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你可知你这是违抗旨意?抗旨不遵,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萧盛问。
她点头,恭敬道,“臣女知道。抗旨不遵,其罪当诛。若牵连下去,可以忤逆罪论处,家人亦难以幸免。”
“既然知道,何以还敢开口?”萧赞皱眉。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抬头,终于凝上了萧赞的眸,“因为臣女不想欺君。皇上待上官家有恩,臣女与爹备沐皇恩,如今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所以臣女不敢欺瞒皇上。臣女宁可请罪,也不愿骗皇上。”
萧赞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丫头的胆识倒是像极了上官凤,脑子也够好使。
若不是心系萧东离,嫁给萧东铭的话也许更能有一番创业。
只可惜,她这颗心丢了。
就算嫁给萧东铭,也未必会真心实意的帮着萧东铭。
与其如此,倒不如……
但……他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松口。
君无戏言,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上官靖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道德殿的,大抵是皇帝拂袖而去,她一个人走出道德殿的。外头的天空很黑,有雪从天空徐徐飘落。
“下雪了。”她摊开掌心。
为何心里,会有种莫名的不安。
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想见他一面。
想到抓狂!
走在幽暗的宫道里,她在想,彼时的萧东离是怀着怎样的心,从这里走出去的?那时候的他,还那么小……
上官靖羽走出宫门的时候,上官凤已经等在了外头,见她安然无恙的出来,自然是心里松了一口气。面色稍缓,上官凤将女儿扶上马车,“阿靖,没事吧?”
她摇头,也不说什么。
毕竟是皇帝召见,上官凤也是不敢问的。
马车朝着相府快速转回,上官靖羽撩开车窗帘子,“爹,外头下雪了。”
“恩。”上官凤应了一声。
“爹说过,娘最喜欢下雪。”她笑靥如花,盯着外头纷纷而下的雪,险些伸出手去接。
“外头凉。”上官凤轻叹,“阿靖,以后别轻易提及你娘的事情。”
这话一出口,上官靖羽随即一怔,“爹,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你娘走了太久,爹也想她。但--”他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很多时候,有些人走了就是走了,若然时常提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爹遇到了什么难处?”上官靖羽似乎有所察觉。
上官凤摇头,“你这丫头能不能不要这般机灵?”
她却不以为然,“我是爹生的,爹能想到的事情,为何我不能想到?”
“爹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能跟爹比吗?”上官凤略显无奈。
闻言,上官靖羽也不作甚,只是依旧望着外头,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刚到相府门口,暮雨已经等在了那里,烛光里的女子,浅笑盈盈,音容相貌都足以教人迷了眼睛。暮雨柔声道,“相爷回来了?外头下着雪,妾身还想着给相爷把新做的大氅送过去呢。”
上官凤下了车,“这不是回来了吗?外头凉,就不必站在这儿了。”
上官靖羽瞧了他们一眼,二话不说就迈进门槛。
她手上有暮雨跟太子勾结的证据,可是她没有暮雨跟年世重勾结的证据。如此一来,一旦结暮雨,上官家也极有可能变成太子同党。
皇帝已经了狠要杀尽太子党羽,连坐了成千上万人,上官家断不能因为一个暮雨,而受到连累。
是故,上官靖羽只能按捺。
见状,上官凤瞧着暮雨手中的大氅,“你先回去,本相还有公务在身。”
暮雨颔,十分懂事的笑着,“妾身知道。妾身告退。”
管家上前,望着暮雨远去的背影,略带蹙眉,“相爷,当日城头生死劫,六姨娘不在。”
上官凤面无表情,听得这话,脸上的情绪也没有半点波动,“我知道。”
闻言,管家有些不太明白。
“对了,如今阿靖身边,是谁在伺候?”上官凤突然问。
管家忙道,“还是芙蕖。”犹豫了一下又道,“对了,这段时间,还有个叫素颜的姑娘也久居府中,与小姐为伴。二人极为亲昵,说是朋友。”
上官凤凝眸,朝着书房走去,边走边问,“那个素颜,是什么来历?”
“也不知是什么来历,生得倒也方方正正。”管家想了想,“不过那姑娘的性子太野,丝毫不似大家闺秀的模样,反倒像是市井泼妇。”
“泼妇?”上官凤一怔,站在书房门口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管家,“你说她,像个泼妇?”
“是。”管家十分肯定的回答,“那姑娘说起话来,压根不给人还嘴的机会。噼里啪啦跟个竹筒倒豆子一般,骂得人毫无招架之力。如此女子,不是泼妇是什么?”
上官凤略有所思,“难道是我想错了?”
“相爷,怎么了?”管家问。
上官凤摆了手,“没事。吩咐下去,若然小姐出门,务必紧跟不舍。这段时间不太平,别教阿靖出事。”
管家颔,“奴才明白。”
但到底意欲何为,也就当事人心知肚明。
上官靖羽也不是傻子。
“小姐脸色不太好。”芙蕖端了洗脚水进门。
“素颜呢?”她问。
芙蕖道,“这会子不知道在哪儿玩得尽兴呢!”
“哎,逢人不说背后事,便是世间无事人。你们说我,我可都听见了。”素颜从屋顶窜下来,稳稳落在院子里,而后快步进门来。
“素颜,你去哪儿了?”上官靖羽凝眉。
素颜一怔,“我刚刚去街上,买了你最喜欢的冰糖葫芦。”她将两串冰糖葫芦放在案上,“芙蕖,你也一串。”
“别乱走,东都不太平。”上官靖羽别有深意。洗完脚起身,走到了案前。竟又执笔不知写了什么,神情有些凝重。素颜撇撇嘴,“早前不太平如今不都太平了吗?太子被擒,只等着咔嚓一刀,外头的党羽悉数被诛,这些日子死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