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泛点了点头,跟在他身边晃悠悠的往前走着。
今天天气不错,除了晚上的温度稍稍低了些,空中挂着一轮银盘似的大月亮,莹莹光辉笼罩大地,无数的星星点缀黑色的夜幕上,景色是极其漂亮的。
过了高峰路往左转弯,就到了中心公园。
人行道上铺的是浅灰色的地砖,在暖黄的路灯下,那地砖就好像被镀上了一层光辉似的,旁边的梧桐树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声音清清脆脆的。
这个点公园已经没有什么人,有些静悄悄的,从外面往里看去,偶尔能瞧见搂在一起的小情侣们窃窃私谈着,或是躲在大树下偎依在一起享受宁静的时光。
叶故深的脚步放的很慢,步伐跨的很小,刚刚好能让沈泛和自己并肩走在一起。
他将近一米九,身材高大伟岸,宽肩窄腰,面容俊美,集所有优点于一身,仿佛上帝最喜爱的宠儿,而站在身边的小女人娇小柔弱,脑袋还蹭不到他胸口。
有人说,这是一个很萌的身高差。接吻的时候能有很好的体验,抱人的时候也是,她小小又轻轻的,几乎能被拎起来,就是抱坐在身上亲吻,那也是毫无违和感。
沈泛每次站叶故深身边都感觉很有压迫力。
一路从饭店走来,她几乎都是低垂着脑袋,提着自己的包包,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跟着他走,偶尔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时才抬头去瞧一瞧。
“深哥”她柔柔的开了口,打破沉默。
本想问问他喜欢不喜欢那块表的,后来一想,他不是将表戴在手腕上了吗,为什么自己还要去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就在这尴尬的氛围里,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泛将手机拿了出来,见来电显示是谢温仪是,很快就接通了电话,浅笑道:“妈,怎么想着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了,芬兰好玩吗?”
“今天可是你哥哥生日,你没忘吧?”谢温仪说道:“我就是想着没法子给你哥哥过生日,就打个长途和你说一下,记得煮碗长寿面给他吃。”
“长寿面?”沈泛一愣,有些啼笑皆非,“妈,这只是传统而已,不吃也可以。”
“那不行,过生日怎么能不吃长寿面呢!”电话那头的谢温仪高叫了起来,“传统都是老祖宗那一辈流传下来的,怎么能不遵守呢?长寿面可是一个好的预兆!”
“哎呀,你呆会就给你哥哥煮碗长寿面,也要不了多长时间的,要不是游玩的时候耽搁了一下,我和你爸今天就到家了,哪还用改签到后天才能回去?”
面对谢温仪的托付,沈泛只得应承了下来。
叶故深见她挂了电话,眼神闪动了,趁机追问道:“妈说什么了?”
“妈让我给你煮碗长寿面。”沈泛老实道出,迟疑了一下,她又小声道:“我没做过长寿面要不我去店里给你买一碗吧,都是长寿面,差别也不会很大。”
结果叶故深只是回了她一个哼字,似乎是有些不满。
沈泛尴尬,默默的跟着他走,不再说话了,心里却在暗暗的腹诽:怎么感觉他是越来越傲娇了,比以前还难伺候了?
在虎牙大桥的人行道上行走时,叶故深默不作声的和她换了一个方位,自己站在了栏杆那边,微微偏着头,好像在欣赏桥下的江海一样。
沈泛起先有些不解,等瞧见桥下那江海后,慢慢回想起了很久远的一件事。
她十二岁前还不会游泳,去海里基本是带着游泳圈的,加上性子好动,往海底深处游的时候总能把叶故深弄的气急败坏,从沙滩椅上跑到海里来把她揪上来。
后来有次去海洋公园玩,她趴在栏杆上瞧那些热带海鱼,越瞧越觉得好看,就忍不住站在栏杆上去,见那海水离自己好像很近的样子,就慢慢伸出手去。
结果,遂不及防的,一下就从栏杆上翻了下去。
谢温仪和叶佳杰当时正替他们买吃的去了,叶故深瞧旁边的也没注意,听到扑通的一声和众人的惊呼后,赶紧跑了上去,犹豫也没犹豫的跳了下去。
好在沈泛只是多喝了两口水,哇的一下把肚子里的水都给吐出来后就没那么难受。
那天叶故深救了沈泛,不过也挨了谢温仪一顿胖揍,责怪他没有看照好妹妹,叶故深默不作声,只是从那以后,每逢周末有时间就要逼着沈泛学游泳。
沈泛瞧着他的侧颜,抿了抿唇。
她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肯定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从栏杆上再翻出去。再说了,就是掉下去也没事,她好歹仗着一身的泳技也能游到岸边去,没什么大事的。
见叶故深这幅保护的样子,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心底某一处有些暖暖的。
她来的时候就是穿着高跟鞋,八分来高的细跟子,从饭店到虎牙大桥几乎步行了有七八千米,脚已经有些酸疼了,大概是不能再走下去了。
蹙了蹙眉,沈泛弯腰准备将高跟鞋脱下来。
叶故深不由低头瞧了过来,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没有,穿高跟鞋太久了,脚有些疼。”沈泛笑了笑,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怕再不把高跟鞋脱下来,明天就上不了班了。”
话音刚落,那抹伟岸的身影就在自己跟前微蹲了下来,“我背你吧。”
“啊?没关系的。”沈泛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蹲下来,被吓了一跳,随后急急的拒绝小声道:“我也没那么矫情,这点距离还是能走的。”
“路上石渣那么多,刺着脚了怎么办?”叶故深瞥了她一眼,声音却放软了不少,少了一些冷色,“我背吧,不然一路赤脚走到家,你明天还是不能去上班。”
沈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爬上了他宽阔的后背。
叶故深轻轻抓着她的两条腿,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像是在散步一般,手中拿的外套早就被沈泛披在身上,背影在路灯的映照下拉的极长极长,朦朦胧胧的。
沈泛满心紧张,身子有些僵硬,两手攀在他肩膀上,也不敢靠的太近。
这是她第二次那么亲密的和叶故深相处了,第一次是在丹麦,惊呼中被他抱坐在他肩膀,去广场看灯火,他抱着她两个多小时都没嫌累,这第二次又被他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