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泛并不知道昨晚下了好大一场雨,也不知道叶故深为了救自己次次冲进警局都没带遮蔽物,她费力的将人给拖到沙上去,急急的跑去准备毛巾。
将温水毛巾稍稍拧干放在叶故深额头上时,她这才赶紧给家庭医生张医生打了电话过去,没想到他人正在叙利亚帮忙,可能还需等到下个月才能回来。
“那怎么办?”沈泛道:“张医生你那边有没有朋友带班,能不能让他过来看看?深哥真的烧得很厉害,脸色很苍白啊!”
“没事,你别太担心。”张医生出声安抚。从沈泛先前给的描述来看,他知道叶故深并没有其他症状,可能只是因为下雨受寒了而已,问题不是很大。
“毛巾水半小时换一次,换毛巾的时候顺便查查他的高烧有没有降下去。”张医生贴心嘱咐道:“如果医药箱有备退热贴的话,可以试着给他贴一个。”
“真不用去医院?”沈泛觉得有些不妥,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叶故深生病,没想到那么突然就倒在了地上,想到电视上说的那些事,她特别小心的问道:“会不会,烧坏脑子?”
“小姐,你想太多了。”张医生有些哭笑不得,怕沈泛再粘着自己喋喋不休的追问下去,他很是无奈道:“这样吧,你给他量量体温,如果超过39度就打电话叫医生过来,我把李医生的电话到你手机上。”
沈泛应了下来,挂断电话后赶紧去把医药箱翻找出来,退热贴是没有,不过好在体温计还是有的,把体温计拿出来甩了甩,盯着叶故深,她瞬间就懵住了。
量,量哪呢?
她先前高烧是将体温计含在嘴巴里的,可是叶故深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含嘴巴里还有效吗?那除了嘴巴,不就只剩腋窝了吗?
看了看叶故深穿的那件灰色卫衣,沈泛极其有些嫌弃,郁闷的想:怎么平日都是衬衫和短袖衫,这次就换了一件紧身的卫衣,这根本就是让自己无处下手啊!
瞪着他身上那件卫衣看了好久,沈泛又瞧了瞧手中的体温计,只好一咬牙,将那件卫衣给往上推去,好在里面还有件黑色的背心,不至于让她太尴尬。
小心翼翼的将体温计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后,沈泛轻轻呼了一口气,拿叶故深的车钥匙出去药店买退热贴回来,还顺便查了一下感冒时吃什么最好。
等她买完东西回来后已经过了有半个小时,怕叶故深一直在沙上躺着也不好,她又让警卫跟着自己一起进去,帮忙把人抬到二楼的房间去。
这警卫叔叔力气大的很,很轻松的把将近一米九的叶故深给背到自己身上来,让帮不上忙的沈泛很是不好意思,送人出去的时候连连道谢。
沈泛端着换好的水去叶故深房间,给他换了一次毛巾后这才想着体温计还没拿出来,等她去翻找那体温计时,却现没了影踪。
“不是掉了吧?”想到可能是刚刚被警卫叔叔背着上楼从衣服里滑落掉了出去时,沈泛一拍额头,赶紧出去寻找,看到楼梯上断成两节的体温计时,几乎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只好重新从医药箱拿出一根体温计给叶故深夹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要等十分钟后才能取出来后,百般无聊的打量着这房间。
叶故深房间的布局很单一,除了雪白的墙壁颜色亮一些,其他的布置基本都是暗色,尤其是以黑色和灰色两种格调,就连厚重的窗帘也是金灰色缀着流苏,暗暗沉沉的。
他的房间沈泛没来过,就是喊人吃饭时,也只是站门外喊两声就走,从没仔仔细细的打量,瞧见那典雅的大书柜时,沈泛来着些兴致,朝那边走了过去。
书柜约莫有两米来高,七八层书架上摆放的基本都是书籍,一层书架一个书籍分类,往下一点能用手够到的书架上摆放着飞机战舰的模型,全是手工拼装而成。
沈泛挺喜欢这模型的,不过她没那个耐心花一个下午甚至一天来弄这个小东西,就是稍稍打量了两眼就撇开视线,往旁边扫去。
战舰模型旁边倒没什么书,只有一本暗红色封面的相册,沈泛好奇的将它拿了出来,现这相册还挺厚重的,都能和英文词典媲美了。
只是翻看页面瞧了一眼,她就怔住了。
相册第一页的那一张大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自己,带着手工制作的帽子,蹲在沙滩旁边堆着沙堡,照片右下角附带一句好看的字:十三岁的沈泛。
瞧着那熟悉的字体,沈泛呼吸都有些不稳了,动手一页页的往后翻看。
没想到,后面所有的照片都是自己,家人一起出去游玩的时候,初中毕业的时候,生日的时候,每看一张沈泛的眼睛就睁大了一些,到了后来,她几乎是翻不下去了。
她以为叶故深只是手机里存有自己的照片而已,没想到他很早前就在记录,把照片洗出来都存放在相册里,重要的一些日子都写在上面记着。
想到那次在家和叶故深争吵时他说的那些话,沈泛就深感无力,将相册原封不动的塞回去,几乎是仓皇而逃,一直跑到厨房才心绪稍稍平稳了一些。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计划这么久?
沈泛顺着墙壁滑落的坐在冰凉的瓷砖上,心情极其的复杂,难过,惊慌,害怕,不安,种种负面情绪几乎都朝她猛扑而来。
因为失恋把叶故深睡了后,沈泛一直担惊受怕了好久,虽然听到他亲口说不会当回事,可是还是放心不下,尤其是他有时间一些反常的举动,更是让她想要逃跑。
她到了叶家后就一直把叶故深当哥哥看待,因为他长得好看,头脑又好崇拜过好长一段时间,可是对他从来没有其他的想法,也根本没有想过。
只是她没想到,她没想法不代表叶故深也没有想法。
越是想那相册的事情,沈泛心里就越是慌乱,咬着指头,她胡乱的想,如果再这样下去,两人在家里都难以平静的相处,她得想个办法。
可是,有什么办法?
他又不愿意相亲,每次谢温仪一提起这个来他就冷下脸来甩筷子就走,而自己呢?和季子扬分手后一直对谈恋爱起不来什么兴趣,更别说有没有看着顺眼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