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夏青嘱咐福妈小心注意金桂的动静后,福妈留心了几日,果然见这金桂有些不正常,有时甚至还会趁福妈不注意偷偷溜进洛氏床前,和洛氏说话,只可惜洛氏如今口不能言,金桂一时倒也没法从洛氏那里得到什么准确的消息。
福妈现金桂居然每隔几天总会消失一时半刻的,问她都去做了什么,金桂也总是支支吾吾的说手头儿上的活计多,一时耽搁了时辰。
从那以后,福妈更加注意金桂了,没想到今天,金桂居然趁着自己不在屋子里,打算强行的把洛氏带走,要不是福妈警觉及时赶回来,只怕金桂早就把洛氏转走了。原来在洛氏的床铺里边就有一条暗道,福妈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金桂架着洛氏转开床头的琉璃盏,靠着床的那一面墙就朝一侧翻开,在床里边出现一个大洞。
福妈大吃一惊,一下子扑过去一把死死的抓住洛氏的头,愣是把她已经斜进去一半的身子拉上来,洛氏的头皮被抓的生疼,嘴里呜呜啊啊的喊,金桂这才从地道里又走出来,使劲儿去掰福妈的胳膊。
金桂和惠儿一样,一直都是听从夏铳安排的,夏铳曾经向金桂许诺,只要金桂能平安的救出洛氏,夏铳就会娶金桂做小,金桂在洛氏身边待了这些年,深深地明白做人家的妾并不容易,于是仗着胆子回绝了夏铳的要求,反而求夏铳在事成后把自己的卖身契还给自己。
夏铳应允了,为了自己的自由,金桂自然使足了力气去抢洛氏,可她哪是福妈的对手,三两下被福妈踹在一旁,地道口又重新关上了,金桂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起笸箩里面的剪刀就朝府妈扎去,福妈吃了一惊,赶紧朝一旁闪了闪,就觉得肚子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福妈不得已只好放开洛氏,金桂见福妈松开洛氏,用力的朝府妈挥动剪刀,福妈左右躲闪,金桂一个用力过猛,居然把剪刀扎进一旁的床板上,福妈赶紧一把抓住金桂的手,两人为了一把剪刀扭打在一起,结果把剪刀一分为二。
福妈朝后退了一步,一手杵在身旁勉强站稳身子,气喘吁吁的盯着身前的金桂,却见金桂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惊愕地瞪着自己旁边,福妈顺着金桂的视线看去,就见自己的那只手刚刚随意地一杵,居然正好把手上的那半把剪刀插在洛氏胸口,洛氏两只眼睛都快凸了出来,嘴角不停地抽搐,不停地吐出血泡来。
金桂突然尖叫着朝福妈冲过来,福妈被金桂那一脸的疯狂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不巧正好被放在床边的凳子扳倒。
正巧这时候金桂冲到福妈身前,福妈在倒下去的时候,腿一抬,正好踢在金桂的膝盖上,金桂不防备被踢了个正着,直直的朝福妈扑过来。
福妈两眼一闭,心说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却听见‘砰’的一声,吓得福妈就哆嗦,睁眼一看,金桂就趴在自家脚旁边,大片的血迹慢慢的从金桂身下透出来,福妈颤巍巍的翻开金桂一看,就见那把剪刀就插在金桂的胸前。
听到开门声,福妈还以为是夏铳来了,一见是夏青才松了口气。
府上生了这么大的事,老太太自然也被惊动了起来,福妈一见到老太太,就哭着膝行到老太太身前,“老夫人啊,奴婢有负老爷的嘱托,没能照顾好夫人,被金桂那个贱蹄子把夫人害了去,奴婢该死啊!”
福妈说完嚎啕大哭对老太太说了一遍,大抵的意思就是金桂趁自己不注意杀了洛氏,老太太一听洛氏死了,没由来的一阵厌恶,心里想着真是天生会惹祸的,居然连个死法都不让人消停,“好了!”
老太太不耐烦的打断福妈,“人都已经死了,还哭什么哭,还不赶紧滚下去替你家夫人准备后事。”
福妈一听,这才忙不迭的爬起来跑了。
老太太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夏青,皱眉问道,“九儿呢?”
高嬷嬷在一旁道,“听说温姨娘不见了,估计这会儿八小姐正在想办法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嬷嬷赶紧又把温月茹院子里生的事情对老太太说了一遍,老太太一听,吃了一惊,住了这些年,她居然还不知道这府上居然还有地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老爷呢?老爷怎么没露面?”
高嬷嬷赶紧对老太太道,“老夫人,您忘记了,老爷今天一早就出门收账去了。”
夏青焦急地在温月茹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没多久,韩翊从院墙上飞身跳进来,“小姐,属下顺着地道一直找到府外的一处农家,见那里早就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在地上现了这个。”韩翊说着把手上的一串珊瑚珠子递给夏青,夏青一看,这串珠子正是自己前阵子才送给娘亲的。
夏青把珠子攥在手里,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姐!”晴晌从外边走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对夏青道,“这是刚刚骆公子派人送来的信。”
骆凤翔?
夏青急忙把信展开,居然是骆凤翔要走了?
夏青眯起眼,猛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夏青不顾众人怪异的眼光,一路从内宅径自来到骆凤翔所暂居的西厢客房。
果然见骆凤翔他们已经打包好行李,看样子是马上就要出了。
骆凤翔一见到夏青闯进来,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笑着朝自己对面的位子上做了个请的姿势,“夏小姐请坐。”
夏青挑眉,在骆凤翔对面坐下,一言不的等着骆凤翔。
骆凤翔一笑,“难得夏小姐还记得在下,知道在下要走了,还知道来送一送,凤翔心底当真是感动啊!”
夏青冷冷的看了骆凤翔一眼,默默地把手上骆凤翔写的那封信重新又推到骆凤翔跟前,“骆公子,我娘在你手上吧!”
夏青开门见山的对骆凤翔道。
骆凤翔一笑,“都说夏小姐聪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么快就怀疑到在下身上。”
“哼!”夏青冷哼一声,“我只是想不通,骆公子什么时候跟夏铳的关系这么好了?”
骆凤翔笑着对夏青道,“我们从来就不一路,不过是为了暂时的利益,勉强走到一起,各取所需罢了。”
夏青的眸子带着一股子狠戾扫向骆凤翔,看的骆凤翔心底一慌,就听夏青冷声道,“你应该清楚我跟夏铳之间的恩怨,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若是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夏青一定会让你们骆家全家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