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摩洞,演兵场,微风吹过。人群中的议论声怎么也平息不下来,不知道是谁带了一个头,蛮人竟然全部跪下参见兽神使者,参拜声不绝于耳。房遗爱和孙思邈两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会有一番这样的场面出现。
房遗爱之所以跪在那里装作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实则是为了掩饰,毕竟此药需要大概一刻钟左右才能生效,房遗爱总不能傻站在那里呆,所以就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就在此时,蛮王柯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竟然站起来也向房遗爱弯腰鞠躬。房遗爱自然不是什么怕事的人,别看他平时无欲无求的,真要是闹起来也是个孙猴子的主。房遗爱一直和看台上的阿七眼神交流,看到阿七眼神中满满的崇敬和惊喜,房遗爱觉得自己以后是不是要做一个神棍。
“司仪,您怎么看?到底是我胜了还是蛮由赢了。”
司仪有些为难的看看蛮由身后已经半死不活的豹子,再看看已经睡着的老虎还有旁边已经狂热的蛮人,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当然是公子您赢了,您可是兽神的使者啊。”
司仪的最后一句话与其说是对房遗爱的奉承,还不如说是对蛮由的解释,毕竟现在房遗爱的地位已经上升到这样一个地位,众怒难犯啊!
蛮由自然能够想通其中关隘,虽然面色铁青但是也不得不服输,就待蛮由正想与房遗爱比试第三场的时候,一个始摩洞的的长老悄悄在蛮由身边说了几句话,蛮由脸色竟然有些转喜。一会后,蛮由对柯思说道:“伟大的柯思蛮王,您的部族之内果然英雄辈出,哪里是我们这些小部族可以比肩。所以第三场比试在下直接认输,只想看看贵族的这位勇士是怎样将公主逗笑的?”
柯思岂能不知道蛮由打的什么心思,自古蛮族勇士不通语言之变,就算是为博女孩欢心也只能通过扮丑,还必须是蛮人的东西,毕竟虽然蛮人贵族通晓汉语,却不懂其中历史典故。这便使房遗爱即使能够逗笑公主,也会尽失颜面。此刻,柯思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却没人知道房遗爱和阿七的关系,此次始摩洞打的鬼恐怕又要失算了。想到这里柯思蛮王微笑地点了点头。
房遗爱在蛮由等人看笑话的眼光中缓缓开口了:“那我就给公主讲一个笑话。”蛮由显然没想到房遗爱竟然会讲笑话,也不怪蛮由了,谁让他从一开始都猜错了。
“从前,一对夫妻前去酒馆吃饭,妻子要吃大龙虾,丈夫非要吃小龙虾,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我就要大的。’
‘就只能要小的。’
‘我偏偏要大的。’
‘小怎么了,小就不能满足你了么?’
起初众人都没想明白房遗爱讲的什么意思,直到有一位平时好色的阿摩洞长老露出猥琐的笑意时,下面的人才纷纷明白大笑了起来,就连阿七也是扑哧一笑,实在不是因为笑话,而是因为房遗爱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讲了一个黄段子。柯思蛮王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明明有许多别的方法可以把阿七逗笑,却偏偏用出这样的方法。
“蛮由王子,此次比试还是我们阿摩洞的勇士更胜一筹啊。”
“今日小王才明白阿摩洞的光辉是能照耀整个蛮族的,小王这就回去苦练武艺。”
“王子不如赴完宴再走吧?”
“不了,小王这就告退。”
晚上,蛮王宫,大宴。
“今日多谢孙先生出谋划策,才使得始摩洞无功而返。”
“大王,老道却是不敢居功,一切都是老道的这位药童想出来的。”
“哦?”只是柯思虽然嘴上出了疑惑,但是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惊讶,显然早就想到了。
房遗爱有些无奈,柯思此举似乎想要房遗爱亲口证明,没办法啊,今晚晚宴阿七可是就坐在自己身旁的。房遗爱站起来朗声说道:“禀告大王,小民只是不想阿七公主嫁给蛮由,所以才出此计谋的。”
得到房遗爱的亲口肯定,蛮王宫内的一干子长老全部目瞪口呆,再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房遗爱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房遗爱自然察觉到这些目光,内心有些无奈。
“小子只有这些吗?”
“还请大王不要怪罪,在下对公主实际上是心生爱慕,实在不想公主嫁给旁人。”
柯思却不怒反喜:“男儿就得如此,自己心爱的女人必须去守护。”
下面的阿七听见自己父王说的话,久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她知道父王既然说了这句话,自己和房俊恐怕就真的可以在一起了。
果然,柯思蛮王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酒:“小子,不知道你是准备对待我的女儿的?”
房遗爱知道正戏来了:“小民自然是想娶阿七公主为妻的,只是怕委屈了阿七公主。”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们蛮人没有那么多规矩,那便找一个良辰吉日你们两人速速晚婚吧。”
“可是小民是一个汉人啊。”
“这算什么问题,本王也不是什么不通情打理的人,这样吧每年都要回蛮族居住三个月,其余的我不管。”
还不等房遗爱再说些什么,柯思只接将这个话题仍在一边不再提了,房遗爱只露出阵阵苦笑,房遗爱知道柯思蛮王是真的愿意自己和阿七在一起,不然也不会这么放松,他不嫌弃自己小药童的身份,对自己真的是没的说,也许是因为自己展现出来的聪明才智,也许是自己今天表现出来与野兽沟通的本领在蛮人的眼中被引为神灵。
房遗爱可以感受出来柯思对自己的善意,可是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允许自己这样。但是当房遗爱烦恼地看向自己身边的阿七时,阿七小脸上布满了红晕,抱着自己的胳膊时不时地在傻笑着什么。
房遗爱忍不住将阿七揽在自己的怀里,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忍不住呢喃道:阿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高台上一直在饮酒的柯思蛮王看见了房遗爱的这一举动,眼神中不为人知地闪过一丝精光。
石屋内,孙思邈和房遗爱两个人对着月光正在小酌。
“小友,从第一次见你直到现在,你谈吐不凡,更兼聪明机智,我一直都看在眼里,老道觉得年轻一辈能超过你的绝对不多。”
房遗爱轻轻地抿了一口酒,双眼无神:“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既然小友开门见山,老道也不藏着掖着,小友身份不凡,还有一未婚妻,而之前小友向我说的计划又因为时机迟迟不能展开,可是你和阿七的婚期马上就要定下,你到底决定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反正我是决计不可能留在这里的。”
“柯思蛮王虽然说允许你每年只需在蛮族居住三个月即可,但是只要一点点小事说要靠你出谋划策,你就不得不停留。时间长了,你却是不得不留在这里了。”
“难得先生看的如此通透,所以我只能带领阿七离开,回到长安。”
孙思邈也是抬头忘了忘月亮:“小友,不是我说你,你制定的那个计划太过想当然了,也许根本就实现不了。”
房遗爱抿了抿嘴:“先生,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我的身份吗?何必来贬低你都认同的计划?”
孙思邈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我确实是想知道你的身份,如果你的身份不是太高,我确实想劝你留下。”
房遗爱突然定睛看向孙思邈道:“先生,如果我告诉你,如果我被留在蛮族,当今陛下甚至会出兵攻打蛮族,你信吗?”
孙思邈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双眼都有些无神:“不像啊,当今的皇子没一个是这样的啊。”
房遗爱听完哑然一笑:“先生,不必往这方面想了,我可不是皇子。”
许久,孙思邈的眼神中才冷静过来,打量着还在旁边呆的房遗爱,心中的思绪一时间千丝万缕,这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为何好像背负了许多东西?
月光下,两人坐在两把藤椅上,看着并不皎洁的月光怔怔呆,任凭凉凉的山风吹在身上似乎丝毫也察觉不到。
婚期已经定下,定为十日后蛮人的祈福节,而房遗爱则每天都和阿七游山玩水,到成亲的前三天两人就不能相见了。两人很珍惜这一段时间,毕竟再过几天之后两人再在一起后的感觉完全都不一样了。
这一日房遗爱和阿七正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突然被柯思的亲卫急急召去蛮王宫,蛮王宫内,柯思看着整个殿内的人,久久才从嘴里吐出来几个字:“唐军出兵了,已经到了我们附近。”
顿时整个大殿鸦鹊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