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问郑总,您……”
他的声音就像是夏日流淌的小溪,总是能带给人片刻的宁静,没有了先前的烦躁,萧白羽闭着眼睛听着何呵的问题,心里开始默默地回答着。
而何畔笛看着萧白羽这副样子,完全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转头看着何呵,何畔笛觉得这一切都是何呵的错——
干嘛把采访郑玄圣的场地也选在这里!
一撇嘴,何畔笛捅了捅何呵:“何呵,要不你先别问了,先听我问,嗯?等我问完,你有什么要补充的,才说话,行不?”
“……”沉吟了一下,看着自己本子上的写写画画,何呵也觉得现在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一下。
“好。”点点头,何呵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东西,不再讲话。
而另一边儿正闭目养神的萧白羽看到何呵直接不说话,心里就更是气——
歪着头狠狠地等着何畔笛,而何畔笛感受到来自不远处的两道灼热的目光,抬头对上之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怎么?萧总不是嫌弃何呵说话声音太大了么?这怎么我让何呵闭嘴他反倒不高兴了呢?
搔了搔头,何畔笛又开始了一人采访两人的局面。
郑玄圣看着采访自己的小记者认认真真地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心里那叫一个心疼——
明明是被安排来采访自己的,这倒好,被何畔笛给使唤来使唤去,现在直接就不让人家说话了……
心里替何呵感到不平,郑玄圣起来:“何先生,我们去隔壁的包厢吧。”
“哎?为什么?”何呵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不着痕迹地瞅了瞅相对而坐的萧白羽和何畔笛,郑玄圣将何呵的笔记本拿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旁边儿谈,别打扰萧总和你们主编的采访。”
“嗯?嗯,好的。”拿起身边儿的包,在工作的时候何呵还真是切换到了不同的频道,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完全不会去想别的事情,而经过郑玄圣这么一提醒,他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身体明显地一僵,萧白羽挑眉,“有什么好打扰的?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接受采访的么?”
“……”怔了一下,何呵回头,“可是那实在是太打扰萧总……”
“都说了没有什么好打扰的,”萧白羽不耐烦地站起来,一理头,将何呵肩上的背包拿了下来,扔在沙上,“坐那儿。”
看着萧白羽这么凶神恶煞,何呵嘟了嘟嘴,乖巧地坐了下来。
而郑玄圣看着何呵这么被萧白羽欺负,又想到自己被这个男人白白套走了五千万,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萧总,何先生是来采访我的,我觉得我想和他去别的房间,应该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
挑眉,歪着头看着郑玄圣,萧白羽笑里藏刀:“为什么不愿意一起接受采访呢?”
“为什么要一起呢?”郑玄圣笑了,“萧总如果连这么一个小人物也要为难的话,我真是无话可说。”
“为难?”萧白羽就不明白了,“我哪儿为难他了?”
“难道没有么?”
“……”坐在旁边儿的何畔笛看着这两个人就这么因为一个小记者而吵起来,内心真是凌乱极了——
什么情况?这怎么有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轻轻地用胳膊肘怼了怼坐在身边儿的小跟班,何畔笛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小跟班拿出手机,给何畔笛递过去之后补充道:
“主编,我早就想跟您说了,这个叫何呵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我们杂志社的人,他是萧总的男朋友。”
……
幸好自己没有喝水,要不然肯定一杯水就喷出来了。
何畔笛偷偷地笑笑,可是她不明白:
“童桐和这个男人认识?今天不是应该童桐来采访郑玄圣么?”
“主编,您今天走的早,没有听到提芬娜小姐的指示。”小跟班把提芬娜的话转述了一遍之后继续说,“提芬娜小姐打算想以‘童社长未经允许雇佣外人充当记者进行采访’的由头把她给炒了,这样萧总也就不会再说什么,可是没想到,这个童社长居然找来了萧总的男朋友……”
对提芬娜的计划毫不知情,不过这并不妨碍何畔笛的挥:
“原来如此……”
点点头,何畔笛问道:
“那这个郑总知道何呵是萧总的男朋友么?我看这两个人这是要因为这个男人要打起来的节奏啊……”
小跟班耸耸肩,他也不知道这个郑玄圣和何呵是什么关系,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猜测:“有没有可能郑总也喜欢这个何呵啊?”
“嗯?”突然对自己跟班的这个猜测产生了兴趣,何畔笛觉得如果按照他的这个说法,其中就更有新闻可以来写了,“有道理……”
两个吃瓜群众就这么看着萧白羽和郑玄圣僵持不下,而何呵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吵——
说实在的,他是不知道萧白羽为什么总是对自己不依不饶,不管是男身还是女身!
“萧总!”叫住了萧白羽,何呵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澄清一下,“您现在是在接受何畔笛小姐的采访,所以请您不要打扰我和郑总的谈话,好么?”
“我打扰?”无奈地一甩头,萧白羽真是不明白——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为你争取能够同时采访两个人的机会、让你们的那个何主编闭嘴么?
看着萧白羽的双眸,何呵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是的,所以我希望您能够不要再打扰我们的采访了。”
看着何呵那么严肃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萧白羽会觉得那么受伤——
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白眼儿狼!
死死地盯着何呵,萧白羽似笑非笑,他觉得自己的青筋都在跳:
“何呵,你别狗咬吕洞宾。”
“所以说你别咬我!”何呵就不明白这个萧白羽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现在明明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在胡闹,怎么又把错儿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食指的指尖儿指着何呵的鼻尖儿,萧白羽觉得自己的小火山就要爆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
“你什么你?”何呵可从来都不觉得萧白羽有为自己做过什么,反倒是自己总是为这个男人被推倒风口浪尖,“你为我做过什么?哪一次不是你让我无路可走?哪怕就是做一个梦,都是你压榨着我给你削苹果、给你做按摩!”
“哎?”
……
沉吟了一下,萧白羽愣在那里,手停在空中收不回来——
做梦?
和我做一样的梦?
等等……
不应该是我和童桐做了一样的梦么?
难道说何呵也跟我做了一样的?
还是说……
还是说当初出现在梦里的,就是何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