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话,可以直说,不必藏着掖着。你怎么说是你的事,我怎么想是我的事。”她缓步上前,撑着伞走在雨里。
素言望着上官靖羽的背影,若凝着淡淡的萧瑟,淡淡的孤寂,一个人纤瘦得宛若能被风吹走。
雨水打在伞面,落在她的脚下,湿了她的裙裾。
她踩着雨水,浑然未觉鞋袜已湿。
“彩儿,你说,她们之间到底怎么了?”素言扭头望着肩头的七彩雀鸟,想了想又轻叹一声,“算了,问你也白搭,你又不会说话。”
语罢,她快速追着上官靖羽的脚步。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回到鸿羽阁的时候,芙蕖已经置办好了干净的衣裳,等着上官靖羽回来换洗。
见着芙蕖的时候,素言眉头微挑,“好在芙蕖姑娘没出去,外头的雨真是很大啊!”
“素言,你也去换换衣服吧!”上官靖羽道。
素言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芙蕖一眼,继而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上官靖羽道,“素言初来乍到,你多照顾着些。”
芙蕖颔,“奴婢明白。”
二人对视了一眼,却是无话可说。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即便就在身边,可已经心生隔阂,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心变了,就真的变了,再不是从前的她们。
年世重还是没能找到那个男人,年玉莹已经被锁在房间里一段时日了,但凡看见这件事的人,都去了阎王殿报道。
剩下的,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为何还没找到?”年世重冷然端坐书房。
暮云正色,“将军容禀,此事不可声张,是故卑职只能明察暗访,只能一个个私底下排查过去。”他稍稍抬头,骤见年世重冷色,急忙跪地,“卑职该死,卑职没能完成将军的命令,卑职……”
“你到底是找不到,还是不想找?”年世重狠戾的眸子,死死盯着暮云。
暮云心惊,面色却极力保持镇定,“卑职不明白将军的意思,卑职对将军忠心耿耿,誓死效忠将军,不敢旁生二心。”
年世重嗤冷,“死忠?是吗?”
“是。”暮云毕恭毕敬。
想了想,年世重忽然道,“那日你到底在哪?”“那日卑职翻出墙,晕倒在路上,没能及时赶回来。是卑职失职,未能保护好小姐,请将军责罚。”暮云脊背上的伤虽然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有几道较为深的,如今还留着极为明显的红印子。明眼人一
看就是指甲抓的,所以在伤口痊愈之前,绝对不能教人看见。
“真的是这样?”年世重起身,缓步走下案太,眸子微微眯起,“让我看看你的背。”
他曾在年玉莹的指甲上现了不少血迹,想必是迷迷糊糊之中,抓伤了该男子。
年世重也是久经风花雪月之人,当然明白一个女人在情动之时,指甲会不由自主的挠在男人的脊背上。
验伤,是最好的找人方法。
暮云的脊背已经渗出了一身的冷汗,面色微白,笑得格外勉强,“将军这是怀疑卑职,不信任卑职?”
年世重道,“我瞧瞧。”他也不多话,只想看看暮云的脊背。总不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吧!
暮云干咽了一下口水,缓缓将手中的剑置于一旁的桌案上。手,带着几不可见的微颤,解开了腰带。
年世重眯起危险的眸子,“脱。”
“是。”暮云颔,却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被乱刃分尸的下场。年世重下手,素来不会留情面,素来狠绝无比。只要被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侵犯年玉莹的男人,势必会死得很惨。到时候只怕凌迟都……
房内的气氛骇然变得压抑起来,暮云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心陡然窜出来,径直逼入心口。冷,彻骨的冷。
外衣已经褪去,如今只剩下中衣。
年世重眉头皱起,刚要开口,却听得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丫头慌里慌张的敲着书房的门,“将军不好了,小姐自尽了。”
话音未落,年世重已经夺门而去。
暮云脚下一软,瞬时扶住了桌案,才算没有跌坐在地,额头的冷汗这才涔涔而下。
天知道,方才差一些,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喘了喘气,暮云慌忙穿好衣服,这个时候不去,势必会引起年世重的怀疑。整理好衣服,暮云这才急急忙忙的出去。
年玉莹的房间外头,重兵防守,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大夫在替年玉莹诊脉。
年玉莹悬梁自尽,所幸现及时被救了下来,如今已经缓过气来了,脉象也还算平稳。大夫开了一些静心安神的药,便背着药箱子离开了房间。
暮云站在外头,瞧着年世重容色僵冷的坐在年玉莹的床前,心里忽然有些异样。年玉莹被关在房内,这段时间甚少出门,暮云也很少见着她。
如今见着了,才觉年玉莹竟然消瘦了很多,整个人都恹恹的,神色晦暗。
但此刻,不是他怜香惜玉的时候,年世重始终是个隐患。
因为出了年玉莹自尽的事情,年世重这一日都陪着自己的妹妹。到底,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暮云却悄悄的出门,约见了暮雨。
小树林里,暮云急的团团转,待黄昏日落,暮雨才款款而来。
但见她左顾右盼了一番,这才上前道,“哥哥这是怎么了?怎的这么着急?也不怕被人现?”
暮云也顾不得其他,抓住暮雨的胳膊便道,“出大事了。年大将军要杀了我,妹妹,你快救救我。”
暮雨听得云里雾里,但也跟着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将军为何要杀了你?哥,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将军会……”
听得这话,暮云面色难看至极,“我--我犯了错。”“什么错?”暮雨不懂,有自己在相府当内应,怎的年世重会想杀自己的哥哥?都说物尽其用,她这厢还有利用价值,年世重也不会傻得去杀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