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老人洪九全商量刑真布置一道隔绝禁制。
对这位曾经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老人,刑真无所犹豫。
隔绝天地的禁制刚刚完成,洪九全突然跪下。
“参见少主,大刑王朝死士洪九全无能,没能带领书水国江湖扰乱大卢。”
刑真先是一愣,然后迅速扶起老人。
刑真哪怕猜测出自己是大刑王朝的太子,也承受不起山羊胡老人的跪拜。
再说刑真在七杀天下见到了皇室的无情,根本无心做所谓的太子。
至于帝王,爱谁谁,只要能让百姓太平,都无所谓。
刑真更在意的是娘亲和父亲的仇恨,其他的都不放在眼里。
连声道:“洪老庄主您这是干嘛。这里只有刑真没有少主。”
洪九全极为固执,连忙道“罪臣不敢,小的有罪。”
刑真满脸黑线,双腿一弯威胁道:“您老在不起来,我也跪下了。”
“这可使不得。”洪九全连忙起身,态度仍然略带恭谨。
刑真暗叹:“很难回到以前的洪老前辈和刑少侠了。”
不在强求,思索片刻有所明悟。
“洪老前辈,您以前一直拦着少庄主报仇,是担心暴露了身份,影响计划吧。”
山羊胡老人直言:“少主明见,的确如此。”
刑真抬手打住:“得得得,您啊还是叫我刑真吧,听的舒服些。”
然后刑真面向老人,深深鞠躬坦诚道:“刑真谢谢洪老前辈,刑真替娘亲和父亲谢谢洪老前辈。”
洪九全呆若木鸡,也有点儿承受不起。
刑真知晓老人的想法,也不过久停留,劝道:“既然如此,老前辈是打算留在书水国,还是和我一起会北荒,见见苏先生他们?”
洪九全想了片刻,叹气道:“少主见谅,我唯一的孙子在书水国。人老了总得有人个给披麻戴孝,我还是留在定远身边吧。”
怕刑真误会,洪九全连忙解释:“少主勿怪,我还是大刑王朝的谍子,还会继续怂恿书水国江湖扰乱大卢边境。”
刑真无奈摇头:“洪老庄主多虑了,我的本意也是让您留在书水国养老。”
“还有啊,大刑王朝既然亡了便亡了吧,王朝更迭,乃是天道展循环的必然,没必要抓着不放。”
“另外扰乱大卢边境的事,不用洪老庄主多费心了。经过此事,书水国必定对大卢怀恨在心,肯定主动报复。”
“书水国没有实力和大卢正面碰撞,趁大卢边境空虚,小打小闹肯定会有。”
刑真突然抱拳行江湖礼,朗声道:“刑真还是以前的刑真,报了父母愁,安顿好凤羽后,只有江湖有刑真,庙堂无刑真。”
洪九全闻言哈哈大笑,抱拳回礼:“老朽在书水国等着江湖的刑真回来,一起喝酒。”
刑真拍了拍腰间葫芦:“酒啊,现在就有。”
这次回书水国,刑真没主动找阎露。该放下的就该放下,不能纠缠不清。
书水国朝廷为了感谢刑真,提供了大量的上好草药。
刑真超越金身的体魄,在大量草药配合下,三日恢复了七七八八。
刑真要杨祁等人带着凤羽所有成员,乘坐飞舟绕开大卢,直奔北荒。
生怕杨祁等人路上出现意外,刑真一在叮嘱,一定要绕开镇西城。
刑真从老象口中得知,镇西城城主泸定颇乃是上五境强者。
还是离着远点的好,别被碰上。
想起镇西城,刑真偶然下又想起了夺取自己上清灵骨的素书霜等人。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所携带的气运终于找到了出处。
正是大陆王朝的镇西城,也就是说,卢定魄和蛮荒大陆有勾结。
送走了杨祁等人,刑真继续一个人上路。
他等不下去了,日思夜想,哪怕知道大卢王朝内危险重重,也必须要走一趟。
勿回头,当年曾经走过。鸟无人烟,地面猩红泥泞的地方翻涌红色液体,宛如血水。
当年刑真和蒲公龄来过,境界太低,有些东西看不清晰。
如今神海境神修,可清洗感知到一切。
哪里是什么红色水,翻涌出来的明明就是鲜血。
当初魂魄感知力低下,无知无觉走在这片赤红色土地上,轻松自在。
如今感知力强大,始一踏入赤红色土地,便汗毛倒竖,感觉到了若隐若现的危险。
等了太久,终于有了父亲的线索。这里如果平常无奇,刑真反而会失望。
有危险,不是刑真退缩的理由,而是更加好奇,更加想要探知。
魂力全部放开,覆盖方圆百里。
刑真眉头微皱,自言自语:“危险在勿回头的中心地,既然来了,不妨闯一趟。”
“父亲您还活着吗?别让刑真失望啊。有您和我一起,可更快为娘亲报仇。”
刑真抽出刑罚,手掌紧握,掌心微微见汗。
越是临近勿回头中心地,刑真越的心底不安。
曾有那么片刻想要退走,但最终还是安奈住悸动,缓缓走向勿回头中心。
越是临近,刑真的感知越清晰。
“嗯?就是这里,地下有生命气息。”刑真皱眉,考虑是否继续打扰危险的存在。
突然,地下传来一声大喝:“你们不死不休,今日和你们拼了。”
“轰”地面炸开,鲜红血液溅射。
一道身影快若闪电,直奔刑真而来。
刑真身体紧绷寒毛倒竖,脸色瞬间惨白。
此人很强,强大的离谱,比之老象更加可怕。
刑真心知肚明,不是此人的对手。哪怕刑罚劈出六剑,也很难干扰到这么强大的契机。
不及多想,刑真将刑罚横于身前,身形迅速倒掠,打算先离开此地再说。
一道红影闪过,刑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脖颈便被一只手掌握住。
至于刑罚,好似撞在了铁板上,对方丝毫没放在眼里。
刑真不敢动了,此人太可怕,可轻而易举制服自己。
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妄动的结果太明显了,唯有死路一条。
定睛一看,一个满身长满红毛的怪物,长也是红色,毛毛躁躁错乱不堪,遮掩住面容,只剩一双漆黑的眼眸露在外面。
“完了,黑色物质。”刑真看得真切,心如死灰。
自身契机凝滞,完全被对方压制,想出剑都做不到。
刑真后悔今日的莽撞行为,不该冒冒失失闯进勿回头。
红毛怪我手掌用力,刑真只感觉呼吸困难,头颅内的魂魄更是有炸开的迹象。
刑真绝望了,找不出任何逃生的办法,剩下的唯有闭上眼睛等死。
等了片刻,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掌的力道,好像松了几分。
刑真诧异,睁开眼眸,现红毛怪物盯着横于胸前的刑罚愣愣呆。
刑真略有疑惑,而后心底绞痛,比之平日打敖自己还要疼痛数倍。
“难道……”刑真暗自猜测。
红毛怪物盯着刑罚自言自语:“凤羽、凤羽、是凤羽。”
凤羽是刑罚以前的名字。
在刑真娘亲手中时,天下人皆知,白衣女剑神有神剑。
漆黑重剑,名为凤羽。
红毛怪物一语道破刑罚真身,怎能不让刑真动容。
刑真艰难开口:“父、父亲?”
红毛怪物好像从疯疯癫癫中清醒,说话口齿不清:“刑、刑真,是你吗?”
见刑真重重点头,红毛怪我松开捏住脖颈的手掌。
手掌向上,缓缓临近刑真脸庞。距离寸许之余,又突然停止。
“哎,还是算了,我的样子太吓人了。”红毛怪物自我嫌弃。
这一刻刑真就算是傻子,也能猜测出此人是谁了。
日思夜想的父亲,刑君浩。
刑真一把抓住长满红毛的手掌,摁向自己的脸庞。
泪流满面:“孩儿不怕,孩儿不怕,孩儿不怕。”
刑真语无伦次,想好的千言万语突然忘记。脑中好似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反复。
刑君浩试探着抚摸刑真脸庞,见年轻人不闪不躲,越来大胆起来。
抚摸力道越重,长满红毛的手掌颤抖的越厉害。
刑真泪眼朦胧,往日骨断筋折都不吭一声的男子,今日哽咽。
“父、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父亲,为什么不去找我和娘亲?”
“父亲,您不要娘亲了吗?您不要孩儿了吗?”
“我们一直在青阳镇等您,等了好久,等的娘亲撒手人寰。”
“父亲,您去哪里了,您……”
刑真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
“有人。”
“他们来了。”
刑真和刑君浩同时开口。
然后刑真只感觉肩膀被宽厚的手掌抓住,眼前景象浮光掠影般倒退。
眼前景物静止时,刑真现身处一潮湿阴暗的地洞。
四下无光漆黑一片,但不妨碍神修强大的魂魄感知。
这一感知,刑真越动容。地洞四周布满符文,和自己在二弟那里学来的一模一样。
刑真突然感知到男子吐血,惊呼:“父亲,您怎么受伤了?”
刑君浩反问:“你怎么来这里了?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刑真不管不顾,扑倒刑君浩身边,放开魂力深入探查。
刑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阴沉的都快滴出血了。
他感知到刑君浩的状态及其糟糕,体内的五脏六腑几乎碎成了渣。
就连头颅的头颅内的魂魄,也只剩一道可忽略的虚影。
神婴境魂魄成婴,刑君浩至少神修神婴境。而且刑真感知到了磅礴内力,神武双修!
这些倒不是刑真现在关心的,更在意的是父亲的伤势。
神婴境强者,比老象可强悍太多了。都达到了血肉可以再生的实力,内脏却破碎不堪无法再生。
说明了什么?
说明敌人强大出手狠辣,打伤刑君浩的同时,道则存留在其体内,令其无法复原。
刑真瑕疵欲裂,又想到了自己的娘亲。
以刑真娘亲的修为,应该也可以血肉再生。可还是重伤拖的太久,导致身死道消。
原理一样,道则残留在体内,伤势无法恢复,只会越来越重。
刑真几近疯狂:“父亲,您告诉我是谁干的,孩儿和您一起承担。”
刑君浩丝毫没把自己的伤势当回事,开怀大笑:“哈哈,垂死之人无所谓了,临时前能见一眼我家真儿,死而无憾。”
“不,父亲您说,什么样的草药能医治好您。”刑真疯狂。
“孩儿认识很多大能,有剑宗的齐玄真,青阳宗的老秀才,可以请他们出手帮忙替父亲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