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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宝哭着跑上来的时候, 九郎刚刚在收尾处, 因为被扰了心,笔尖一顿,一滴墨落在上面, 毁了整幅画。
“啊啊啊……”
阿宝仰着头,露着她那残缺不齐的牙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九郎将手里的狼毫一放,长眉微蹙:
“怎么了, 谁还能欺负你不成?”
“你有……有最喜欢的人了, 以后就……就不喜欢我……我了。”
阿宝真真是伤心到了极点,仿佛天都塌了。
九郎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掏出手巾扔在阿宝的脸上, 神情一如既往的嫌弃。阿宝小胖手一接, 又是抹眼睛又是耸鼻涕的糟蹋个彻底, 到底是对得起他的这番嫌弃。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好了再说。”
阿宝认真地想了想,一边抽泣, 一边道:
“嘤……你不让我拿那个粉色的小鹿玉枕,因为那个是你正妻送给你的,你最喜欢她不喜欢我, 所以不给我……嘤嘤……”
九郎更加莫名其妙了,疑惑道:
“正妻?哪来的什么正妻?还最喜欢?”
阿宝一愣, 又重重的‘哼’了声, 然后上前拽住九郎的袖子, 大有一种你不老实交代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那个庚……庚就是你的正妻, 是你最喜欢的人。”
终于听明白阿宝在说什么的九郎,突然释然一笑,然后躬下身来正对着阿宝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认真道:
“那个庚不会是我的正妻,更不是我最喜欢的人。”
“真的吗?可是那个瘦高老叟是这样说的。你不能因为我小就哄骗我。”阿宝的哭声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收得干干净净,但九郎的话还是让她有些不放心。
九郎无奈地揉揉她的小脑瓜子,只好接着道:
“我从不骗人,叟会那么说是因为叟弄错了,人有时候难免会出错的嘛。”
阿宝蓝眸子转了转,算是暂时相信了九郎的话。很快她又带着莫名的雀跃问到九郎:
“你没有正妻,也没有最喜欢的人,那你最喜欢的就是我了,对不对?”
仿佛时间嗡的一声就停止了,周遭的一切都被封冻起来,天不会黑,鸟不会叫,整个世界空旷虚化,只有阿宝那灰中带蓝的大大的眼睛,还有那满得都快要溢出来的雀跃和期望……
九郎突然被这一切砸得整个人都懵懵的,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也没说,只对着阿宝浅浅淡淡的笑着,温柔却不温暖,疏离的很。
可是阿宝却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从无比的雀跃,到怀疑,到害怕,到两行泪河无声的滑落……
这一次阿宝没有任性,没有一丁点的装模作样,她从头至尾都是安安静静的,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
可九郎知道,这却是她最最难过的一次。
他看见她的眼泪就跟泉眼一样的无休无止,看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不舍的松开他的袖笼。
突然,他一冲动就握住了她的小胖手,然后说道:
“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阿宝了。”
阿宝整个人瞬间又活了,仿佛重新添上了绚丽的色彩。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嘴巴翘得高高的:
“你真的,最喜欢的人就是阿宝?”
九郎点着头肯定道:
“现在最喜欢的人就是阿宝了。”
“哈哈……”阿宝突然笑着扑进了九郎的怀里。她张开短粗的胳膊努力地环着九郎,脑袋在九郎的胸腹处拱了拱,欢乐道:
“阿宝最喜欢的人也是你,是谢家九郎。”
九郎仿佛被阿宝的欢乐传染,亦不自觉地再次肯定道:
“九郎现在最喜欢的人就是阿宝了。”
最喜欢,阿宝。
阿宝觉得这是这世间最动听的话了,比河内山翟的琴音更好听,比她念念不忘的八珍羊更美味,比那冰花芙蓉玉做的鹿形暖枕更可爱……
只是好像有哪里怪怪的,她却是不知道的。
这番小小的插曲在九郎这里算是过去了,可是在阿宝的脑爪子里却是生了根,还约么长出了点别的枝枝未未来。
傍晚,阿宝带着一张厚厚的西域毛毯,来到苍梧谢家在城南郊外的马场。
大雪前,九郎曾带她来过这里一次,她在这里见到了藏在心底想念的,九郎提都不让她提的人——虎背熊腰,大脑袋,络腮胡子的殷铁三。
九郎告诉阿宝,殷铁三以后就是她的人了,不像敛秋、沙月等只是暂时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而是从此以后她在哪儿殷铁三就在哪儿,像随从、亲眷一般的自己人。
阿宝自是高兴不已,谁真心对她好,她清楚的很。殷铁三粗鲁却赤城,是真正具有最纯朴的善念的人。打心底来说,九郎虽是阿宝最喜欢的人,然而她最信赖的还要数殷铁三。
这一日,阿宝最终也没有得到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冰花芙蓉玉的暖枕,但秉持着白拿白不拿的信念,她还是勉为其难地搜刮了一些好东西的。
譬如此时被她抱在怀里的这条西域毛毯。据闻是大月氏人用羊毛经过独道的织法双面密织而成,颜色鲜亮,经年不退。
最关键的是这毛毯又轻便又暖和,丝毫不逊于九郎的那些紫貂华裘,而且比它们都要大张。
所以阿宝看上了这条毛毯,而且要当夜送到殷铁三所在的马场,拿来给殷铁三铺床。
她可是记得殷铁三现在睡的还是稻草,被盖也仅是一床硬泛黄的旧棉被。
她的人自是不能受亏。
所以阿宝便抱着这条价值不菲的毛毯来了。
“大胡子,大胡子,阿宝来看你了。”
远远的,正在马厩前弓腰铲雪的殷铁三就听见了阿宝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便见披着银鼠貂毛连帽昭君髦只露出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的阿宝抱着比她还要宽大的包裹正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