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对于惊喜二字,似乎总是充满着无限的好奇心和期待。男人仿佛只要拿出惊喜二字,就能让女人翘以待。“以后,随身带着庄主令,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示人。”他低低的吩咐,“这东西不能引起朝廷重视,否则你会陷入两难。庄主令,只是你的护身符,别无其他作用,若有必要,也许还会成为你的筹码
。”
她不懂,可也细细的听着,悉数记在心里。
“我说得,都记住了吗?”他问。
她点头。
“早点回去吧,我已经让青墨通知了芙蕖和四鬼,免得他们像无头苍蝇一般的四处找你。”他松开手,望着她清浅一笑。
淡淡的笑容与平时无恙。
可是在他的眼底,她分明看见了沉重的东西。墨色瞳仁幽邃而深沉,好似凝着解不开的愁,浓烈得教人心神不宁。
“爷,皇上真的会让你出征吗?何以二皇子都轮不着,偏偏要你去?你--会留下吗?”她问。
他刮了她一个鼻子,温软而宠溺的唤了一句,“呆子。”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正面回答,她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可是她唯一明白的是,皇命如山,不得违抗。
青墨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辆马车,萧东离亲自送上官靖羽上车,目送马车徐徐而去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必须尽快回去,芙蕖还在等着,那五个人,已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三爷明明知道上官姑娘在年世重手中,为何不救,反而让上官姑娘受辱?”青墨这话憋在心里,反反复复了很多次,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萧东离看一眼远处燃着灯火开着门的房间,忽然拂袖。
熄灯关门,转身走在清冷的月色中,“若无忌惮,势必赶尽杀绝。若有顾虑,便有胜算。这个道理,懂?”
青墨身子一僵,“三爷的意思是,如此年世重才会对上官姑娘手下留情?”
“海润和上官致远在朝中根基未稳,而我--许是很快就会离开东都。留下她一人,若不为她做好一切处置,让她无后顾无忧,我怎能走得安心?”他驻足,仰望着皎洁明月。
但愿明月知我心,莫负远征路万里。
“三爷可以不去。”青墨道。
萧东离转头望着他,“别人不知道为何不得不去,你还不清楚吗?”
闻言,青墨垂头不语。
是该去的。
为自己搏一搏,为她搏一搏。
长宴席,天下棋,为卿搏一局,输赢随意。
--本座是冻梨童鞋即将出征的分界线--。
上官靖羽回到丞相府的时候,芙蕖已经候在那里,但魑魅魍魉早已不见踪迹,许是觉得没脸见上官靖羽。
保护个弱女子还能闹成这样,真当丢魔宫的脸。
等到上官靖羽回去,芙蕖才敢将四鬼大闹将军府的事情告诉她。
上官靖羽道,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相府势必祸事不小。芙蕖也知道事情严重性,倒也没敢往外说,急忙点头一股脑的吞下肚子里。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芙蕖不忘问上一句有关傅少鸿的消息。
“他……”上官靖羽一笑,“我改日让致远和先生一道去问问。”
芙蕖点头,小姐说的自然是可信的。
上官靖羽道,“夜深了,别想了,洗洗睡吧!”
是该别想了!
只是有些事,不是你不去想,它就不会生。就好像很多事,你以为终究会过去的,可还是停在了心里,成了永远的坎,永远都过不去。
就好比,萧东离真的被皇帝召入宫。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起,上官靖羽就开始坐立不安。该生的事情,终究生了,无可避免。
一颗心,随之揪起,再也没能放下。
若我知道,这一别就是一生,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你去。天涯海角,生死战场,我都随你出生入死。
可上天不曾给我第二次机会。
我去,是为你收骨。
今日的天,格外的蓝,幽蓝若海水,干净得没有半点陈杂。
萧东离缓步走在长长的宫道里,换上皇子该有的沉重锦衣玉服,由刘忠领着朝道德殿走去。今儿个早朝已经结束,群臣已经散去,唯有几位重臣还留在道德殿内,等着萧东离的到来。
刘忠甩着拂尘,“三皇子大喜。”
“喜从何来?”萧东离明知故问。
刘忠笑道,“皇上启用三皇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委以重任乃是另眼相看。这大朔的江山重任,如今落在三皇子的肩头,可不是大喜吗?”
萧东离也不恼,刘忠此话真也好假也罢,他的脸上依旧是淡然自若的神情,“哦,是吗?只可惜刘总管要失望了。”
“杂家看人一向不准,三皇子就当杂家是开个玩笑。”刘忠随口说着,话中多少冷热,如人饮水心自知。
萧东离不答腔,走进了道德殿。
进去的时候,萧东铭也在。
见着萧东离前来,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召见不得宠的三皇子。虽说三皇子早前勤王有功,救过皇帝,但如今他们谈论的是朝中大事,是有关于北昭犯境。
这似乎与三皇子不相干。
太子已殁,剩下二皇子为长,这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二皇子的母亲身为副后,距离皇后唯有一步之差。自然比三皇子的母亲--余昭仪来得尊贵。
所谓副后其实并非一种宫中职位,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但对于没有皇后的后宫而言,这无疑已经是最高殊荣。可名正言顺的执掌六宫,行六宫事,掌皇后之权。
“儿臣参见父皇。”萧东离行了礼,也不忌身边站着谁,平静而从容,没有半点慌乱。
萧盛端坐在上,道一句,“起来吧!”
在场的有六部尚书,其中有工部尚书海润,当朝丞相上官凤。当然,还有傅声和年世重两位武将重臣。
除此之外,并无多少人。有些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这便是所谓的朝廷辛秘,不可外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