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赋不禁肃然,脱了靴子走进来。
见到外殿上站着轩辕皇,已经换去了上朝的衣服,换上了一件白色的深衣,简单随意,竟然也生出几分柔和之意。
平日那种阴沉,暴戾和猜忌已经褪去不少,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苍老而无奈,岁月的痕迹如此深刻印在他脸上。
轩辕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觉得很陌生。
轩辕皇鹰眸落在他身上,神色复杂,命令道:“进去吧,她想见你,想来你也是唯一活着,与她还有血脉的亲人。”
说完他看了那宫殿深处一眼,眼底浮起一丝郁色,便静静离开了。
轩辕赋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去。
突然觉得心脏跳动得厉害,他隐隐能猜测到里面的人,却觉得难以置信。
绕过重重雪白委地的帷幄,踏入内殿,便看到空荡荡的殿内,并无甚装饰,只有一张椅子,一张玉台,一张干净而小的床,实在简单得惊人。
窗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尽管衣服穿得很厚,披着雪狐皮,竟然背影萧瑟而瘦弱,弱不禁风,似一朵就快枯萎的白花。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苍白无血的绝色脸容出现在轩辕赋的视线中。
轩辕赋一震,呼吸一下子静止了。
这个女人,他曾经在画像里见过,或许十几二十年前的人,觉得不会陌生,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雪女皇……”他低声惊呼起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做梦。
那位雪融融女皇竟然还活着,成了仇人父皇的宠妃。
“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称呼我了。”
那白衣女人叹了一口气,露出郁郁的苦笑。
“我也不配被称为女皇,无法保护先祖的天下,无法佑护冰族百姓,更没有继承娘亲的遗志,怎配被称作皇,冰族毁在我手上。”
她话语中的悲凉和沉重让轩辕赋也感到难过。
害成她今天这样子的却是他的父亲,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夫人,活着起来是一件好事,过去的事已成定局,再怎么伤心也无济于事。”
“我不怪谁,只怪当初太软弱,不够心狠手辣。”雪融融目光淡淡的扫过他,有一丝欣慰,“幸好,冰族的后代血脉从来都不是那么软弱。别叫我夫人,你是雪湖堂姐的儿子,我是你的姨母,你娘还好吗?”
轩辕赋苦笑:“娘已经去世六年了。”
雪融融身子一震,露出一抹悲痛:“曾经少年时,堂姐那么活泼善良,没想到也早逝。我在这里隔绝世事,什么都无法知道。以轩辕问天那猜忌多疑的性格,这些年你应该过得很艰苦。”
“都已经过去了。”
“连你也如此,那么冰族百姓,应该更凄苦无依。”
“冰族沦为最底层,被驱逐到最偏远贫瘠的地方生活。”
雪融融无力的闭上眼睛,手指紧紧的攥起来,几乎掐进肉里,霍然睁开眼睛:“赋儿,你想要当皇吗?”
大限将至,不能再等下去,何况她有种微妙的感觉,觉得她血脉里的至亲,她的孩子已经来到她身边了。
……今天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