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宝蓝色的劳斯莱斯在高速路上飞驰,车速里程表里的指针都到了最大限速。
看起来,开车的人心情应该很不好。
车窗没有关,灌进来的晚风把梵音的头都吹乱了。
她用手理了理,转头对楚昭道:“你开慢一点啊,我可不想我们两个明天因为车祸上头条。”
听了她的话,楚昭猛地一踩刹车,把车直接停在了路边。
他扭过头,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不满地质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他擦药?”
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与楚昭素日里高冷的人设很不相符。
梵音哑然失笑,抬眸静静地看他几秒,“楚昭,你是吃醋了吗?”
“谁特么吃醋了啊?!”把脸皮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当即否认。
他死鸭子嘴硬,“呵,我这人平时爱吃酱油爱吃辣椒,但醋绝对一点不沾。”
梵音懒得拆穿他,也不愿意再去理他。
从小包里拿出一只口红,她对着手机的屏幕自顾自地补了一个妆。
再看向楚昭时,她拿一张餐巾纸在红唇上抿了抿,粲然一笑,问道:“我好看吗?”
这话题转换的太突然了,楚昭有些措手不及。
再加上猛地一下对上她这张过分明艳动人的笑脸,一时间,他竟有点愣怔住了,“好、好看。”
他想在心里扇自己一巴掌。
又不是没见过美女,怎么还结巴上了呢?妈的,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梵音又被他这副傻气的模样给逗笑了。
她啊,最爱看男人们为他争风吃醋了,这不恰是她魅力的体现吗?
自古以来,世人总把好看能勾走男人魂魄的女人比作狐狸精。
但梵音其实一直对这个很不服气。狐妖届不就出了一个苏妲己吗?
要不是她们蛇妖一族甘愿在蛇洞潜心修行,不爱人间繁华,那些魅惑君主使其亡国的事,哪里轮得到那群长着毛绒绒尾巴的东西。
红唇轻启,梵音手指轻轻地戳在他胸前,然后慢慢往下滑,说出的话像是带着蛊惑――
“楚昭,你要是承认你吃醋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追我。”
车内静默了十几秒,两人谁都没说话。
阿音笑意清浅,看他时眼睛眨了几眨,又长又密的睫毛仿佛蝴蝶扑展翅膀。
最后,楚昭先坚持不住。
他红着脸,很不情愿地承认,“……好吧,我就是吃醋了。”
“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啊!”
很快,楚昭语调一拔高,又对她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再关心他,就是藕断丝连。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你……”
梵音最讨厌听人说教,以前被困在冥界就被小道僧念叨得心烦。
伸手勾住了楚昭的脖子,她直接用嘴唇堵住了他没有说完的话。和他接触之前,她倒没想到他是这么喋喋不休的一个人。
梵音先伸的舌头,但后来却是楚昭占据了主导地位。他压在阿音的身上,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急促的喘息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听得格外清晰,楚昭一路向下,吻到她圆润的锁骨上,狠狠地嘬出了两个红色暧昧的印记。
梵音正准备扒下他裤子时,楚昭却生生地停下了动作。
他坐起来,还帮她把后背上礼裙的拉链给拉上了。
“怎么了?”梵音有点懵,没懂他的意思。
第一次在这种千钧一的关键时刻停下来,楚昭显然也是不太习惯的。
他吞了吞口水,刻意偏过头,不去看她情动时娇媚的样子,“现在还是算了吧。”
“你不想在车上做?没关系,我们可以一会儿回房间继续。”梵音很体谅大度地说道。
妖怪讲究采阳补阴吸收男人的精气,现在她所处的这个世界中,男女阴阳调和对她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不是这个原因。”楚昭咬着牙,强忍住腹中升起的热意。
“可是……”梵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看他的脸色,他也是忍得十分艰辛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一做到底呢?
凡人就是爱磨磨唧唧的,还是她们妖怪做事痛快,她在心中叹一口气。
伸出手,梵音摸了摸楚昭胀得充血的某个部位,语气天真无辜,“你这里已经硬了啊。”
楚昭:“!”
柔若无骨的一只小手猛地一下搭在上面,他都快憋不住射了!
楚昭生平唯一一次想做个人,没想到要却遭受这么巨大的考验折磨?!
“我去外面吹一会儿风。”丢下这句话,他落荒而逃。
梵音撇了撇嘴,无聊地打开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连续通了十几关,楚昭才现身。他一进来,她就ga ovr了。
对上梵音幽怨的目光,楚昭严肃着脸,说着与他往日形象大相径庭的话,“在我们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之前,那种事还是不要做了。”
“我要用这个向你证明,我已经改过自新,不是原来那样了。”
他说得郑重认真,但梵音始终没吭一声,仍低着头在玩游戏。
等了很久,楚昭忍不住推了她一下,“难得我有个正形,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这时,梵音才抬头。退出游戏,她笑了笑,眼神带着点同情怜悯,“你啊,傻的。”
楚昭莫名其妙:“嗯?”
梵音眼尾一勾:“我只说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但我可没说会让你追上。凭白给你睡你不睡,说不定以后你想睡都没有机会了。”
“我不相信我想追一个人,还有追不上的。”楚昭志得意满。
“我年轻有钱长得又帅。这个世界上比我有钱的绝对没我长得帅,比我长得帅的绝对没有我有钱。甜甜,你跟我,只赚不亏。”
他对自己倒是有个清醒的认识。
梵音笑了笑,没说话。
楚昭理所当然把她的不作声当作害羞和默认。
他心情愉快地重新启动轿车,把她送到剧组包的那家酒店。
梵音离开以后,楚昭在车内现她刚才擦口红的那张餐巾纸,上面还残留着一抹鲜艳的唇印。
他把餐巾纸拿起,一捏紧,刚要往纸篓里扔,不知想到什么,动作顿了一顿。
他把餐巾纸展开,将上面的褶皱捋平,像是对待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楚昭小心地折叠好,放进自己纯手工真皮做的钱包里。
做完这一系列事,楚昭想起阿音刚才说他傻,他开始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了。
低头凝视着纸上的红印许久,他叹了一声,算了,傻就傻吧。
他这辈子估计就只会傻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