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军队包围了食为天,华丰坐着太师椅,翘着二郎腿,瞧着手底下人将整个食为天翻了个底朝天。
因为东都剧变,食为天早已关闭,空荡荡的食为天内,什么也搜不到。
没有人,没有东西,也没有半点可用的线索。
好似这里的人,早已得知会有这一日,将所有的一切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没有!”底下人一个接一个的来汇报。
华丰不为所动,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揉着太阳穴。
不多时,太子萧东乾策马而来,快速翻身下马。
见状,华丰上前见礼,“参见太子殿下。”
萧东乾眸色肃冷,“还没找到傅少鸿?”
华丰不语,只是半垂着眉头。
“继续找。”萧东乾冷了眸,继而扭头望着身后的年世重,“上官凤那老狐狸和萧东铭还没下落?”
年世重上前一步,“暂时--还没有。”
萧东乾当即大怒,“废物,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找到他们。你可知道,除夕将至,若是等到傅声回来,一切都会--搜!就算给我搜遍整个东都,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是!”年世重颔。
整个东都,几乎都翻遍了,可就是没有上官凤和萧东铭的下落。
萧东乾刚翻身上马,却忽然变了脸,“贵妃娘娘活得太憋闷,想必也该出来透透气了。来人,跟我去一趟宫里。”
这是萧东乾第三次入宫,第一次是事当日,第二次是隔日,这是第三次。
于贵妃正在御书房中给皇帝萧盛请安,“皇上莫忧,皇上乃是天命所归,想必不多时定然能逢凶化吉。如今铭儿还在外头,臣妾相信,他一定能帮着皇上平定此次事件。”
萧盛伸了手,于贵妃款步上前,将一双玉手递了过去,“皇上放心,臣妾没事。”
“还是你最懂朕的心。”萧盛轻叹,“如今的局面,一个个犹恐避之不及,你还偏偏送上来,就不怕那个逆子对你怎样吗?”
于贵妃笑了笑,“皇上此言差矣,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臣妾虽是妾室,可生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皇上魂。此生,臣妾为皇上所有,生也好死也好,都与皇上在一起。只要有皇上在,又有何惧之?”
萧盛不觉笑了一下,“你呀--”
这厢还说着话,外头却传来莫名的喧嚣与吵闹。大太监何安快速走入书房,躬身行礼,“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他来做什么?”萧盛拍案而起,“他还想来看看,有没有气死朕吗?”
“父皇此言差矣,儿臣是来给父皇请安的。”萧东乾已经快速走进房间。
“哼!”萧盛怒极而坐。
见状,于贵妃退到一旁,默然不语,一副极为识大体的姿态。
萧东乾瞧了于贵妃一眼,不觉笑道,“父皇,儿臣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商。”
“什么事?”萧盛冷然。
“二弟不知所踪,儿臣心想,万一儿臣手底下的人一不小心错认了二弟为奸佞,一刀下去可是了不得。”
“所以儿臣恳请父皇,恩准贵妃娘娘前往城门口,借着贵妃娘娘的恩典,召唤二弟出来一见。如此,儿臣也好尽一尽兄长的职责,免教人伤了二弟。”
“父皇看重二弟,钟爱二弟,这是人所共知之事,所以,儿臣这也是为了父皇着想。”
萧东乾这话刚说完,萧盛瞬时怒目圆睁,“逆子!你这是要逼死朕啊!”
“父皇此言差矣,儿臣是为了父皇的千秋大业着想。”萧东乾笑道,“这二弟流落在外也不是个办法,贵妃娘娘您说呢?”
“今日有朕在此,谁敢动贵妃一根毫?”萧盛直接把话撂下。萧东乾上前,轻叹着瞧了一眼案上依旧空空荡荡的圣旨,“父皇还是好好想着,该如何才能拟好圣旨传位于儿臣。别的事,就让儿臣代劳吧!这贵妃娘娘去与不去,儿臣只是过来说一声,父皇--就不必多虑
了。”
音落,萧东乾瞧了何安一眼。
何安随即上前,如同捏着嗓音般的尖锐声色无温响起,“贵妃娘娘,请吧!”
“何安!”于贵妃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何安脸上,“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狗东西,皇上在此,休得放肆!”
这一耳光委实不轻,打得何安一阵头晕眼花。
萧东乾可不是好性子,瞬时怒道,“来人,请贵妃娘娘去城门!”
“萧东乾!”萧盛愤怒的将案上之物,悉数掸落在地。
“父皇好好休息,明日,儿臣再来请旨。父皇可别忘了,明日,就是最后期限。”萧东乾拂袖而去。
门外,皇帝的随侍慕乘风眸色低垂,见众人悉数离开,这才快速转回房中,扑通跪在了皇帝跟前。
“皇上?”慕乘风跪地,容色平静。
“事情办得如何?”萧盛冷然。
慕乘风颔,“皇上放心,一切就绪。”
萧盛眯起危险的眸子,“这一次,朕就要他明白,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姜还是老的辣。
“是。”慕乘风俯。
--。
于贵妃被驱至城门口,这种狼狈不堪,是谁都始料不及的,便是于贵妃自己,也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日。
独宠后宫多年,没想到--她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即便如此,她那贵妃的气韵却没有减弱半分,款步而行,依然是高不可攀的贵妃姿态。站在城门上方,任凭风吹,傲然望着底下的惊惧百姓,面无任何表情。
说不惧,那是骗人的。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害怕有何用?与其害怕,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的儿子躲得更好。只要萧东铭不出现,太子爷就绝不会杀了她,因为她是筹码。底下人头攒动,于贵妃冷笑两声,扭头望着萧东乾,“怎么,太爷觉得本宫的儿子跟你一样蠢吗?你以为就凭你抓了本宫,他会出来?若是如此,你未免太高估了本宫,也太低估了本宫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