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真在路途上告诉了为何不会镇西郡,既然黑衣刺客和城主府有关。刚刚脱险,再回去有可能羊入虎口。
蒲公龄对这位朋友的话信任有加,拿回了内甲,以及笔记一直放在身上。走哪条路无所谓。
换了一身刑真为他准备好的青衫,梳理好丝和胡子之后。蒲公龄终于有机会询问:“刑真兄弟为何出现在这里?“
后者解开腰间的小葫芦,递到长冉男子身前问:”要不要来一口?“
“哈哈哈,还是刑真了解我。” 无须矫情,蒲公龄接过酒葫芦咕咚咕咚连饮数口。
刑真会心一笑后告知:“在猴儿镇看到蒲兄张贴的告示,后又打听蒲兄走向西边,所以跟过来了。”
蒲公龄几口过后连呼痛快,问道:“身上有没有吃食,你我许久未见,找个地方痛饮一场。”
刑真诡异一笑,手腕翻转后,花生米牛肉干凭空出现。嘿嘿一笑:“正有此意。”
“哇!”方寸物。“蒲公龄看出端倪,惊呼出声。
“嘿嘿,侥幸侥幸宗门给的。”刑真笑着解释。
话不投机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刑真和蒲公龄属于后者,酒喝的不少,话说的也多。
蒲公龄道:“刑兄弟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接下来作何打算?”
刑真没直接回答,卖了个关子反问:“兄台准备去往何处?”
蒲公龄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以前临近困龙深渊无法参与,现在武道四境了,再去一次看看。"
没急于问刑真去往何处,自顾怅然:“有些地方不去会终身遗憾,困龙深渊就是如此。”
刑真抱拳道:“恭喜蒲兄踏入武者破障境。”随后哑然一笑:”寻找蒲兄是其一,去困龙渊是目的。“
蒲公龄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正好同路,就为了这种缘分,你我干一杯。”
二人各自举起大白碗准备碰撞时,旁边突然传来“汪汪汪”的犬吠。无需多想,小狗崽儿无疑。
刑真笑骂:“你也想喝酒?”
小狗崽儿等着水汪大眼,小脑袋瓜小鸡啄米。刑真放下酒碗略做犹豫难言:“你太小了。“
小狗崽儿腮帮子鼓起老高,气得抓耳挠腮。
一旁的蒲公龄笑问:“我观小狗崽儿极有灵根聪慧异常,不是普通的犬类吧?”
见刑真点头认可,蒲公龄继续道:“妖兽身体异于常人,不用拘泥人类不到十六岁不喝酒一说。传闻有些血脉纯正的妖兽,生下来便以酒为食。”
小狗崽儿相当的配合,突然挺胸抬头后腿直立,两条前腿做叉腰状。摆出一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架势,斜撇刑真,那意思:“看你给我喝酒不?”
其实刑真早就在书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介于这小家伙好色加懒惰。在沾染喝酒,几乎五毒俱全了。
所以一直不让其碰触,现在有蒲公龄在旁求情。正好顺着台阶下,装作沉思的样子。良久后,拿出一个大白碗,倒满酒浆放到小狗崽儿身旁。
露天席地中两碗变三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美哉快哉。从天南地北谈到刚理伦常,江湖豪迈到儿女情长。
蒲公龄突然由喜转怒:“该死的大卢王朝,不讲信用的一群家伙。刚刚兴起二十余年,就干如此冒天下之大不为。这个仇记下了,哪怕背后有不可睥睨的宗门撑腰。有机会也要给他们找点麻烦,不然咽不下这口恶气。”
刑真对大卢王朝也没什么好感,当即附和道:“大卢王朝的确可恶,估计我现在也身处他们的黑名单中。正如蒲兄所说,对抗整个王朝你我没那个实力。找机会给使点绊子,倒是不成问题。”
两人说说笑笑,小狗崽儿自己一碗接着一碗。醉意微现,摇头晃脑憨态可掬。
蒲公龄看热闹不嫌事大,拎起酒坛子再续满一碗。怂恿道:“多喝点多喝点,喝醉酒后能梦到小人儿书上的神仙打架。”
小狗崽儿闻言立刻精神抖擞,成人男子一碗可醉的酒量。三口并两口,咕咚咕咚不多时喝光。举起白碗“汪汪”,意思是再来。
蒲公龄想看看这小家伙到底能和多少。二度为其续满后,对着刑真道:“千万别小看大卢王朝,这个国度诡异的很。不说他们身后的势力,单就国师崇虎,藩王卢定雄。一位上五境剑修,一位上五境武者,没一个好惹的。”
“不单如此,整个国家充满神秘。二十年前,这片土地是其他王朝被大卢取而代之。二十年间,大卢境内以及周边国家,无人提及前朝的一丝一毫。哪怕提及前朝的名字,都没有人愿意说起。”
“为了我的笔记更加详细,曾经打听过这件事。凡俗百姓,哪怕是年龄过百故老。问及此事丝毫没有印象,而一些神修和武者,肯定是有人知道。但是无不讳莫如深,我曾遇到过这样的前辈,每每问及此事,他们仿佛遇到大恐怖一般只字不提。”
“我怀疑是有强大宗门出手,抹去了知晓这件事情的凡俗人记忆。至于神修更好说,知道这件事的同时也知道这个背后宗门的强大。不愿多生事端,毕竟一不小心,会给整个家门招来横祸。”
刑真认可道:”蒲兄分析的有理,龙兴州唯一有此实力的,唯独剑宗。”
"我虽在剑宗呆的时间不多,但从我接触到的这些人来看。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也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
蒲公龄复议:“我也怀疑过剑宗,后来想想,剑宗的处事风格不是这般。也许是能和剑宗分庭抗礼的势力,和剑宗之间达成了某种协定。”
二人分析的正入神时,旁边传来清脆的孩童嗓音,断断续续吞吞吐吐:”再、再来一碗、我、我还、还能喝。不许、不许小看我,我要梦、梦到神仙打架。“
刑真和蒲公龄同时露出惊容,兴奋到:“小狗崽儿能口吐人言了!“
却说镇西郡的世子府,夜幕中迎来的一行人。一位老者带着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此行只有三人,入了世子府后,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世子府内的军武,刚刚因保护不周受过酷刑。每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此时不愿在战却不敢不战。
只听老者轻喝:“不动如山。”
三百余军武定身一般无法动弹。老者满意的嘿嘿一笑,对着两位年轻人说:“该你们了。”
男子无所顾忌,轮拳挥出。要么砸碎头颅要么捣烂心脏,所过之处无一活口。所有军武惊悚至极,睁大眼眸看着拳头临近自己。身不由己无力反抗,终是逃不过命运的齿轮。
女子出手没那么血腥,杀了几人便于心不忍。带领雪白麋鹿退到一旁,转过身躯不忍直视。
男子越杀越是兴奋,三百余军武,几乎全部丧命他手。脚穿一双布鞋,走在木质的廊道上。出咚咚声响,如跳动的心脏沉闷有力。
男子补阳推门进入木屋,看到卢杰和松儿相对而坐,正在共进晚餐。
松儿面向补阳,下意识的忘了手中的筷子,滑落地面“叮叮”两声。
卢杰背向补阳,不知身后是谁,只当是不懂事的下人。怒喝道:“说多少次了,进来要先通报。是板子没吃够还是嫌自己命长了,没头没脑的打扰我用膳。”
又看了看松儿骂道:“没用的玩应,还要把府里所有人给你过目一遍,才能不怕生人吗?”
松儿被补阳的气势所震慑,吓的哆哆嗦嗦。颤抖着指向房门处,结结巴巴道:“他、他、他。”
女子终究是女子,惊吓过度话语无法清晰说出。
卢杰颇感意外冷笑一声:“难不成看到了厉鬼?看把你吓的。”
放下筷子转头后,猛然间直立起身。有了刑真的前科,这次更是夸张。外面没有喊打喊杀的声音,人就来到了木屋。
卢杰顿时遍体生寒,眼看着对方一步步临近。不由自主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的。外面的军武呢,怎么没人阻拦?”
补阳并不着急,一一回答:“不认得我吗?我就是差点被你斩的补阳。外面的军武,呵呵,都死光了。”
“至于我来干什么,想必你已经猜到了。”
平复一下气息,补阳一字一顿道:“杀、你。”
不由分说,身形迅猛踏出。快似闪电,眨眼间来到卢杰身旁。一拳递出,简单直接。
速度太快了,快到卢杰做不出任何反应。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头颅被拳头打爆。
补阳的拳头,滴答滴答的掉落别人的血珠。 斜撇一眼惊魂未定的松儿,扫到其臃肿的面庞时,男人露出了极其厌恶的样子。
不在理会瑟瑟抖的女人,径直离开此地。
补阳等人离去不久,松儿还未在恐惧中缓过来。木屋迎来的第二位客人,盲眼道人徐平。
松儿更加害怕了,意外的是徐平没有为难自己。
盲眼道士打量一下周围情况,叹息一声道:“可惜了卢杰这颗棋子。”
一语过后,哇的一下吐出大口鲜血。这时松儿才敢抬头看上一眼,现徐平面无血色惨白一片。
关心问道:“主人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松儿为您找些草药来。”
徐平暗骂一声:”该死的臭道士和泸定魄,下手真特么的狠。“
随即摆摆手道:“不用了,时间不多长话短说。我必须离开征西城,继续完成国师交代的任务。否则天大地大,没有我能去的地方。”
“今晚过后征西城重新回到卢定魄手中,你若是能在他手中活下来。以后会有人来联系你,那人接替我的位置,你要听从命令。”
交代完后,徐平嘀咕一声:“他们来了。” 他不在理会松儿,一个闪身原地消失。
前人前脚离开,后人紧随而至。蟒袍男子卢定魄和富态道士荀或,于虚空出现,立身房屋当中。
卢定魄叹息一声:“杰儿终是被补阳杀了!”
旬或心知肚明,一切都是眼前这位王爷算计好的。面上却不敢言语,弯身行礼后转移话题道:“启禀主公,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处理,是……”
话语一出杀心便起,吓的松儿普通一声瘫软在地。女人何其悲哀,命运永远无法自己掌控。
卢定魄饶有深意道:“看其样子是用了上好的草药,容貌要不了多少时日便能恢复。和皇宫内的令娘娘极其相似,你看有几分?”
旬或答道:“七八分相像。”
卢定魄滚动两下手中的念珠,说:“既然暂时不能住那座房子,就先感受一下他身边的人。”
“这里的事交给你了,按照原来的样子复原,有时间我会过来。”
待卢定魄离去后,荀或方才敢以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父子一样,父亲更甚,想要美人更想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