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头,知道她不进去,他不会放心。
抬步进了府门,她这才笑着回眸看他。
他一笑,纵身飞跃,瞬时没了踪迹。
其实他没走,只是坐在屋顶上。见她还走出来瞧两眼,确信他走了,她才转回自己的鸿羽阁,他有些哑然失笑。
他就知道她会是这样。
扭头望着坐在一旁的千寂,萧东离扬了眉,“离她远点。”
千寂挑眉,“为何?男未婚女未嫁,我替你办事,并不代表我的人生大事也要听你的。萧东离,你喜欢的并不代表我不能抢!”
“谁敢动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冷了眸。
闻言,千寂嗤冷,“那么萧东铭呢?皇帝呢?他们一个是你二哥,一个是你爹。”
眸,骇然剜过千寂的脸。萧东离眸色冷冽,幽邃的瞳仁,在月下绽放着点点幽光,如同鬼魅临世,连带着千寂这样杀人如麻的人,也跟着心头一悸。
“这与你无关。”他坐在那儿,言语平静,与生俱来的肃杀也足以教人望而生畏。
千寂深吸一口气,“哼,我就不信你还真当能弑父杀兄。”
“你会知道的。”萧东离飞身而去。
见状,千寂心头微冷,直直的站起身来,望着萧东离远去的身影。
纵然最凉薄之人,也不会弑父杀兄吧?只不过,萧东离这话,似乎话中有话。什么叫“你会知道的……”呢?
不过,有了萧东离的警告,在萧东离的视线范围内,千寂是绝不会轻易出现的。别人不知道,可他却是知道的。
萧东离的手段,他已领教太多。
否则他何以在两三年的时间里,就将御羽山庄做到了如此规模。规模之大,只怕若当今皇帝知道了,都要心生畏惧。
可偏偏,除了他们几个,谁也不知道萧东离这个御羽山庄庄主的身份。
不对,御羽山庄似乎没有庄主。
因为重锡对外宣称的身份,似乎只是个--管事。
那么庄主是谁?
千寂凝眸,这萧东离,靠得越近,越觉得深不可测,也越危险。
只不过就在上官靖羽离开家的这个时间段,丞相府里出了一些事。
刚进门,便听见有婢女还在小声的议论,说是绣楼出了事。而后听着听着,又成了梅园出了事。
上官靖羽扭头望着芙蕖,朝着芙蕖使了个眼色。
芙蕖会意的点头,快步离去。
回到鸿羽阁,上官靖羽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对劲。
等了好一会,芙蕖才慌慌张张的跑进门。进门的时候,险些被门槛绊倒,待站定便急忙关上房门,“小姐,出事了。”
上官靖羽的眉睫骇然扬起,“先别慌,怎么了?”
芙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绣楼被盗,五姨娘受伤。”
上官靖羽呆呆的坐在那里良久,蓦地,仿佛想起了什么,拎着裙摆往外冲。芙蕖紧忙追,却换来上官靖羽那一句,“呆着别动,别跟过来!”
芙蕖愣住,终究站在原地。
小姐,为何不让她跟着?
小姐,最近总是怪怪的。
不管去哪儿,都让她跟着,不肯教她离开半步,好似怕把她丢了一般,可是今天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小姐竟然让她留下?
芙蕖站在那里,始终想不通这是怎么了。
上官靖羽一路小跑,行至绣楼前,已经看见院门关闭,外头站着不少的相府守卫。心下一惊,莫不是那个阁楼里真的藏着什么,所以被盗?
那是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呢?
转瞬朝着梅园去了,可惜上官靖羽到那儿的时候,正好逢着上官凤从梅园里面出来。外面站着四姨娘刘玉,六姨娘暮雨,还有上官致远和上官宁静。
一屋子的人,几乎都围在了外头。
梅园,一下子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守卫的身影,几乎将梅园围得水泄不通。
上官靖羽拭去额头的汗珠子,放下裙摆缓步走过去,听得管家到,“严加看管。五姨娘伤重,若然有个好歹,谁都别想活。”
这话,显然是极为严重的。
受伤?
受了重伤?
绣楼被盗,五姨娘受重伤,二者之间的联系,未免太过为妙。加之上官靖羽早前从年玉莹和暮雨的对话中,偷听到的信息,她难免就会将绣楼被盗之事,加在了五姨娘的身上。
是五姨娘盗了绣楼?
“爹?”上官靖羽走过去,因为跑了一段路,脸上红扑扑的,眼神有些焦灼,“怎么回事?”
“你去哪儿了?”上官凤问。
上官靖羽摇头,“吃完饭,消消食,四处走走罢了。可五姨娘她……”
还不待她说完,上官凤摆了摆手,“没事,她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受了伤,想来必须将养好一阵子。大夫说了,这半年恐怕都下不了床。她需要静养,府内所有人,都不得叨扰。”
语罢,管家会意的上前落锁。
落锁?
上官靖羽慌忙上前,“爹,静养就静养,落锁作甚?五姨娘若是想出来……”
“她不会出来的。”上官凤冷眸如刃,凝在她的脸上,“阿靖,你跟我来。”继而又瞧了众人一眼,“都给我回去,谁都不许再踏出自己的院门。若然再生事,别怪我不客气。”
音落,刘玉拽着上官致远往竹园回去。
上官宁静冷笑,转身便走。
暮雨定定的望着上官父女离开的背影,直勾勾的将视线落在了门锁上。
院门落锁,锁清秋;梧桐细雨,雨不休?
哼,谁知道呢!
上官靖羽跟着上官凤进了书房,氤氲的烛光,带着朦胧的昏黄,却能清晰的照映着上官凤脸上的冰冷与凝重。
“爹?”见上官凤不语,上官靖羽缓步上前,低低的喊了一声。
上官凤骇然转身,冷冷的盯着她的脸,“阿靖,你跟爹说实话,你到底知道多少?”
“什么?”她一怔。
上官凤扳直身子,“杜怜儿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上官靖羽摇头,“阿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