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有门,穿过城门入眼的是茫茫无尽的海洋。兰缘予带领刑真等人,站定在悬崖石畔。
悬崖高千丈,下方是波涛汹涌的潮流。蓝色的海水拍击崖壁,溅起白色的水花。此处前方遥望海洋,后方也可遥望南滨城,甚至更远的地方。
悬崖有千丈,海浪也有千丈。刑真脚下溅射的海水,湿漉漉一片。海浪奔流不息,好像要将悬崖拍碎。
这一场景震撼人心,虽然立身崖顶,可以俯瞰无边海洋。一个人可以别海洋高,却仍然显得渺小。
浪潮拍击声音连绵不绝,心脏跳动随之起伏不定。心绪随波逐流,飘荡向更远的地方。
刑真呢喃自语:“横跨这片海洋,就是垄断州,临近困龙深渊了吧?”
兰缘予轻轻点头:“是的。”
刑真收敛心绪,问出疑虑:“兰前辈为何带我来此?不会只是为了观看海洋吧?”
兰缘予悠悠道:“这片海洋链接蛮荒大陆,也链接蛮荒大陆附属海洋。”
这不是什么秘密,刑真早有耳闻。缓缓点头后静等下文。
兰缘予叮嘱:“刑真和兰亭,你们两个要仔细听好。”
“困龙深渊隔断困龙大陆和蛮荒大陆,同时也隔断两座大陆链接的海洋。深渊处有禁制存在,即便是海洋当中的妖物,也不能穿过禁制。”
这点是困龙大陆的共识,刑真和木兰亭仍然点头。
兰缘予继续说:“既然大陆连接处,有禁制薄弱点。海洋深出的深渊禁制,同样有海洋的薄弱点。”
“现在现的薄弱禁制处,有龙州的龙头山附近。试问,海洋面积远远大于陆地,有没有我们不曾现的薄弱点?”
刑真脱口欧而出:“一定有。”
兰缘予问:“应该怎么防备?”
刑真思索后的答道:“在海岸制高点驻军,居高临下可第一时间现动向。”
刑真恍然大悟:“此处就是一处制高点,可驻兵于此镇守龙兴洲。”
兰缘予缓缓道出实情:“兰家是道门正统青阳宗内一分支家族,来自龙腾州。”
刑真更迷糊了,龙腾州只认识一个纵横学院的季冷。和其他人,没有定点儿联系。
兰缘予看得出少年的疑惑,笑道:“离家久了说说家常而已,兰家和金家表面联姻,正是为了这处悬崖。此地是镇守龙兴洋的至高点,名为望海崖。”
刑真终于明白,为何女子不帮自己丈夫说话。至于为何帮他一外人,扔是想不明白。
既然带刑真来此地,自然有她的目的,想不明白等着便是。
敬佩道:“兰前辈孤身一人前往龙兴洲,即有重任在身又要背负骂名。晚辈敬佩,请受在下一拜。”
刑真刚欲弯身作揖,被兰缘予轻轻扶起。而后拉起木兰亭小手,故作洒脱:“有兰亭陪着我,不算孤单。”
“说了这么多,刑公子一定很迷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吧。”
顿了顿兰缘予娓娓道来:“这里原本风平浪静,并没有出现异常。只是最近不知为何,海水突然浪潮不止。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奈何我实力低微无法探究原因。”
“我知道刑公子这次打算前往困龙深渊,能麻烦您帮忙捎个口信吗?”
为了困龙大陆,刑真义不容辞:“前辈请说。”
兰缘予拿出一枚印章,底部刻有“青阳二字。”交给刑真后说道:“带着他,到困龙深渊找一位叫做陆离的前辈,只需告诉他,望兴崖要人即可。”
真假与否无需刑真去判断,有困龙深渊的大人物自行定夺。只是稍个口信,也就无需左右他顾。
印章肯定是见到陆离的信物,抱拳道:“幸不辱命。”
兰缘予委婉道谢:“我现在无法脱身,只能拜托公子帮忙。既然有求于人,绝不会只求不报。”
“我可以保证,替刑公子解决一次生死危机。可别小看我龙腾州兰家,敢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刑真抱拳:“谢谢兰前辈,若没其他事情,晚辈先行告辞了。朋友还在外面等候,不便再此久留。”
兰缘予笑言:“有劳刑公子了,兰亭去送一下子。”
木兰亭施礼应答,带领刑真离开此地。
待得此地只剩兰缘予一人,拿出了一枚和送给刑真相同的印章。凌空虚按,虚空顿时泛起阵阵涟漪。
不多时一座灵气牢笼显现,里面困着一位衣着华丽的老者。肌肤保养的跟婴儿似的细若凝脂,老而不衰五官棱角分明。若非满头白,当真看不出是一位老人。
兰缘予手提印章轻喝:“开。”
印章底部青阳二字出,拍向灵气牢笼,将之拍的粉碎。
老者憋了许久的话匣子终于打开,喋喋不休:“该死的陆离老王八蛋,不就是多看了几眼他孙女吗?至于从困龙深渊专门跑来,把老子困于此地。”
“刚刚叫木兰亭的小丫头是谁,背后有没有陆离那样的王八蛋撑腰?”
“兰缘予你个没良心的,老祖我待你不薄,怎么才放我出来。”
“有没有给刑真的印章做点手脚,坑害一把老王八蛋陆离。”
兰缘予满脸黑线,弯身施礼:“参见老祖,让您在这里受苦,是陆离副宗主的意思。没有他的允许,晚辈打不开这座牢笼。”
老祖兰奎蔼没有丁点儿的长辈样子,眼珠子在晚辈身上随意转动,夸赞道:“几年不见,缘予出落的越水灵了。便宜了金家的一群王八蛋,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兰缘予缓缓摇头:“金家带我不错,老祖无需挂记。”
言归正传问:“老祖在此地多年,有没有现海洋中的不平静?”
兰奎蔼收起老没正经,走向崖岸脚尖近乎与断崖持平。静静地望想波涛汹涌的海面,啧啧道:“你的猜想不错,这次龙兴洋来者不善。”
“你做的也很对,没有自己前往困龙深渊报信,而是交付于他人。可惜了,白白送给刑真一次人情,买卖有点儿吃亏。”
兰缘予也走向崖边,和老者并肩而立,落后老者半个身位。
“老祖请海涵,我不知此次风波到底如何。无奈下只得麻烦老祖再此坐镇,困龙深渊符文密集,飞信无法传送。只能便宜刑真,他正好去往困龙深渊。”
兰奎蔼撇了眼兰缘予手中的印章,不满道:“陆离老王八蛋,给你的印章什么时候报废。”
兰缘予答道:“打开牢笼的一年之后。”
兰奎蔼翻了个白眼:“还要我镇守南滨出城一年是吧?”
兰缘予轻轻点头:“有劳老祖,这次龙兴洋是谁作乱?”
兰魁蔼一语道破:“妖族。”
“不对啊,我来此地时,陆离副宗主明明说龙兴洋的禁制大概百年后松动。只是要我再此调兵遣将严加布防,为何突然出现变故?”
兰奎蔼看向天幕:“呸,某些老王八蛋吃饱了没事儿干,将龙兴洲和龙断州气运相连。”
回头看了眼兰缘予吩咐道:“这一年内,我在这里看着就是了。你去找几个小丫鬟来服侍我,记得要挑些水灵的。”
“对了,刚刚的木兰亭就不错,让她一并来。”
兰缘予解释:“老祖见谅,兰亭是我姐姐的孩子。也是您的晚辈,您不可以对她……”
“别乱想!”兰魁蔼挥手打断,继续说:“只是叫几个小丫头来养眼,难不成我我还会对她们做什么吗?”
见兰缘予脸上明显写着不信,兰奎蔼自夸:“知道什么叫风流而不下流吗,你家老祖我就是。”
“再说了,区区金家除了有件半神器能拿得出手,还有其他吗?兰亭放在金家,可惜了我兰家的好苗子。”
天降横福,老祖此言在明白不过,这是要亲自教导木兰亭。
老祖兰奎蔼人品委实不敢恭维,不过十二境神婴境界货真价实。据说距离神婴境只差一线之隔,这样的人物亲自教导,其好处不言而喻。
替木兰亭高兴,兰缘予当即施礼:“谢谢老祖,晚辈这就去安排。”
兰缘予离开,崖畔只剩风流老人自己。手腕翻转凭空多出一枚铜板,拇指轻弹抛向崖底。
下坠的铜板直立,贴着海面疾驰。乘风破浪无可阻碍,直直的掠向海天交接处。
只见沿着铜板急掠的线路,海水被一分为二。就像是被利器坑突切开,切面处光滑平整。
被割开的海水裂缝处,一只老龟寂静无声。像是在沉眠,没有丝毫的声音出。
兰奎蔼啧啧出声:“有种你就装死别动,一会铜钱回来,你和海水一个下场分为两半。”
刺溜一下,老龟脑袋四肢缩如龟壳中。也不出言也不逃跑,挑衅一般等着。
如兰奎蔼所言,铜板掠会,绕着龟壳盘旋一圈。然后就见到龟壳被一分为二,咔嚓一声脱离掉落。
留下惊恐的老龟,没了龟壳,蛇躯生有四爪。身躯皱纹凹凸不平,和鳞甲有的一拼。
被惊吓的不清,双手捂着眼睛求道:“前辈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兰奎蔼讥讽:“想杀你,你认为现在还能活着吗?“
“前辈有吩咐尽管说,小的在所不辞。“老龟人老成精,诚恳的问。
兰奎蔼嘿嘿一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老子坐镇南滨城。他敢来犯,不介意灭他全族。“
“好的,小的现在就去。“老龟一口答应下来。
兰奎蔼反问:“你敢和那条烂虾实话实说吗?“
不等老龟回答,兰奎蔼屈指一弹,一枚铜板印记没入老龟眉心。
“安慰道,别怕,实话实说印记自己消失。说了假话,嘭一下头颅炸开。“兰奎蔼描绘的有声有色,还不忘双手比划。
可怜老龟肝胆俱裂,逃命一般远离此地,海面随之恢复原貌。
木兰亭来时,这里好像什么都没生,山崖高耸海浪汹涌。
得知老者身份,木兰亭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垂手低头,静静的站在老人身后。
兰奎蔼也摆足了长辈架势,背对少女遥望海面。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就是装深沉而已,足足装了一个时辰。
回头刹那一语道破天机:“后添的枯木逢春体,一定是经常在青阳山玩耍吧?“
木兰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小心答道:“老祖英明。”
兰奎蔼遥望北方呢喃自语:”自古有言,青阳山第三十七处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