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宫内,前来请安的人一拨接一拨,从头到尾,娴贵妃坐在高台之上,一脸慈祥的笑意,她没觉得烦,也不觉得累,仿佛天生一副帝后之相。
“哎呀,小姐们,安也请完了,离放风筝的时间还有一段的距离,你们可以四处走走看看,今日风筝节,宫里面热闹,不需要陪在本宫身边,都去吧,去吧……”兴许是觉得人多太躁,娴贵妃让大家各自散去。
众人都各自离开,聂华章也觉得颇没有意思,必竟,深宫大院的,连一个人也不认识。
“聂姑娘,你也来了?”正当这时,欧阳画却突然间出现在了聂华章的面前。
一看到欧阳画,聂华章算是轻松了起来,总算是碰到一个有点儿相熟的人了。
“欧阳小姐,你怎么也来了?先前怎么没看到你啊?”聂华章问道。
欧阳画浅然一笑:“刚才我看到你了,宣王爷拉着你的手,好不亲热,为了不打扰你,我就悄悄的溜到一边儿喽……”
聂华章拉起欧阳画的手,轻轻的打了一下:“我打你,让你取笑我……”
“哈哈,看,着急了,生气了,小脸都红了。”欧阳画继续的打趣着聂华章。
二人在底下说的欢实,台上的娴贵妃看的真切。
“聂姑娘,你也可以四处看看,四处走走,必竟是风筝节,都是年轻人,热闹着呢。”娴贵妃看着聂华章和欧阳画说道。“本宫累了,要去休息一下,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本宫派孙嬷嬷跟着你……”
“嗯,谢谢娘娘。”聂华章向娴贵妃福身表谢,转而,又看向了欧阳画:“欧阳小姐,我们一起走走?”
欧阳画点头:“好啊……”
二人向娴贵妃磕了头,这才向门外行去,玉和宫外,十分热闹,各家小姐纷纷而来,各样各式的风筝飞在天空之上,特别的好看。
“今日怎么不见徐小姐?”聂华章打听了起来。那个叫徐逢春的姑娘,个性率真,一点儿也不做作,对她,她倒是真有些好感。
“哎,你有所不知,逢春是徐府的庶出小姐,”欧阳画感叹了起来。“依制,她是没有资格入宫参加风筝节的。”
在这个时代,尊卑有别,任何人都得恪守规矩。
“庶出的小姐怎么了?我看徐小姐率真的很,人也挺好的,她要是能参加风筝节,一定能增光添彩。”聂华章为其打抱着不平。
欧阳画点头:“谁说不是呢?你还不知道吧,宣王府的聘礼己经送到徐府了,要娶逢春做宣王府的小妾,据说,是宣王妃和徐家夫人商量过而定下的亲事。”
“小妾?”聂华章简直觉的不可思议,那天在宣王府,徐逢春的表现可真不怎么样?而且,她也不是俞羽宣所喜欢的那个类型,怎么就选上做小妾了呢?这商妙思到底玩的是哪一手呢?
“是啊,宣王府纳了两个侧妃,三个小妾,侧妃是刘月彩和余苑儿,小妾里面有一个是逢春。她死活不同意,要逃走,却被徐夫人现了,听说,己经给关了起来了,还用了刑。我安排了几个人,想要看看她的近况,却是没有一点儿的消息。”
欧阳画的表情不是怎么的好看。
“也只有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聂华章指的是逃婚,也只有徐逢春才有这样的胆子吧。“勇敢的向命运说不,绝不了屈服。”
“逢春的命其实挺苦的……”欧阳画再接了一句。她是相当的同情徐逢春,“就因为她是庶女,在徐家简直是一点的地位也没有。”
“欧阳小姐,你呢?没被选上吗?”聂华章问欧阳画。
欧阳画犹豫了一下,终于说了实话:“我当你是好姐妹,有话我就直说了,宣王府也给我下了聘礼,也是小妾的位份。”
一时间,聂华章难以接受,如果说徐逢春被选成了小妾,无法抵抗命运的话,如欧阳画这样骄傲又有才情的女人,怎么也甘心去给别人做妾呢?
聂华章露出来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这不是生生的委屈了她吗?
“你别着急,我知道宣王爷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夺了宣王爷对你的爱,我只是想嫁入宣王府……”欧阳画看到聂华章变了表情,竟然主动的解释了起来,她这样的解释,更是让聂华章疑惑了。
一个女人,若非是为了爱情嫁给一个男人,绝对是为了权利和金钱。欧阳画也算是一代才女,想来,权利和金钱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她费尽心思想要嫁入宣王府,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她想做点儿什么别的事情。
“为什么?”聂华章看着欧阳画,用一种疑惑的看神看着她。
欧阳画,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虽长相不俗,但也绝非是国色天香,此时,她的眼睛里面闪着一抹与她的年纪极其不相衬的坚定,这样的坚定,让人看了以后就觉得仿佛是有无尽的力量一样。
“我想去查一件事情。”欧阳画算是给了聂华章一个理由。
聂华章苦口婆心而语:“为了一件事情,只是一件事情,就要毁了自己的清誉去给别人做小妾?你可知道,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你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去查啊?”
欧阳画淡然的开口:“为了暖心……”
一说这话,聂华章竟是呆了呆神。
“暖心随商家大小姐入了宣王府,后来,莫名其妙的就离世了,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不了解清楚,对不起死去的暖心……”
原来,欧阳画竟是这样的一个目的,听到此时,聂华章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我觉得,你可以不必如此,你可以侧面的去查,没必要非要嫁入宣王府来查。如果暖心还活着,她也不愿意你为她付出这样的代价的。”聂华章再劝起了欧阳画。
欧阳画坚定决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生难得一知己,为了暖心,失了一辈子,又当如何?”
只听欧阳画的这话,就知道她与暖心一定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为了好朋友可以不计较自己的得失,这样的友情,怎能不让人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