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蓝。
坐在窗前,我的半个身体贴在透明的玻璃上,映出一块淡淡的浅影。光裸的脚尖轻轻点在地上,与冰凉的地板接触,一股冷凉的温度便直接地传入了身体之中,没有放过一根血管,直到身体已经适应,变得麻木。
“哼,狐狸精。”一个鄙视的女声不大但却很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喂,你小点声,万一让少爷听到了该怎么办?”另外一个小心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怕什么,少爷现在还在学校,根本就听不到。倒是这个不要脸的妖精,真不知道给少爷吃了什么迷汤药,让少爷甘心把她养在家里。”很不屑的语气。
“哎呀,你还是给我小声一点吧。现在少爷是去学校了,不会听到。我想少爷多少还是喜欢她的,难道你想失去这份工作吗?”
这是一个很有力的劝解。于是那个略带嚣张的声音,便不甘地沉默了下来。
我的唇角泛起微笑,脚心着地,我脚步缓慢地向那两个刚刚说完悄悄话的两个女佣那里走去。
来到这里两个月,我才现,南宫家的佣人已经全部换上了新的。所以对于我的过去,她们自然并不知晓。
“无聊吗?”我听到自己用清甜的声音很慵懒地问着她们。
“干什么?”那个略显嚣张的女佣听到我这样问她,下意识地用警惕的眼神看向我。
我唇边的笑,越加地深了。
“啪!”地一声,清脆的掌声在空气之中徘徊缭绕片刻,落下颤音。
“你——”。嚣张女佣显然没有想到平日里如木偶般的我会这样对她,眼里满是震惊与愤怒。
“我也很无聊,所以,就想做一件无聊的事。”我对她笑笑,然后掠过她的身体,准备向楼上走去。
才只是走了一步,我便看到那张俊雅的脸正带着一张看不清的神色容颜注视着我。如同,打量着一个有趣的宠物般。
“你的样子,倒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般,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赋予了你这样的权利。”低魅而磁性的声音淡淡响起,今天,他倒是回来得很早。
“少爷。”脸上印了巴掌印的女佣立刻回头,一脸委屈的样子看着南宫夜。也许,是刚才南宫夜的话让她找到了理由,准备对我报仇。
“少爷,我刚刚只是问亦安小姐晚餐想要吃什么,她就不由分说地甩给了我一个巴掌。我好冤枉啊。”诉完委屈,她还不忘暗自用胳肘碰了碰一旁老实垂的女佣。那个女佣只是微楞了一下,便连忙如小鸡啄米般地点起头来。
我轻轻地笑了。
这样微小的小动作,连我都已经看到了,南宫夜,又怎会没有看到?
“哦,是这样吗?”南宫夜虚问一句,并向前走几步轻抬起女佣的脸颊,女佣的那半个没有红起的脸颊便又泛起了红晕。那份红团,是女孩子娇羞的样子。
她一定以为,南宫夜正在怜惜着她吧?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如同置身事外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场即将进行的好戏般,等待着南宫夜会有怎样的反应。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一会对于我,他一定不会忽略。
“果然,是一张惹人讨厌的蚊子。”极轻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真的,很好听。
“少爷。”女佣的一双眼睁大,看着南宫夜越加阴鸷的脸,恐惧滋生,虽然不明所以,但身体却是已经在本能地颤栗起来。
“我的玩物,什么时候有了自己决定吃食的主权。你是不是,在这里呆的时间太短了,连起码的基本意识都忘记了。”抬起身,他眼神冷漠地看向地上的两个女佣。
“李管家,把她送到姑姑的店里去。怎样使用,随她。”冷冷地吩咐过后,便见一个头已经掺了一半白色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旁边。微微低头回应着。
不过片刻的时间,便见两个穿着一身黑服的男人将还未恢复清醒的嚣张女佣架起向外面走去。留下的,只是那个跪在地上剧烈颤抖着的老实女佣。
我看到她抬起头,嘴边微张地似乎想要替她的好姐妹求情。但是当看到南宫夜那张阴霾的脸,便又吓得将头缩了回去。
一声及其尖细刺耳的喊叫声终于从外边传来,我的神色轻轻敛了敛。
“怎么,内疚了。这样的结局,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南宫夜阴冷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的身体下意识地向旁边退了一步。当惊觉时,抬起眼,便看到了他不悦的脸。
每一天,我都在提醒自己,要让自己尽可能地对他表现出多一些的喜欢。让他知道我是喜欢他的,我是依恋他的。
虽然做了很多的努力,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仍然像这样对他如此排斥着。
毕竟,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喜欢他的自己。要自己表现出喜欢的样子,真的很困难。何况,那个人又是经常折磨着你的恶魔。
如果你还能够露出喜欢的样子,除非,你是个变态。
于是,我不再对自己勉强,只要求自己不要尽量对他表现出恨意就好。只要,能够令他把我留在身边就可以。
而且这样,倒也显得自然些,不会让他对我产生任何的怀疑。
“这样对待一个倾心于你的人,你倒真是忍心把他送到菲雅。”那个女佣,倒也是有着几分的姿色。所以,才会对我产生妒忌心理,说出那些话来。
我无非只是想要简单教训她一下,警示她不要随便嚼舌根罢了。却没有想到南宫夜解决的方法,却是更加狠。
他这样,无非是将我陷于及其不易的地步。让我产生内疚不忍的心里。
因为那个女佣,只会将一生的恨意,加诸在我的身上。
“你很无聊。”我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那样淡淡地看向他,如同他那般看向别人的时候。
果然,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燃气的黑焰,他生气了。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奇怪,就算我说尽了极其难听的话,他却也是一副淡然浅笑的样子。仿佛我嘴里骂的人,并不是他。而有时我只是无意简单地说起两句,或是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他眼里的怒容,便会清晰显见。我想他,一定是个怪胎。
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折磨我,是他随时的权利。
而他的怒容,便很明显意味着,我的又一轮折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