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用一双生气中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米儿,站在山包下面,双手扯着睡在山包上的米儿的双脚,米儿一看四周,天空已是乌云密布,再次过滤一下刚才的情节,现身边并无洞口与小猫,然后大惊,接着不可接受地站起来转了个圈,再次打量周围的场景,现并无泉口,也并无石床,眼睛一闭,脸上出现失落的表情,才对着正看着自己的林夕说了句:“原来这又是一场梦啊!”
“丫头,终于醒啦,天空快要下雨啦,还不赶快下来回家!”,林夕用着平和得像大人的语气说着米儿。
“林夕,别老叫我丫头,弄得好像你大我很多一样,明明咱两就是同岁,你不过就比我大六个月而已。别弄得自己很大似得!”米儿不乐意看向身前之人,眼中尽是惯常蔑视目光。
“是么,大六月也是大,即使大一天我也是你哥哥,别老是叫我名字,叫我林哥哥还差不多”林夕也故意不让理,以身长优势打趣米儿道:“而且我可比你高出半个头呢!”
“高半个头了不起啊,小的时候我可一直比你高着呢,你怎么没叫我米儿姐?”
“这得看辈分好吗,反正我就是你林哥哥,过去矮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和将来,我都比你高!”林夕得意地趾高气扬。
“哼!我才不要叫你林哥哥呢,我不认识你!”米儿倔强地转过头,一脸生气,心里埋怨这林夕。
“得了得了,米儿,你赢了,不叫就不叫了,快点下来,待会要下雨了。”林夕望向天边,乌云密布,无奈,面带微笑,态度急转弯地看着米儿,伴随着轮廓分明,俊朗又阳光的脸朝向米儿,米儿回过头来,忍不住想笑,却又假装忍住,用命令式的语气对着林夕。
“那你得为刚刚惊扰我的美梦和你的所言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林夕疑惑,怕米儿又要敲诈勒索自己,神情惊讶迷茫。
“就是背我回家,看你有没有能耐!”说完米儿用高傲的眼神扫描着林夕。
林夕拗不过米儿,只得顺从米儿,从小都是这样,在村子里米儿最好的玩伴就是林夕,林夕是一个心细又长得好看的孩子,村里很多男孩儿都说林夕太娘娘腔,林夕总不爱理别人,只爱跟性格大大捏捏的米儿一起,两个人的性格正好是互补,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米儿问着林夕:“林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呀?”
“这几座山中就属这个山包上的竹林最密,竹笋最多,你肯定会到这里来,一猜你肯定就在山包上,果然没错。”
“你真聪明,不愧是林夕,难怪可以在书院里名列前茅!”
“哪里哪里,你要是去上学堂啊,没准儿你也不赖!”林夕好言安慰道。
“我没上过书院,真想像你一样去书院学习,可惜学院不收女徒。”,顿了顿,哀叹两声。
“你呢,虽然没上过书院,却识得字,行得文,胜过多数书院学士,也不必妄自钦羡他人。”
“识字是父亲私底下教的,如何写文还不是多亏你这私塾小老师嘛,然而我就是不懂所谓规矩,为何女子不得入学堂。”
“历代如此,女子嘛,遵从三从四德,在你身上,我竟看不到半丝影子,你呀,以后嫁人可就难了。”
“难就难,没叫你娶我。”米儿不屑道,转而突转话题“林夕,你说那学院里的先生都长得什么样?学院里的人多吗?”
“教书的先生就一普通人,就是学识比我们多了点,还不就那样,你要是感兴趣,哪天我画幅书院场景的画给你看看就知道了。”
米儿特别好奇地问着林夕,似乎心中的十万个为什么都想得到答案。米儿想了想,要是林夕去作画一定得花费很多时间与精力才画得出来,画出来人和物也不能动,于是计从心来,鬼点子最多的米儿告诉林夕一个最快速的处理办法。“林夕,作画很慢,不如有时间的时候你就带着我进你们书院看看吧,我偷偷躲起来观看,绝不让别人现”。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先生现,那还得了,岂不是得把整个书院都给掀翻了。不行不行,我看我还是马上回去作副画来给你较为合适。”,书院是不得进入女子,否则会被冠以三教九流污浊之地,有辱书院清风名誉。
米儿再三请求,林夕再三婉言拒绝,然而米儿要亲眼目睹学院的盛况主意已打定,已在心中默默打着小算盘。林夕背着米儿一直往回走,累却偷笑着。而背上的米儿一直说着话,米儿在林夕面前话显得尤其多,在陌生人或一般人面前则很少言语。
林夕就顺势这样说着米儿,米儿就傻笑,为自己解释着。米儿生性如此,在陌生人面前紧张就说不出话来,也十分戒备他人,而在熟人面前比较有安全感,展示出来的行为动作大为异样。
回到桃子村宽敞巷道,天色渐黑,熟料这林夕一背这米儿,被道上乡里人看见,便开始议论纷纷了。
隔天隔壁的李大婶跑到米正家对着米儿的母亲真雨闲聊着孩子的事,米正在一旁听着。
李大婶用着和善的语气与真雨说:“米儿她娘啊,我听到一个大消息,是关于你家米儿的,听说昨天林家的公子在巷道背着您家小姐呢,你可知道这事?”
“嗨,我以为是啥大事,孩子间一起玩耍着不很正常嘛,林夕公子与我家米儿从小就认识,两个经常打打闹闹呢。”,真雨不为奇然,含笑答复,一双丹凤眼里透露出清澈,五官清晰,虽被岁月打磨,脸上渐出褶子,依然有着芙蓉月貌的姿色痕迹,米儿面相却颇似其母。
“真大姐,您看您说的啥话,谁人不知这两孩子从小玩到大,但您想想,如今可不同,您家小姐好歹芳龄也有十四有余了吧,这个年纪可不小啦,都到了开始准备说亲的年纪啦!”
经过这李大婶一说,真雨一想倒也说得有理。米儿也满十四有余了,是得考虑考虑,得让女儿米儿收敛收敛了。
李大婶一走,真雨便在里屋就向米正商量着此事,米儿的父亲米正琢磨了半天,觉得女儿还太小,这事儿不用急。便三心二意回答这米儿母亲的问题,眼见真雨焦急,便用劝说的语气娓娓道来。“孩子他娘,我说你急啥,大儿子正值十八,亲事一直未谈妥,怎轮得着小女的事去了,等大儿子米图的亲事定下来后再说女儿婚事不迟。”米正行事一向稳重,思虑周全,顿了顿,“万事总有个先后顺序,是吧?”
“经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我就是被急糊涂了,不过你可得好好管教下米儿,别整天让她还到处乱跑。”
米正见真雨把职责全推给自己,忍不住也为自己找理道,“我可是在教女儿读书识字,倒是你这个当娘的得好好管教女儿才是,别让她整天穿着像个男孩似得,邋里邋遢,也不打扮打扮,少让她在外爬树瞎跑野习惯了。”
“这怎么能赖我?”真雨可不饶理,一直喜欢和米正小吵小闹,“我每次要教女儿在家刺绣啥的,女儿一跑,每次我想教训她还不是因为你宠着不让我打她嘛,现在到怪起我来了,瞧你那德性,我当初眼瞎,怎么就看上你了!”
米正听到此,心想若不赶紧示弱,又是一场没完没了的战争,到最后还不是自己得屈服。“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以后定当好好管教女儿。”
“这还差不多。”,真雨勉强地接下话便走近酒窖去了。米儿家主要卖烧酒,办了个小酒楼,日子倒还过得去。
米儿从外面跑回家来,衣服破烂,头凌乱就偷偷溜进厨房找吃的。却正被哥哥米图撞了个正着,米儿马上变换表情向哥哥米图求饶不要大声喧哗,然而从小就爱和米儿作对的米图哪里肯放过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