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主上印堂亮。
魅:面颊泛红。
魍:眼带桃花。
魉:春心荡漾。
魉这话刚说完,其他三个人齐刷刷的扭头望着他,而后无辜的望着千寂,这个结论可跟他们三个无关。
许是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不对,魉愣了愣,补充了一句,“大喜之兆。”
千寂的面色越来越黑,最后几乎黑沉到底,黑得难看至极。
“你们找死!”千寂冷然,“抢了谁?”
四人齐齐伸出手指,戳着远处燃着灯的房间。
千寂冷着脸直扑房门,魔宫可是很多年没做过这种掳人之事了。他虽然好杀,但从不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绑人撕票,那是下三流的人才会做的,千寂杀人却自视甚高,绝不会……
进门的那一刹那,千寂的嘴角一抽,瞬时愣在了那里。
魑魅魍魉站在身后,见主上僵住,心头大喜,看样子找对人了。哪知千寂一转身,就是四个耳光子,而后一人一掌直接震出了门。
“你们干的好事!”千寂杀气腾腾,“知不知道她是谁?”
魑魅魍魉摔得不轻,但还是快速的爬起来,抹去唇角的血。
魑:相府嫡女。
魅:上官凤的掌上明珠。
魍:未来的二皇妃。
魉:主上的新夫人。
“还敢说!”千寂冷然,“你们这是在找死。”
四人垂头,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语不。
千寂的功力不轻,方才那一掌也不轻,可是四个人照样爬起来,若无其事的站在了千寂跟前,可见四个人其貌不扬,但武功不低。
千寂快步走到上官靖羽跟前,“放开她。”
喜娘们急忙跑出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唯有上官靖羽跟千寂四目相对,她抬手便是一个耳光子落在千寂脸上,“你太过分了。”
千寂冷了眸,本想拔剑,一想还是自己理亏,便也没还手,依旧站在那儿,“这并不是我本意。”
“我打你,是打你管教不严。他们是你的人,不是吗?”上官靖羽一把摘下头上沉重的凤冠,扯下身上的霞帔。
但当着千寂的面,她自然不能褪去身上的红嫁衣。
千寂点头,抬头看着她。
嫁衣如火,青丝垂腰,脸上浓艳的新娘妆,倒衬得五官格外的精致,鬼斧神工般教人无可挑剔。其实想一想,若是能娶这么个漂亮媳妇,也算不错。
可惜,他是没脚的小鸟。
“出去。”上官靖羽冷然,“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千寂耸肩,“算是扯平了。”
他的脸,还没人敢往上打过。
她是第一个。
第一个动手打到她的女人,而且打的还是脸,那耳光打得他现在耳朵里还有些嗡嗡响。这富家女子,动起手来也跟泼妇没什么两样,皆是往死里打的吧?
下手够狠,怕是平素练得不少手劲。
千寂揉着脸走出房间,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里头传来上官靖羽清晰的厉喝,“记得把芙蕖放了。”
魑魅魍魉瞪大眸子。
魑:主上的脸?
魅:主上你没事吧?
魍:主上的脸有点红。
魉:挨了耳光。
四人齐齐点头。
魑:主上为何不还手。
魅:这不是主上的错。
魍:主上应该还手的。
魉:我去杀了她。
其他三人愣愣的盯着老四,有些没能回过神。杀?要是能杀?主上方才就不会动手打他们了!老四被打蒙了吧?还往刀口上撞?
“行了,你们闹够没有?”千寂一声吼。
房内传来上官靖羽的一声惊叫。
千寂撒腿就撞门,直接破门而入。
上官靖羽端坐在床沿,还没褪去那一身的红嫁衣,萧东离一袭白衣如练,慢条斯理的坐在桌案处摆弄着案上的烛火。
“恭喜啊魔尊大人,总算是娶得如花美眷,可以共度良宵了。”萧东离不冷不热的开口,也不去看任何人,只是认真的掐着烛火把玩。
千寂面色一紧,这厮的武功是达到了化界吗?何以他进来,他们竟一点都没察觉?魑魅魍魉不察,竟然连他自己,也是毫无感觉。
“你从哪里进来的?”千寂蹙眉。“你甭管我从哪里进来的,我只想问你,如今该怎么处置?”萧东离仔细的瞧着眼前的烛火,额角的金饰散着灼灼寒光。明灭不定的烛火,倒映着他眼底的幽邃如墨,教人看不清摸不透,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
千寂看了一眼上官靖羽,复看了一眼魑魅魍魉,“他们四个是我的人,也是魔宫的四使。魔宫还指着他们保护,这四个人不能杀。”
有风拂过萧东离的梢,却好似一股子寒气从他身上慢慢扩散开来。他徐徐扭头,含笑望着眼前的千寂,“正因为是你的人,所以他们还活着。”
千寂点头,“我知道,多谢你手下留情。”
“那么接下来呢?”萧东离问。
“我会处置。”千寂道。
萧东离一笑,“他们犯了我的忌讳,而他们,又不在我的忌讳之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千寂冷笑两声,“但是萧东离,你也要搞清楚,我听命于你只是我的承诺,无关整个魔宫。”
“魔宫的事,我管不着,我就管你要了他们四个。”萧东离起身,指尖随意掐起烛心,长袖轻拂,身后不远处的蜡烛瞬时被点燃,整个房间刹那间亮堂了起来。
千寂一怔,“你想怎样?”
萧东离看了千寂一眼,“想动手?”
“若是被逼无奈,也不妨一试。”千寂道。
“这倒也没到这时候。”萧东离缓步走向上官靖羽,“从今以后,让这四个东西,暗中保护阿靖。若谁再敢伤了阿靖,我就从他们身上讨回来。如此,可好?”
他转身,饶有气势的望着千寂。
虽说带着商量的口吻,可是那气势压根就不像商量,强取豪夺还差不多。“萧东离,你是故意的。上官靖羽出了事,你第一时间不是救人,而是通知我。”千寂切齿,“你设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