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急忙摇头,“不是。”
“我们出去走走。”一声马鸣,他直接策马带她离开。
“去哪儿?”她问。
马背颠簸,她又不会骑马,只能抓紧马缰,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可他就是不答,任凭策马奔驰。
“爷!”她禁不住马背颠簸,终于喊了一声。
马儿终于止步,身后的男子长长吐出一口气,“总算肯叫我了?”
她红了红脸,“我早前怎不知你这般无耻?越的没有规矩了!”语罢,她挣开他的手,竟直接跳下了马背。
他低笑两声,“规矩是什么?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还是可以让人吃饱穿暖?”
她哑然,站在马下仰头望着他。
他本就高,如今她站在马下,月光下,身影越颀长无比。他黑压压的身影,遮去她顶上所有的月光,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
下一刻,他慢慢俯下身来,将脸凑近她,“阿靖,我们的时间不多,若是处处都讲规矩,我又如何能走到你跟前?”
她娇眉微蹙,却能感受到他温暖的呼吸,就扑在自己的脸上。
他口吻温柔,教人一直暖到了心里。
可是转念一想,却又带着难以言说的悲凉。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不似寻常人酗酒过后,散着浓烈的酸腐之臭。淡淡的酒香,仿佛夹杂着清浅的花香,好似蔷薇,又好像不是。教人猜不透,看不明,却甘愿随着他的温度,燃烧自己心头的霜
冷。
他的脸,距离她只有毫厘之差。
她向前挪了一步,将自己精致小巧的鼻尖,抵在了他的鼻尖处,唇与唇相贴,只是慢慢的摩挲着,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月色如练,清辉铺满荒芜的大地。
她长长的羽睫扑在他的脸上,带着轻微的颤。近在咫尺,反倒看不清眼前的他,到底是何模样。只记得他如墨深瞳,有着浓烈的光,始终落在自己模糊的视线里。
她轻轻啄着她的唇,却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
哪怕是前世,对于男女之事,她素来是被动的,甚至于有时候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去想不敢去看。
因为她出身相府,所有的教习嬷嬷都告诉她,身为女子理该矜持,不管在任何人时候,都不能对男子做出越矩之事。
虽然她也叛逆,虽然她也有自己的思想。
可是--她终归是受了礼教束缚过的女子。
很多东西在她的生命里,都是潜移默化的存在,不可能一朝一夕就会消磨殆尽。
而他在教她,如何做她自己,如何去爱一个人,表达自己的需要和爱。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马背上倾着身子,却勾唇笑得略带邪肆,“阿靖长大了。”
她一怔,瞬时脸红到了耳根。
下一刻,他翻身落马,站在了她面前,就这样淡淡的笑着。
她却突然红了眼。
“你的、你的腿?”上官靖羽连退数步,瞬时热泪盈眶,“你能站起来了?真的、真的可以站起来了?”
月光下的男子,眉目如画,眉心朱砂灼灼其华。
他挽唇浅笑,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倒映着漫天银辉,足以教人迷了双眸。
他一步一顿踩在地上,虽然走得不是很稳,可是真的就这样,当着她的面,走到了她的跟前,而后笑着说,“阿靖你看,我走到了你跟前,我又可以抱着你,走完我们的未来。你可喜欢?”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是泪如雨下。
咬着唇,险些咬出血来。
说不出,答不出,只能狠狠点头。
他抬手,指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哭什么?我又没死。”
她一怔,哭得更凶。
“还说不得了。”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不教她看见自己的表情变换,却依旧能听得他略显沙哑的嗓音,“早知如此,就不告诉你了。”
偏偏每次,他的任何转变,他都只想,第一时间告诉她。
“爷,你带我走吧。”她搂住他的脖颈,踮着脚尖将下颚挂在他的肩头。
他拥着她的腰肢,“我来,就是想带你走的。”只是现在,再也走不得了。
“什么时候?”她问。
轻笑两声,他刮了她一个鼻子,“你舍得你爹了?”
她垂眸,像霜打的茄子,有些蔫了。
指尖,轻轻挑起她精致的下颚,他勾唇,“终有一日,我会把一切都踢出你的世界,最后那里只容得下一个我。”
语罢,他覆唇。
唇齿相濡,舌尖相抵,缠绵而灼热。
他的舌,在她的口中不断汲取着属于她的美好。而他的好学生,此刻正在费力的学习,如何回应他的热情。
生涩的,僵硬的,不熟练的,慢慢的吮着他的舌。
他想笑,却不经意红了眼眶,只将置于她腰间的手,越的箍紧。
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舍不得脱离她的美好,舍不得就这样放开。
直到她的脸憋得通红,险些喘不上气,他才放开手,低哑的笑着,温和的望着怀中的女子。
面颊绯红如霞,双眸迷离如月,原本浅淡的唇,有些红肿充血,越的娇艳迷人。她气息微喘,窝在他的怀里,席地而坐,共月而赏。
仿佛那一刻,天地万物都可以消失。
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尔虞我诈,什么权谋之争,什么皇位倾轧,业已荡然无存。
夜里有些凉,他宽大的袍子将她整个人都包在了怀中,“阿靖,你信我吗?”
她抬头看他,“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只是问问罢了。”他也不明说。
“爷,为何我觉得,好多事情你都不愿说?是因为不能说?因为有人威胁你?还是……”话音未落。
他已经堵住了她的唇,“嫌我方才不够努力,还不能堵住你的嘴?”
她的脸颊红得可以滴出血。“那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就最后一个,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问。”她羽睫微扬,认真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