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素言蹙眉,“找不到人。”
“约莫在厨房还没回来,你去看看吧!”上官靖羽缓步走到案前,一脸的不在意。
素言点了头,快速往花园假山跑去。芙蕖没回来,未必就在厨房,估摸着在花园假山也不一定。
上次,她就是在这里看见芙蕖跟杏花阁的人有所接触。
只是这一次,素言去的时候,没能看见苏月,只看见缓步往外走的芙蕖。素言没敢惊动芙蕖,只是侧了身子朝着假山的另一侧跑去,那边距离厨房是最近的。
是故等着芙蕖去了厨房,刚好看见拎着食盒即将回去的素言。
“我来吧!”芙蕖道。
素言一笑,“没事,我也要习惯一下,若是芙蕖姐姐不在,我也好打个下手。”
听得这话,芙蕖也不搭腔,只是点了头往外走。
素言问道,“听厨房里的人说,小姐的饮食起居用水,皆是姐姐从外头挑来的,这是何故?”
“早前有人坠井而亡,我嫌井水不干净,所以小姐的用水还是用外头的较好。”芙蕖胡乱的搪塞着,横竖素言不知道早前的状况。
素言点了头,“原来如此。”
“你怎的不陪着小姐?”芙蕖问,口吻微凉。
“小姐累了需要休息,我便来悄悄看看晚膳可曾备下。”素言回道。
芙蕖点了头,“那赶紧回去吧!”
踏进鸿羽阁的时候,素言仿佛看见有个人影快速消失在前面的转角处。速度很快,只是一闪即逝,但依稀可见是个女子。
“怎么了?”芙蕖问。
素言摇头,“没事。”
进去之后,芙蕖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练字的上官靖羽,“小姐,该用膳了。”
上官靖羽抬了头,“好。”
是故将手中的笔轻轻的放下,含笑走到了桌案前,“今儿个都是我喜欢吃的菜,不若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素言摇头,“不必了。”
可是芙蕖的面色却有些不太好,好似--有些苍白,眉目微蹙,感觉不太舒服。
“怎么了?”上官靖羽瞧着芙蕖,“我给你把把脉!”
芙蕖摇头,“没什么,许是这几日着了凉,总觉得精神恹恹的。”
“那你吃了饭去休息。”上官靖羽不放心。
“我去收拾房间,小姐用膳吧。”芙蕖二话不说去收拾书案。
在上官靖羽的案上,是一副尚未完成的泼墨莲花。莲开并蒂,花成双;比翼双飞,藕根连。便是这一眼,让芙蕖的瞳仁猛的缩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抬头瞧着不远处的上官靖羽,眼眶微微泛红。
深吸一口气,芙蕖没有作声,只是多看了纸上的荷花几眼,将旁边的凌乱的纸张收好。
夜里静下来的时候,上官靖羽褪去外衣坐在床前,见着芙蕖撤去了周边的烛火,便道,“素言你去休息吧,芙蕖,我有话与你说。”
素言点头,乖顺的退出去。
芙蕖想了想,缓步走到床前,静静的站着。
“坐吧!”上官靖羽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奴婢不敢。”芙蕖深吸一口气,但拗不过上官靖羽,还是依言坐了下去。
上官靖羽道,“芙蕖,我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冷静,如今我们两个说说心里话吧!”
闻言,芙蕖不吱声,顾自半垂着眉睫。“我知你心中有恨,我也知你心中有怨。可是芙蕖,人活一世,七十古来稀,没有多少而十年二十年。我不希望你活着仇恨里,我也不希望你回不了头。”上官靖羽轻叹,“灭门之仇是很难放下,可是我也不
妨告诉你,就凭你一人之力,是绝对不可能与我爹抗衡的。”
“我这么说,也许你会觉得愤怒,但这都是事实。你不是个冲动之人,也不是个愚钝之人,想必能听进去。我做不到为你杀了我爹,我只能说,若有机会,我会还你们季家清白。”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能说能做的只有这些。”
芙蕖深吸一口气,“小姐不必说了。”
“那我们换个话题吧!”上官靖羽道,“若你报了仇,你希望过怎样的日子?”
话音刚落,芙蕖便微微抬头,眼底泛着微恙的流光,“粗茶淡饭,自己自在。”
“好。”上官靖羽点头,“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芙蕖定了神看她,张了张嘴,终归没能再开口。良久,她才起了身,“小姐好好休息吧,奴婢告退。”
“芙蕖。”上官靖羽喊了一声。
芙蕖在门口顿住脚步,终归没有回头,关了门走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她看见房中的上官靖羽,神色怅然。
对不起,小姐!
素言趴在自己的窗口,瞧一眼身边的七彩雀鸟,“彩儿,今晚盯紧她。”
烛光摇曳,夜已深沉,上官靖羽躺在床榻上,背对着外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就让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该死的死,该活的活吧!
下月清明,还能赶上三柱清香。
外头,素言拼命敲门,“小姐,出事了。”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身来去开了门,“何事?”
“绣楼被盗。”只有这简单的四个字。素言扭头,一眼就看见站在回廊暗处的芙蕖,“芙蕖姐姐怎么不过来?”
芙蕖快步上前,边走边穿着外衣。
上官靖羽道,“绣楼之事自然有爹做主,别大惊小怪的,不许闹出去。这几日爹为前线之事忙碌,怕是顾不得府中上下。我去看看!”
说话间,素言已经取了外衣与披肩过来。
跟着上官靖羽,芙蕖与素言二人谁都不作声。
到了绣楼,管家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一概家奴护院悉数跪着,头也不敢抬。见着上官靖羽,管家扑通给跪下,“小姐--小姐出事了!”
“丢了什么?”上官靖羽蹙眉。管家咽了咽口水,瞧着暮雨和刘玉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自然是心慌的,张了张嘴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