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铳和只会吃喝玩乐的夏进完全是两个极端,夏铳很精明,才接手夏青手上的生意没几天,就已经驾轻就熟了,就连一向对洛氏他们一家没什么好脸色的夏盛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很能干,也亏得有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子,才不至于在夏青倒下去后亏了夏家的营生。
这日,夏青去给老太太请安,恰巧夏冬盈和洛氏也在。
洛氏见夏青进来,赶紧招手让夏青过去,夏青一笑,笑着靠到老太太身边,“祖母这里好热闹,九儿也来瞧瞧,究竟是什么宝贝!”
老太太一笑,从跟前拿起一方坐垫,递给夏青,“也没什么,是冬盈给我绣的坐垫,你瞧瞧,平日里看这丫头不声不响的,没想到手居然这么巧!”
夏青接过来一看,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坐垫,可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
看得出夏冬盈先是选了上好的蜀锦来做表皮,上面在先以雕绣在蜀锦上加了一层花俏的装饰,再用传统的彩绣一点点的勾勒出每一个空隙间的图案,最后还用彩带把四边包起来,四个角的地方还加了精美的缨络,夏青放在手中捏了捏,里面软软的,好像是填充了不少棉絮。
这个夏冬盈,如今也知道讨好老太太了吗?
洛氏在一旁见夏青只是拿着坐垫不出声,存心找她炫耀,道,“前阵子来给老太太请安,冬盈就现老太太用的靠垫儿和坐垫都是去年的旧东西了,回去后就忙着托我去替她买绣线,没日没夜的赶工,才做出这个坐垫,这不,一大早儿的,连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就巴巴地给老太太送来了。”
桂嬷嬷在一旁意有所指地道,“冬盈小姐也是个有心的,咱们陪在老太太身边这么久,居然都没现老太太身边用的都是些旧东西,亏的冬盈小姐提醒!”
“是啊!”洛氏在一旁接口道,“谁不是说呢,我这个做媳妇的,跟冬盈一比,都觉得不好意思,母亲,媳妇这就去吩咐底下的人,回头到你这看看,缺了什么立马让她们的置办。”
夏青垂眸掩下眼底的冷凝,这洛氏她们在这里一搭一唱,不过想挑拨老太太和自己的关系罢了!想到这儿,夏青默默地放下手中的坐垫,眼眶里居然蓄满了泪水。
老太太向来是最疼爱夏青的,夏青面上有丁点儿的不快老太太都能察觉到,此刻见夏青前一刻还是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要哭了?老太太赶紧上前一把拉过夏青,把夏青拉到自己面前,疼惜地为夏青擦去眼角的泪,“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说哭就哭了!”
夏青含着泪对老太太笑了笑,“没什么,刚刚是被什么东西迷了眼了,没事!”
这种借口谁会信?
夏青瞄了一眼坐垫,对老太太道,“祖母,九儿手笨,自小就没摸过什么针线,别说是坐垫儿了,就连是手绢都不能替祖母绣一方,九儿这么笨……祖母,你不会嫌弃九儿吧!”
老太太就是一愣,再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刚洛氏她们的话,心底就起了一股火,她说好端端的,大热天儿地怎么就突然想起给自己送坐垫了呢,起初还以为是冬盈担心自己不待见她,故意借这个机会来讨好自己,既然她都这么用心了,自己也没必要再为难她,就随口夸了几句。
现在想想才明白,合着她们这是想用这事来挤兑九儿,顺道挑拨她和九儿之间的关系来了?
老太太想明白这点儿,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看都没看夏冬盈一眼,猛地从夏青手底下把那个据说是夏冬盈花了十二万分心思绣的坐垫扔到一旁,一把拉过夏青,哄劝道,“谁说我家九儿笨了,我家九儿聪明着呢,里里外外一把抓,不会绣花又怎么了,那些都是没出息的人才会做的事,她们指望着拿那点儿微薄的伎俩来讨好夫家呢,九儿这么聪明,根本用不上那些小把戏。”
夏冬盈的脸色就是一僵,就连洛氏的面上也不好看。
晴晌在身后对老太太道,“就是说啊,老夫人您不知道,奴婢刚刚还劝小姐,可小姐就是不听!前阵子小姐跟着老太太在院子里散步,见老夫人的鞋子一边磨坏了,回去后非得张罗着要自己替老太太做一双,可小姐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鞋底儿还没纳几下,手指头倒是多了好几个窟窿,奴婢瞅着都心疼,劝着小姐不要再做了,可小姐偏说这是她的一份心意,老夫人穿不穿是您的事,可她身为孙女的,至少得为您做一次。”
夏青吃了一惊,急乎乎的回身阻止,“晴晌,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地儿了,还不住嘴!”
可该说的晴晌都说完了,老太太一听急忙把夏青的两手拉到自己眼前,夏青朝后一抽,却被老太太一把攥住,仔细瞧了瞧,果然见那春葱般的指头上,多了几个红红的针眼儿,有几个还是刚刚留下的,老太太就觉得心里一热,埋怨地看了夏青一眼,“傻孩子,光是有你这份儿心,祖母就已经很安慰了,这种事以后可做不得了,没的伤了自己的手,这不是再朝祖母的心里捅刀子吗!”
夏青低下头,红着脸说了一声是。
心里却想着,这晴晌也真能胡说,刚刚见夏冬盈弄了个坐垫,就说自己给老太太做鞋子,她这手上的伤哪是做鞋子弄的,明明是这几天在屋子里学人家做风筝,硬被竹篾扎伤的,要是被洛氏她们知道了实情,非气的吐血不可。
夏冬盈在一旁见她们祖孙二人旁若无人的矫情起来,鼻子都快气歪了,自己费心费力,不眠不休几个通宵熬出来的坐垫,为的就是在老太太面前讨个好,没想到单凭夏青手上区区几个针眼儿就给打败了!夏冬盈越想越气,也不去看洛氏再一旁焦急的眼色,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冬盈这是怎么了?”老太太好像才看见她似的。
夏冬盈盯着夏青,尽量缓和自己的情绪,对老太太福了福,道,“祖母!冬盈突然间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老太太面色有些不快,夏青赶紧对她道,“祖母,冬盈姐姐这些日子也受了不少苦,您是最心疼我们这些小辈的,肯定看不得我们受苦,还是赶紧让姐姐先下去歇着吧!”老太太本来还有些不悦,见夏青如此说,只好对夏冬盈点点头,“既然身子不舒服,你就先回去歇着吧!没事也别绣什么花啊草的,先把身子养好才是,我身边伺候的人还是有的,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说着朝洛氏看了一眼。
洛氏急忙低下头。
夏冬盈狠狠的又瞪了夏青一眼,见夏青面色平静的望着自己,就觉得自己这一拳好像打在棉花上,竟没有半点儿着力点,她倒是情愿跟夏青当着老太太的面前闹起来,也好过坐在这里看着夏青装乖卖巧。
夏冬盈越想越气,扭头朝外边走去,步子迈的有些急了,一条腿跛的厉害。
老太太皱眉对洛氏道,“你身为一个母亲,没事也要多提点她几句,如今已经是这样了,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还是少让她出来走动的好,要是这跛足的毛病传出去,将来谁还敢娶她!”
洛氏赶紧解释,“母亲!您多虑了,其实冬盈的脚远没有那么厉害,平日里在外面走动是看不出什么的,只要别快了就看不出来。”
老太太哼了声,“她倒是听话也行啊,可我瞧着她就没个样,明明知道自己腿上有残疾,你再瞧瞧她刚刚那几步走,生怕被狼给撵着似的!”
洛氏有口难言,心说还不都是被你那宝贝孙女给气的吗?
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夏青就告辞出来,才走出老太太的院子,却现本来应该早就已经回院子的夏冬盈,居然还站在梧桐下,一见到自己走出去,夏冬盈居然笑着迎上来。
“九儿。”
夏冬盈笑着走到夏青面前一把拉过夏青的手,一副很熟的样子。
这就是刚刚在屋子里的那个夏冬盈??夏青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夏冬盈一眼,“六姐不是说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还在这里?”
夏冬盈一窒,赶紧笑着对夏青道,“九儿,眼下时候还早,我突然又不想回去了,咱们去院子里走走吧!”说着不等夏青表示,硬拉着夏青朝花园走去。
两个人在花园里转了转,也不知怎地,居然逛到一处亭子,远远地就见到夏铳和另外一个人站在亭子里说话,因为那人是被对着夏青她们,所以夏青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孔,只觉得传过来的声音有些熟悉,可寻遍了脑海里所有的人,一时居然找不到相对应的人入座。
这种情况下,她们是不应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夏青正准备拉着夏冬盈走开,却听见夏冬盈突然‘啊!’了一声,身子一歪。
亭子里的人听见动静转头看过来,夏青不好再躲,只好扶着夏冬盈朝亭子里看去。
一看清眼前的那张脸,夏青就觉得整个人一哆嗦,那个人,就算是化成了灰她都认得,正是上辈子洛氏母子设计送到自己床上的那个男人。
夏青只觉得一阵兵荒马乱,他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居然还是跟夏铳在一起?
难不成,参与前世设计自己的事情,夏铳也在其中?
夏青只觉得手脚冰冷,见夏铳和那人朝这边走来,袖子里的手缓缓地攥紧,脸上愣是拉出一抹得体的笑意。
“你们怎会在这里?”夏铳走到二人面前,扬声问道。
夏青这才放开夏冬盈,朝夏铳和那人福了福身子,“刚刚在祖母那里请安回来,正想和六姐到园子里走走呢,不巧去惊扰了二哥。”
夏冬盈在一旁道,“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小心歪了脚,也不会扰了二哥。”
夏铳一笑,“又不是什么大事,既然都见着了,那我就替你们介绍下吧!”说着指着身边的那人道,“这位是我在外结识的好友闵泽,山城人,我们二人相识也已经快三年了,这次听说我回来,专程来找我的。”
“两位夏小姐好!”闵泽拱手道,他生了一张风流的脸,不笑的时候脸上也带着几分风流。
夏青和夏冬盈赶紧回礼,就听夏铳指着夏冬盈对他道,“这是我的六妹,叫夏冬盈。”
说完又指着夏青道,“这是八妹夏玉容。”
闵泽在看见夏冬盈的时候面上还没怎么样,可是一听夏铳介绍到夏青,两只眼就不听的朝夏青身上打探,眼底掠过一抹惊艳。
夏青皱眉,伸手拉了拉夏冬盈,示意她该走了,可夏冬盈却好像没注意到,夏青刚想先退下,夏冬盈却整个人朝她靠过来。
“冬盈,你这是怎么了?”夏铳问道。
“也没什么?”夏冬盈摇摇头,“只是刚刚不小心崴了脚!”
夏铳皱眉,“怎地如此不小心,严重吗?”
夏冬盈皱眉。“疼的厉害!”
夏铳左右看了看,“你身边伺候的丫头呢?”其实也不用看,夏冬盈以前身边的人都被夏盛打了,这次回来后,老太太只在她身边拨了两个二等丫头伺候着,也不知怎地,今天夏冬盈身边居然一个人影都没见,这实在不像个小姐的样子。
夏冬盈笑了笑,“我想跟玉容说说话,就先让她们回去了,谁知道会生这种事!”
夏铳这时对夏青道,“老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还要麻烦玉容一下,先替我在这里照顾一下,我那里有上好的药油,这就去给冬盈拿过来。”
夏青挑眉,微微垂下头,明知道他们在耍什么把戏,却笑着对夏铳道,“二哥尽管去就是了,六姐有我照顾呢!”
“那就多谢了!”夏铳说完,赶紧走了。
夏青就这么扶着夏冬盈在这里站着,闵泽站在夏青对面,不时的打量着夏青,刚要开口,就听夏青抢先一步对夏冬盈道,“六姐,昨个儿舅舅家里来人,我听着好像是说,表嫂有孕了,是不是真的?”
夏冬盈一听这话,整张脸一下子半点儿血色都没有,这事十分隐秘,夏青怎么会知道?其实有孕的人不是田甜,而是她自己,不过这个孽种她自然不能留,只好托洛途帮忙找一些药物打掉他。这事她们自认做的极为隐秘,夏青怎么会知道?
夏冬盈一慌,一下子忘记了此前夏铳交代自己的事,有些呐呐地对夏青道,“玉容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话,这是没有的事。”
夏青落寞道,“是吗?我听说昨天桂嬷嬷跟舅舅见面,还送了舅舅好些补品,我还以为表嫂怀孕了,原来是我多想了啊,亏得我先问过六姐,不然这话要是直接对舅舅说,还不定要闹出多大的笑话呢!”夏冬盈一听夏青这么说,脊背隐隐地渗出一层冷汗,她居然连桂嬷嬷去见洛途都知道?
桂嬷嬷是去见了洛途,可也不过是去替自己拿堕胎的药而已。
既然夏青误会了,那就先让她误会这好了,总好过被她现真相!夏冬盈这样想着,生怕夏青再多问一句,赶紧把话题带开。
不一会儿,夏铳赶了来,远远地一见到夏冬盈居然还坐在这里,眉毛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夏冬盈也看见了夏铳,她几乎快要被夏青的话逼疯了,一见到夏铳,几乎有些喜极而泣,赶紧朝夏铳招了招手,夏铳心底暗骂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一边走过来。
夏青让晴晌替夏冬盈收了药油,这才向他们告辞,小心地扶着夏冬盈离开。
直等她们走出很远后,闵泽还不停地拉长了脖子盯着夏青的背影。
夏铳一笑,“闵泽兄,我这个妹妹怎么样?”
闵泽竖起一个大拇指,“漂亮,简直是天姿国色!”
夏铳一笑,示意二人到亭子里坐下,对他道,“你别看她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其实心眼儿多着呢!”
闵泽一笑,“柔顺的女人我见得多了,那种女人娶回家,不过是多了一个摆设,供别人看的,要讲到情趣,还是向你这个妹妹一般的美人儿才最有味道,越是野性十足的,驯服起来才越有成就感。”他话说的粗俗,夏铳听了嘴角一扯,闵泽这个人,脑子倒是有几分的,就是见不得女人,以前自己一直不回家,也从不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妹妹,就是担心他对冬盈见色起意,如今却正好拿他来对付夏青。
“也就是说,你对她还满意喽?”夏铳问。
闵泽哈哈一笑,“满意?岂止是满意,我恨不得立马把她带回去!”
夏铳一笑,淡淡道,“闵泽兄,这事不急,要想得到夏青,你必须先等一等,这事急不得!”
闵泽一愣,半晌儿后,问道,“夏铳,这我就不明白了,按理说她也是你妹妹,你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闵泽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外面的人对他的评价他多少也知道一些,怎么想,夏铳都没有这么做的道理。“难不成……你这个妹妹有什么隐疾?”
夏铳一愣,“你想到哪里去了!”见闵泽不信,对他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个妹妹看着老实,可实际上那就是个刺儿头,在府里闹腾的我母亲看着难受,又不能明着收拾她,府上老太太可疼她疼的紧呢,我这也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才想出这样一个办法,要不是咱俩关系好,又知道你人还不错,这事我也不会找上你!”
闵泽听夏铳这样说,才放下心来,随口道,“那就没问题,再野的性子我都能给她拾掇的服服帖帖的。”
“那这事就指望闵泽兄了。”夏铳道。
送走了闵泽,夏铳急急忙忙来到夏冬盈那里,一进门就埋怨夏冬盈。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吩咐你要你制造夏青和闵泽独处的机会吗?你怎么反倒呆在那里不走了?”
夏冬盈也一肚子委屈,见夏铳这样问自己,赶紧对夏铳讲了夏青刚刚对自己说的事,夏铳皱眉,看来桂嬷嬷去见舅舅的时候被夏青的人看见了,就是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夏铳想了想,对夏冬盈道,“这事先不急,依我看,你还是先把那药藏一藏,等过阵子收拾了夏青再说,万一夏青要是真的对你起了疑心,你现在滑胎,反倒容易被她现。”
“可是……”
夏铳一瞪眼,盯着夏冬盈的肚子道,“没什么可是的,左右不过一个月,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你自己仔细掂量掂量,这事要是闹到祖母那里,她还能容得下你吗?”
夏冬盈一哆嗦,用力地摇了摇头。
夏铳一笑,安抚地拍了拍夏冬盈,“那就听二哥的,你放心,等收拾了夏青,到时候,二哥保证帮你找一个可心的夫君。”
夏冬盈惨笑,她现在,还哪有心思想那些。
“你今后多配合些,只要让大家都以为夏青对闵泽有意思,那就是时候该咱们上场了。”
“可是……”夏冬盈犹豫道,“你不是也说过,明郡王和公子胥都对夏青有意思吗,既然有那两位横在那儿,夏青又怎么会看上闵泽?”
夏铳也点头,“这事我也考虑到了,所以我还有第二步,你尽量多和夏青走动走动,咱们得想法子拿到一件夏青贴身的东西。”
夏冬盈一愣,“你是想栽赃?”
好不容易家里多了个夏铳,夏盛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个能干又出色的夏铳引了去,没有人再紧盯着夏进,就连洛氏都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找他了。夏进在家里就有些呆不住了。
现在在夏家,几乎人人都在谈论夏青和夏铳,夏进觉得心烦,命令紫川准备了轿子,悄悄地从后院出了门。
因为夏进的腰有问题,所以他现在也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就命令紫川他们载着他在柳子胡同里转转。
这柳子胡同是燕都出了名的花街柳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夏进以前是这里的常客。菊红楼的头牌赛貂蝉还被包//养在他的名字下面。
这赛貂蝉长得非常漂亮,漂亮到夏进第一次见面就舍得花大价钱包下了她半年,到如今还有一个多月。
夏进这么想着,就吩咐紫川朝菊红楼去,紫川不敢不去,只好战战兢兢的吩咐轿夫。
一到菊红楼,夏进从后门直接进去了,他以前也经常这样给赛貂蝉一个惊喜,这次夏进只带了紫川,二个人悄悄地从后院上了楼,一路朝赛貂蝉的卧房走去,夏进心说这么些日子没见,赛貂蝉见了自己,一定会二话不说先扑进自己怀里,先说一声想死你了,一想起她那柔中带媚的那小腔调儿,夏进自己就先酥了。
才刚走到门口,就从屋子里传出一段呻//吟,夏进一下子愣了。
一股怒火直窜头顶,夏进想都没想一脚踹开房门,果然见桌边一对野/鸳/鸯正在酣战,那个被压在桌子上一脸媚态的人不是貂蝉又是谁?
夏进气坏了,探着头上前一把推男人,一手扯过赛貂蝉的头,照着脸就是一巴掌。
“贱人,老子出钱包了你,你居然还敢背着老子找男人,你活腻了是不是?”夏进说着又是一巴掌。
赛貂蝉被夏进打了两巴掌,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干她们这一行的,说句不好听的一年到头总会被人打几次,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夏进是包下了她,可那又怎样?一晃几个月不见人影,难不成他还指着自己为他立一个贞节牌坊不成?
赛貂蝉回过神来,两脚使劲儿的朝着夏进的小腹踹去,夏进没防备,被她一脚踹到一边。赛貂蝉从桌子上爬起来,哆嗦着躲到男人身后。
夏进一见来了气,随手抄起一旁的凳子就朝那个人打去,就听见一声巨响,原来是那人举起身前的桌子挡住了夏进扔过来的凳子。
夏进也被那人的力气吓得一愣,还不等他后退,就见那人几步走到夏进跟前,一把抓着夏进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嘴里骂道,“奶奶个熊,大爷我就喜欢在她身上快/活,关你什么鸟事,你是活腻歪了不是?”说着也不等夏进开口,抖手一扔,就把夏进直接从敞开的窗子扔了下去。
紫川在一旁一看整个人都傻住了,这可是二楼啊……
“大少爷!”紫川跑到窗子边,朝下一看,见夏进正巧掉进底下的荷塘里,整个人正在不停的挣扎,紫川松了口气,赶紧朝楼下跑去。
从这么高的地方砸下去,夏进的脚正好撞在池子底下的石头上,骨头都快裂开了,再加上夏家进又不会水,在水里挣扎了几下,觉得身后的水中有动静,夏进以为有人来救他,忍着疼转身,还不等看清身后的人影,就觉得脑袋上‘咣’地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一阵剧痛,两眼一黑朝水中倒去。
紫川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好不容易跑到水边,除了还在不停扩散的涟漪,哪里还有夏进的影子,紫川腿一麻,整个人就跪了下去。
“大少爷?”
这夏进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自己也活不成了,“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还没睁开眼,夏进就觉得脑袋上一裂一裂的疼,夏进哼哼着叫了几声,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朝自己走来,夏进抬了抬头,努力的想要睁开眼,才刚刚撩起一条缝,还没来得急看清眼前的情况,就觉得脑袋上又疼了一下,整个人再度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