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不忍再继续欣赏这一家三口的和乐画面,他缓缓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他满腹心事地在街头乱逛,眼神空洞地望着周围的一切,脑子里还是挥之不去那个让他难受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陡然现自己站在一家高级会所的门口。
他想都没想就抬脚走进去,挑了个僻静的位置,给自己叫了一瓶威士忌,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饮醉起来。
随着玻璃酒杯倒满又空了,他的脸色渐渐泛红,微醺的滋味让他的脑子一片茫然,暂时忘却了之前的悲伤。
路易斯抓过只剩下三分之一分量的酒瓶,用力地晃了晃,接着就要往杯子里倒。
这时,一双雪白纤细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居然挡住了他的酒杯口,“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不适合贪杯。”
“走开,不要拦着我喝酒,我就是想醉,用不着你管!”
在酒精的作用下路易斯表现出了平时没有的粗暴和烦躁。
他试图将那只纤纤玉手扒开,却冷不防地看到了一个感觉十分面熟的女人正坐在他对面,描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
“你是……”
路易斯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想要仔细辨认出女人的身份,手指对着她晃了晃,想半天都没有想起她是谁。
女人勾了勾嘴唇,低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为了一个人来找你。”
“切,除了喝酒以外,我对什么人都没有兴趣,你走吧,不要打扰我喝酒!”
路易斯一下子感觉到兴味索然,他从女人手中抢过酒杯,一边倒酒一边对她下了逐客令。
“呵呵,话别说那么绝,难道你不想知道关于唐洛心的事情?”
女人不怒反而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她胸有成竹地盯着路易斯,坚信这个诱饵抛出去他绝对会上钩的。
果然路易斯一听到唐洛心的名字就呆滞住了,他的迷蒙酒醉的双眼一亮,立刻追问道:“你知道洛心什么事?快告诉我!”
女人得意洋洋地抬了抬下巴,主动凑到路易斯的耳边压低声音咕哝了好一阵。
路易斯原本还兴致勃勃地听着,可越听下去他的脸色就变得很差,等女人讲完重新坐回去的时候,他的面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烦躁和迟疑。
想必这个女人所说的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话,甚至戳到了他心头的痛处,只不过他对此持有怀疑的态度,就他认识的唐洛心来说,或许并非这个女人讲的如此不堪。
夜幕四合的时候,唐洛心终于成功把儿子带离了霍北铭的身边。
她驱车回到了路易斯的家中,房间里黑漆漆一片,路易斯这一整天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唐洛心替玩累了的ALEX洗了澡,将他放在小床上,陪着玩了一会儿,然后用讲故事的方式把他哄睡了。
看着儿子恬静可爱的睡颜,唐洛心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散去了大半,她摸了摸孩子细软的头,眼睛里满满都是爱意,心里也跟着融化了,觉得儿子就是她的全部。
不过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今天只顾着跟霍北铭生气了,却忽略了他对儿子表现出来的那种舐犊情深的态度。
这跟当初分手时,他的平静洒脱不一样,每次会想到霍北铭看儿子的眼神,唐洛心就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因为她从霍北铭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关切和爱意,她意识到霍北铭心中对儿子的感情正在迅速萌,或许有一天这个霸道独裁的男人会将ALEX从她身边抢走。
唐洛心想到这里觉得心烦意乱起来,内心深处有两个声音在交织响起。
一个声音告诉她:不用担心,霍北铭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是要和别人组建新的家庭的。
另一个声音又告诉她:一定不能掉以轻心,霍北铭的为人她难道还不清楚吗?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只霸道蛮横的狮子,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得到!
“怎么办?怎么办?”
唐洛心颓然地靠在床边,不停地反问自己,她越想越害怕,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ALEX柔软的小手。
“砰——”
一声刺耳的门响打破了她的思绪,她一下子站起来,循声快步往外走去。
只见路易斯醉得很厉害,跌跌撞撞地从外往客厅走来,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半眯着一双醉眼,索性靠在墙边,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唐洛心。
“路易斯!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唐洛心见到路易斯这副落拓的模样顿时皱紧了眉头,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她还第一次见到路易斯喝醉的窘状。
唐洛心疑惑不已,这样的路易斯很不正常,和平时优雅温润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究竟生了什么事,让他变成这样的?
“你不用担心,我根本没醉,没醉……”
路易斯说话的声音都磕磕绊绊的,却还倔强地声称自己没醉。
“好了好了,我带你去浴室洗一下吧。”
路易斯还想说什么,就被唐洛心搀扶着来到了浴室,他身上酒味很浓,唐洛心皱着眉头替他脱下衣服,把他按在浴缸里,用湿毛巾细细地擦拭着。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节制点,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很伤身体的,知不知道?”
唐洛心一边擦一边止不住地小声叨念,路易斯仰头靠在浴缸边缘,微闭着眼睛,喉咙里出一句闷闷的“嗯”,然后就不做声了,看起来像是睡过去了。
唐洛心嗔怪地瞥了他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真让人不放心。”
她简单地擦了一圈,然后准备收起毛巾,刚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冷不防地手腕却被路易斯给一把攥住了。
路易斯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唐洛心的目光带着别样的神色,在浴室柔和暧昧的灯光下,他只觉得面前的女人异常地吸引人,让他浑身烫起来,很想立刻就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