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午夜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我就在想红绫是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为什么爷爷要扔掉那条鱼。
我越想越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于是就从裤兜里翻出我捡到的那把长命锁。
一根细细的红线从锁上边的一个金质挂环上穿过,就好像并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浸蚀,才掉入水中不久一样。
手指在碰触到玉锁的瞬间就感觉十分的温润,细腻,就好像抚摸美女的肌肤一样柔细美嫩看来我真的是捡了一个宝贝啊!
这仅仅是落在我船桨上的一件普通玉石就这么惊艳了,那么那些白骨堆里一定会有更加贵重的宝贝!
“咔擦!”
有种开锁一样的声音就在就好像在我耳边轻轻响起,忽然出现光亮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只穿着肚兜,半遮住美白酥胸,纤细修长的玉颈上带着一把长命锁的绝色美人儿坐在我的床沿。
我看不见她的五官,可是她乌黑如瀑的秀顺滑的躺在凝脂如玉的背上。
红色的肚兜镶嵌着金边,黑色的带子跨过她雪白粉嫩的玉颈。
我长这么大自从断了奶之后就没有摸过女人的手,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光溜溜的姑娘,我心里难免不激动。
我咽了一口吐沫:“姑娘,你……”
她没有说话,我只听见一阵嘤嘤的哭声。
我从来都没有哄过女孩子,红绫虽然经常哭,可是她毕竟是个傻姑娘,一颗糖就让她破涕为笑。
“相公……”她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举着双手不知道放到哪里。
她哭的很伤心,哭的我胸膛满满的泪水。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我把手放到了她的背上,轻轻的抱住她。
她身上好凉,但是很顺滑。
慢慢的我感觉到身体小腹处一股火在燃烧。
那一夜的销魂蚀骨让我难忘。
她说我是她这一生唯一的男人,她会回来找我。
我看着她把长命锁挂在我的脖子里,踏出了屋门。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恰巧床边的挂钟敲了五下,天空还有些灰蒙蒙的,可是家门口却是吵吵闹闹人声嘈杂。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出去打鱼吗。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这里吵。
我从床上爬起来就感觉内裤里黏黏糊糊的,身边也没有女人的痕迹。
难道昨晚那是一场梦?
可是我现我脖子里竟然带着那把长命锁,而且床单上竟然还残存着斑斑血迹。
细细的丝线还残存着淡淡的处子的香味。
可是这一切也不像是假的。
我有点懵了。
我穿好衣服,把长命锁放进了裤兜里。
我走到大街上,看见路上站满了人,几个人一堆站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走到一堆吵得热火朝天的那个人群里。
“怎么了这是?”
“狗蛋要死了……”王大麻子说。
“啊!”我心惊:“怎么回事,他昨天不是还去打鱼吗?”
“谁知道啊!”
狗蛋是我的小,虽然平时有些小家子气,我也不大喜欢他,但是突然说他快要死了,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我挤过堵在狗蛋家们口看热闹的村民,就看见狗蛋在他家屋门口趴着腮帮子鼓鼓的,沉重的出“噗嗤噗嗤”的呼吸声,就像蛤蟆功一样。
我走进细看现他身上长满了和瘤子一样的庞大脓包,有些脓包甚至向外流着暗黄色的脓水,散出让人呕吐的腐肉的味道。他脑袋的肿的和猪头一样,充血的眼珠子瞪得要把眼眶撑破,就是一只濒死的癞蛤蟆。
我感到一阵的恶心想吐,转身要离去的时候忽然看到爷爷手上拿着一个玉质蟾蜍在狗蛋屋子里,那种质地,做工,肯定不是便宜货,一个捕鱼为生的渔民怎么会拥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难道是昨晚在白骨堆里抢的?
现在狗蛋现在这么诡异的行为,难道与那个玉蟾蜍有关?
那我的长命锁呢!我岂不是也很危险?
我看到爷爷波澜不惊的神情,我以为爷爷会有办法。
我冲进屋子里,爷爷看到我这么莽撞的跑进来一脸的诧异,接着就变得惊恐。
“你脸上怎么这么重的晦气,难道你也拿了那堆骨头里的东西?”爷爷质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没法隐瞒,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像狗蛋一样死成一只癞蛤蟆。
“爷爷,怎么办啊!”急的我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我伸手在裤兜里取那块长命锁,却惊异的现没有了!可是我明明把他放裤兜里了啊?
这东西还能哪里去啊?难道长到我身体里去了?和狗蛋一样我也会变成一个长命锁?
我越想越害怕,脑门上渗出不少汗珠。
“别找了!”爷爷伸手取出了挂我脖子里的长命锁。
“啊!爷爷……这个,这个我早上明明放到裤兜里的啊!”我脑袋里满是浆糊,难道昨晚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爷爷,这个是一个女人给我戴上的,昨天我还和她……”
“那个是鬼!”爷爷说。
“可是昨天晚上她给我戴上了啊,而且还有血……”
爷爷的面容十分沉重,我能明显感觉到爷爷的怒火。
“混账东西,你就等死吧!”爷爷伸出手想要打我,可是凌厉的掌风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还是没有落到我的脸上。
爷爷扔下玉蟾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狗蛋家。
爷爷走的很慌张,不知道是没看清路,还是故意撞上的趴在门口的狗蛋,他身上的那些毒瘤一般的脓包在受到挤压的瞬间,纷纷爆裂,一瞬间狗蛋屋子里出沉闷的响声,接着就是脓包爆出恶心的液体向四周喷溅。
脓包炸裂的疼痛让狗蛋在院子里不断的蹿跳,嘴里还出“呜哇呜哇……”像癞蛤蟆一样的凄厉叫声,听起来让人心里感到阵阵的绝望。
只一会儿,狗蛋家不大的院子里涂满了透着红色的暗黄色脓液,散出阵阵恶臭,原本拥堵在狗蛋家的人群就像躲瘟神一样看见跳过来的狗蛋纷纷避让不已。
连续跳了快五分钟的狗蛋终于停下来了,我看见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好肉,到处流着泛着血丝的暗黄色脓液,头胡乱的搭在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脑袋上。身体上已经没有了肉,粘着烂肉的肋骨包裹着象水泡一样暗紫色的内脏。
他还没死,已经肿的和狗蛋脑袋一样大的心脏还在无力的跳动。
没有肉的鼻子里“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
我看着狗蛋已经没有生气的暗淡眼神,就好像在警告我在劫难逃一样。
我不禁颤抖了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啊!”我忽然听见二狗见门口出的一声剧烈的惨叫。
“王麻子,你又咋咧!”
我急忙跑出去,难道王麻子也出事了!
我看到躺在地上的王大麻子的脸上不断地长出了一些白色的圆球,光滑、细腻的质感就好像是一颗颗的珍珠。
恐惧,笼罩在村子的上空。
王大麻子的骨头在疯长,不断地刺破他的皮肉,每一段刺出来的骨头,很快都会在空气里被截断变成一颗颗光滑圆润的红白交加的珠子,就好像他老婆脖子里带着的那一串奢华的红宝石珍珠项链。
我现在才明白爷爷之前为什么说的黄河里的东西不能招惹,现在惹祸上身,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逃过一劫。
王大麻子此刻已经卷缩得像个抱着虾子的虾,一粒粒的骨珠不断的在他手上,脚上,身上滚落,他脸上已经被珠子覆盖,嘴里不断向外吐着骨珠,没有惨叫声,大街上静悄悄的地,只有王麻子身上不断生长、掉落骨珠的声音……
现在我才明白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折磨已经远远超过死亡本身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