“小姐,人走了。”素言进门便道。
上官靖羽正与萧月一道坐着喝茶,听得这话,萧月扭头望着上官靖羽,“你打算怎么做?一直避而不见也不是个办法。难不成,真的要等二皇妃生下孩子,妻妾一道进门吗?”
素言摇头,“小姐岂能为妾。”
萧月撇撇嘴,“我也知道阿靖不可为妾,但是皇命在身,你能抗旨不遵吗?那可是要杀头的。”
“让我静一静吧!”上官靖羽起身,只是安然的坐在案前,习惯性的开始抄写经书。风过回廊,外头悬着的竹简,出清晰的哩哩罗罗之音。
萧月垂眸,轻叹一声走开。
素言百无聊赖的坐在门槛处,双手托腮瞧着外头逐渐黑下来的天空。这才刚回来就愁上了,以后可怎么得了?
夜色静悄悄的,上官靖羽携着素言往外走,怀中揣着傅少鸿交给芙蕖的信。这封信,无论如何都必须交到芙蕖的手中。
一如惯例,门外停着马车。
上官靖羽小心的上了马车,马车便摇摇晃晃的朝着芙蕖的四合院行去。
原以为入了夜,不会再有人寻自己的麻烦,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萧东铭会在丞相府附近派人拦下了她的马车。
她怎的忘了,萧东铭知道,她有偷偷溜出门的习惯。
“请皇妃下车。”外头是风烈的声音。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将怀中的信件交给素言,“无论如何,亲自交到芙蕖的手中。素言,做得到吗?”
“我要跟着你。”素言抿唇。
“萧东铭不敢拿我怎样,何况--我会保护好自己。”回到东都,她的袖中便多了一柄匕。
入了东都城,千寂便没了踪迹,也不知此刻是否就蛰伏在某处?虽不能乞求他时时刻刻都救她于危难,但对于萧东铭,上一次的心有余悸仍在,她希望身边有个人。
素言捏紧了手中的信,痴愣了良久。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上官靖羽下了车,眸色冷然。
是风烈亲自带着人过来的,还领着一辆马车,“请皇妃移驾。”
“我不是什么皇妃。”上官靖羽冷笑两声,“我也当不起皇妃。”
闻言,风烈面色微窘,“请上官姑娘上车吧!”
“不说去哪儿,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上官靖羽不是傻子,若是再去二王府,她岂非又自投罗网?
二王府那个地方,打死她也不想再进去了。
“江边。”风烈开口。
上官靖羽蹙眉,却见着车内竟露出剑鞘一角,心下一怔,难道是
想了想,她才冷着脸上车。
车内,千寂安然稳稳坐,“嘘……”了一声,示意她莫要开腔。上官靖羽点了头,以手指戳了戳外头。
千寂坐到了她身边,压低声音道,“放心,有我盯着。”
“你怎么知道二皇子会来截我?”她问。
他一笑,略显得意的揉着眉心,就是不说话。
上官靖羽心道:矫情还好面子!
但既然他不肯说,那她便不问。江湖人自然有江湖道,有些渠道惯来隐匿其中不为外人所知。
素言站在后头,抿唇望着上官靖羽离去的方向。
既然是小姐所托,必定先办好事再说。这封信小姐一直贴身带着,证明极为重要。而芙蕖对上官靖羽而言意味着什么,素言也是看在眼里的。
别让小姐失望,就对了。
将信贴身收着,素言驱车直奔芙蕖的小四合院。但愿把信交给芙蕖之后,能来得及回来救小姐。
叩开门的时候,里头的嬷嬷和丫鬟是认得素言的,心下一怔,“怎的小姐没来?”
素言焦灼,“芙蕖在哪?”
嬷嬷轻叹一声,“来得正好,这会子正闹脾气,关了门在房间里不出来,晚饭都没吃。”
“闹脾气?”素言不解,“她闹哪门子的脾气?”
好吃好喝待着,小姐可是把最好的都给她了,什么都给置办周全,芙蕖还闹性子?
直到嬷嬷说,芙蕖得知自己有孕,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险些就悬梁自尽了。还好被现得及时,给救了下来。如今长工还在门口守着,每隔一刻就敲门,听不到声音就会撞门。
素言撒腿就往芙蕖的房间跑去,正好看见长工又在敲门。
“我来。”素言伸手掰开长工,砰砰砰就敲门,“芙蕖,我是素言,你把门开开,我有话与你说。”
里头十分安静,素言蹙眉,“小姐有东西让我交给你。”
听得这话,房内才传来模糊的脚步声,而后门开了,芙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小姐让你来的?”
“进去说吧!”素言直接迈步进门。
房内没有掌灯,素言轻叹一声拿了火折子点灯,“这黑灯瞎火的,你也不怕磕着碰着。小姐让你住在这里,一则图个清静,二则是想让你好好调养身子。”
“小姐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芙蕖坐了下来,面色泛黄,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她坐在那里,神色恹恹,好似三魂不见了七魄。
素言坐在芙蕖的对面,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在芙蕖的脖颈上,那条勒痕清晰可见。
“放宽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素言心里念着上官靖羽,便将信件交付在芙蕖的手中,“这个少将军的来信,是专门写给你的。”
芙蕖羽睫微颤,尤其听到少将军三个字,神色便有些慌乱无措起来。
素言拍着她的手背,“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你别想太多,也别做傻事。”
闻言,芙蕖抬头看她,随手便将信件丢了出去。
信不重,在空气里以一种晃荡的姿态落地。
素言一怔,急忙去捡了回来,“小姐当命一样宝贝着,你怎么能丢了呢?”
“我不想听见任何有关于他的事情。”芙蕖眸色迟滞的坐在那里,咬牙切齿的开口。“你这人怎么能这样?”素言将信件放在了桌案上,“你生气是你的事,你知道小姐为了这封信,费了多少精力吗?你别不识好歹,好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