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寒眸紧紧的盯着马车前的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他们靠得那么近,语气那么温馨,低头关心着那孩子。
就像,就像真正的一家人,那种奇异的温情氛围,不容他这个外人介入。
心,如花瓶,乒一声碎落满地。
澹台绝只觉得那醉酒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胸口有汹涌的恶心感,整个人都变得绝望无力了。
可笑,他本不该掀起这帘子,不该看到这一切,那么就不会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多余的笑话,就不会觉得更痛。
“走吧。”虚无抱过冰儿,率先往前走去。
洛星儿看了澹台绝冰冷的脸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转身跟着虚无离开。
澹台绝斜斜靠在车辕上,迷离的眼眸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黯淡的光中,整个人都失魂落魄起来。
天一一直都不敢出声,额头布满了冷汗,看到洛星儿他们走了,相爷依然沉默的举着刚才一直没有伸回来的手,他也觉得难受了。
像相爷这样骄傲从不肯向人示弱的人,不会在别人面前显得那么没尊严,亲自伸出手,却被彻底无视了,被无视了,却依然固执的举着,期待她突然的回应。
连他也替相爷感到伤心,看着他靠着车辕默默的看着那三个人离开,他不知道他心里有多痛。
今天相爷遭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重创,在骂声和痛恨声中亲手监斩了他阵营下的亲密战友,被轩辕皇逼着喝下那些同僚鲜血的酒,从没被人逼到如此境地,他都忍了,始终保持着冷静,将所有的痛苦和恨意都埋藏在心里。
可是刚才,他看到星儿小姐却爆了,那么固执的想抓住她,却无力。
天一不禁看着洛星儿消失的背影,替澹台绝哀痛不已。
洛星儿生命受到威胁,危难的时候,相爷总是不顾一切的冲到她身边,和她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可是今天相爷落难,被轩辕皇逼到这种难堪的境地,内心最痛苦的时候,洛星儿又在哪里?
她在相爷面前跟着一个敌人走了,就像一把最锐利的刀,刺进相爷最柔软的心底,血肉淋漓。
“呕……”澹台绝脸色一白,最终忍不住,手掌一把抓紧车门,弓着背剧烈的吐起来。
吐了很久,吐得脸色紫,胃里所有酒都吐了出来,他才无力的擦干净嘴唇,放下车帘,向里仰倒。
“走!”天一只听见里面传来冷淡又疲倦的一声。
他叹了口气,驾驭着马车向相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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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很愉快的晚上,却因为这一场突然的相遇,而弄得十分的尴尬。
洛星儿帮冰儿挑去了沙砾,涂上了药,冰儿才揉着眼睛睡去,她走出院子,看到虚无在冷月下吹箫,很柔和的曲调,适合睡眠。
“需要我去替你解释吗?”虚无的声音飘渺迷离,听不出情绪。
洛星儿错愕,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