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周围,聚集了郡半数的男人,足足有近万之多。
大红色长裙女子出现时,嘈杂声立马消失,安静的可闻粗大喘气声。
荣沛笑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极尽自豪抱拳道:“诸位意下如何,对小女可满意?”
“别看外表,小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他话锋一转,正色道:“小女的条件大家也看到了,所选择的如意郎君不单单是打擂台获胜,还要过的去我这位老丈人的法眼。”
台下爆出山洪海啸般的呐喊。
“我行我行,我家有土地百亩,房屋百间。”
“我我我,十六岁考取秀才功名。”
“我爹是守城军武当中的教头,手底下佣兵三百。”
各种呼喊声,抬家事拼老爹,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更多的是想让女子拿掉面纱,或者催促比武大会赶紧开始。
当然了,这些着急比武大会开始的,定然是没有背景可拿得出。
荣沛气定神闲,双手做下压手势:“安静安静,容在下多说几句。”
女人条件摆这,在说话无人反对了,无不竖起耳朵静听下文。
荣沛卖了个关子道:“在下观诸位情绪高昂,准备多送出些惊喜,不知诸位可否愿意?”
“愿意愿意,快拿出来。”
台下众人早已炸锅,荣沛说什么都依着他,只要早些开始擂台就好。
荣沛反到是不急不缓,抬手轻轻拍掌,场面再度安静。
“吱嘎”一声开门声响,在安静的气氛中格外刺耳。
随着大红色长裙出现,又是一位高挑女子。婀娜身姿,迈动轻盈步伐,缓缓的走到第一位长裙女子旁边。
二人个头几乎一致,同样的装扮,纱巾下若隐若现的精致面容也一模一样。
“嘶~嘶~嘶”倒抽冷气声不断传出,就连关老也没能受得住这番考验。
荣沛爽朗道:“如有可令我荣家满意的青年才俊,在下两个女儿一起出嫁。”
这回他不墨迹了,一声令下,比武开始。
真正有实力的,并不着急抢着上台。起初时,打雷者都是些水平一般却自视不凡者。
上台后先互报姓名,所在门派,成名绝学等。
然后双方围着擂台相互绕个十圈八圈,做足了架势才开始。
不用内行人揭短,就连外行人都看得出来。
坐在刑真肩膀上的一夏,就极为的不满。撇着小嘴点评:“长的人模狗样,全是花架子。细想想,这些所谓的侠客,还不如刑真呢。”
刑真肩膀另一边的崔文轩连连附和:“嗯嗯嗯,还是刑真哥有侠气。”
没得办法,两个小家伙个头太矮。本来就是带他们二人来看热闹,只好将他们抗在肩膀上。
至于刑真,压根儿就没有想要参与比武招亲事宜。来此观看,更多的是想找到女夫子的下落。
刚刚来到此地时,茫茫人海中没看到贝若夕的身影,刑真不免有些失望。
然而让刑真震惊的是,两位女子来自困龙大陆。
没见过面,但是见过她们的画像,确切的说是其中一人的画像。
至于所见画像是姐姐还是妹妹,刑真分不清了。这对姐妹长的太像,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刑真可以百分百确认,其中一人是百花榜排名前十的九昭仪,九尾天狐族的丽人。
剩下一人是谁,刑真就不知道了。神庭海选百花榜时,为什么只有姐妹当中的一人,刑真同样不可得知。
不是刑真记得渡船的百花榜,而是在蒲公龄的随身笔记中,见到过九昭仪的画像。
能进入七杀福地的年轻人,无不是宗门或家族中下五境的佼佼者。甚至有人一进入府邸,便可立即突破至中五境。
然而阁楼廊道上的两位俏丽女子,即没有灵气波动,也没有武道内力流淌。
这才是让刑真真正惊讶的地方,当中必然有所隐秘。
刑真将询问目光看向小狗崽儿。
有外人时,后者很聪明的不明言,手足舞蹈,确认二人是来自困龙天下的他乡客。
刑真的目光仍然盯着小狗崽儿。
后者摇晃脑袋,它也搞不明白具体情况。
刑真以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四种可能,封印,器物遮掩契机,自身修习遮掩气息法门,或者是被人打废修为。”
“随后,他自顾自分析,无论是器物还是自身遮掩气息,有可能但是不像。”
“因为二人来自困龙天下,早晚是要离开的。不可能在这里比武招亲,除非有什么目的。”
“而且来自困龙天下的他乡客,又怎么可能有父亲。”
“被打废修为的可能性不大,二人气色正常,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最大的可能性,被人封印修为。而且封印的彻底,丝毫契机不能外泄。”
刑真不是烂好人,也不是虫子支配大脑的人。他无意中现,脑子里好像只能容下女夫子一个女孩儿。
英雄救美或者多管闲事并不存在,但是刑真想搞明白一件事。如果真是二人被封印,是什么人做的?
是针对他乡客,还是只针对两位女子。或者是,这个世界是否存在专门针对他乡客的人或势力。
思索之际,擂台的比武愈激烈。出场人的修为越来越高,也开始出现伤亡。
出乎意料的是,在刑真身边的郑正先按耐不住。
转过头一脸的好奇:“喂,见你长剑在身,非春秋郡人士。应该是一游侠儿,难道不想夺女子芳心。”
刑真撇了一眼胭脂铺掌柜,没好气儿道:“要去你去吧。”
本来吧勾引寡妇不是值得歌颂的好事,但也不是什么坏事。双方同意,没有所谓的对与错。
然而身边领着一个,还惦记阁楼上的两个,这就有点说不过去。
刑真本想明里按理挑拨一番,没想到胭脂铺掌柜一句话,让刑真大跌眼镜。
妇人理所当然道:“郑郎喜欢哪个就去追哪个好了,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只要郑郎喜欢就行。”
刑真彻底无言,也彻底服了郑正的本事。
郑正扬起脖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臭显摆的架势显而易见。
意味深长拍了拍刑真肩膀,老气横秋道:“年轻人,长的不好看不怪你,毕竟是父母给的谁也改变不了。”
“但是不会说话,不会讨人喜欢,就是你的不对了。有时间咱俩促膝长谈,哥哥好好教教你。”
刑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非此地人多眼杂,真想一巴掌拍翻这个整天想和自己促膝长谈的男人。
郑正丁点儿没有觉悟,或是有意为之。挪动脚步,用胳膊蹭了蹭刑真,大言不惭道:“年轻人,依你这脑子很难博得女子欢心,我看还是算了吧。”
刑真一语道破:“你是怕我挡你的路吧。”
见郑正还要再度靠近,刑真赶紧伸手制止,厉声道:“站住,别动。”
“擂台想去你自己去,我没兴趣,放心好了,绝不会碍着你的路。”
郑正露出计划得逞的贱笑,一本正经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刑真懒得理会这家伙,挥手赶人:“去去去,要打擂台你自己去。我誓不上去,你可以放心了。”
“好嘞,等我再娶俩媳妇回来,和你促膝长谈两夜,不,多送你一夜,三夜。”
郑正豪言壮语后,看了一眼坐在刑真肩头的一夏,抛了个眉眼:“小美人,等长大了给我做老婆。”
“滚。”刑真厉声赶人。
一夏扬起小拳头命令道:“刑真,去揍他。”
“我滚喽。”郑正说到做到,猛一跺脚拔地而起。三丈高的擂台,一跃而上。
大袖飘摇随风鼓动,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十足的公子犯,卖相甚是惹眼。
胭脂铺掌柜名为胭脂,被谜的不行不行的。一双眼睛随着飘摇衣袖而动,彻底沦陷了。
一夏敲打刑真脑袋,怒其不争:“你看看人家,在看看你自己。”
刑真没有被两位丽人的容貌所震撼,自然不可能被一男子吸引眼球。
他郑关注郑正爆契机的一瞬间,居然是六境武者。中五境的实力,和他文弱书生的样子反差巨大。
而且郑正是扮猪吃老虎的货,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刑真第一眼看到他时,感觉是破障境武者,比自己压制的还狠。
若不是刚刚为了耍帅,瞬间爆出的契机,刑真还真没办法现端倪。
郑正一直在憋坏心眼,对手明明是一位成丝经武者。相差三个境界,没有法宝傍身,可以三招内轻松解决对手。
郑正偏偏打的昏天暗地,几次差点受伤的样子。戏份十足,看着就像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一位两位这样的激战也就算了,偏偏郑正每次遇到的对手,都是艰难获胜。
而被他打败的对手,没有一人展现出破障境以上的实力。
特别是中途遇到一位神魂境的神修,刻画的铜甲力士还不如刑真的威力强大。
郑正偏偏打的气喘吁吁,而且始终没办法近身对手。手中的折扇就是他的兵器,足足拍碎十八尊铜甲力士。
硬生生把对手的符箓耗光,神修自己认输跑下台。郑正才喘着粗气儿,艰难的微笑。
刑真目的不在擂台,他更好奇的是征婚女子的蹊跷。所以刑真的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阁楼上的“父女”三人。
眼力极好善于观察面部表情,即使隔着纱巾,刑真依然隐约看得出,两位女子至始至终没露出过笑容。
绝美的脸庞上,好像僵硬一般木然死板。刑真更加确定,姐妹二人被封印无疑。
父亲荣沛,好像对擂台并不关心。从比武开始,一直没正经瞧上一眼。
而这位中年男子的眼睛,有意无意瞄向天空的乌黑云层。
擂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以烟袋锅子当武器的男子。男子并不老,三十左右鼎盛年龄。
一柄扇子和一根烟袋锅子,俩人足足过了千余招。打的那叫一个火热,大有不杀对方誓不罢休的架势。
刑真看得清晰,郑正在隐藏实力,烟袋锅子男子也在隐藏实力。
“轰隆隆,”天雷似乎也喜欢凑热闹,不在像往常只是响几声。这次一直在持续,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空中黑云翻涌,银色雷霆剧烈闪烁。
荣沛看向天空露出笑意。
郑正意料中呢喃自语:“来了。”
烟袋锅子也呢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