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幕夕慈安抚好前来帮忙众人后,立刻紧张的跑到小卜侍身边。老人年岁太大走路颤颤巍巍,小跑时险些跌倒。
蹲下身后满是关心和怜爱,急切道:“走去看郎中”。随后便欲抱起卜侍。
桃花拦住老人将卜侍抱起,柔声道:“幕老我来吧,走得要快一些。”
老人知道桃花心意,担心自己身体心急如焚下容易出错。老胳膊老腿的,摔一下很难痊愈。
郎中检查的结果胸骨有裂纹,脏腑震荡颇重。若非卜侍常年练拳体魄坚韧,换做普通人这一下能结果了性命。
慈祥老人难得爆粗口:“龟孙子一个,对小孩下这么狠的手。”
面对桃花等人也是难有的严肃:“不能再回废宅了。你们人生地不熟出事没人帮忙。住到我的院子里面,有生人来了街坊邻居会提前报信不说。真若打起来能帮忙一二。"
不等桃花开口反驳,老人便安排好一切:“一会我给废宅留个字条,刑真回来后看到字条会来找你们,不用担心彼此错过。”
这次不由分说,老人很是强硬,抱起卜侍返回自家中。在老人的照料下,两个小家伙过的很幸福,桃花过得也很幸福。
小狗崽儿就很是不幸了,整天面对一个眼神绿油油的狗皮膏药。别提有多烦躁了,气得全身绒毛炸立,仍然无济于事。
平安寺建筑面积不大,古香古色维护的很好。最重要的是香客鼎盛络绎不绝,千丈外便可闻到淡淡的香气。
刑真有意无意和香客套近乎,东拼西凑打听到,这些香客是来自周边村镇。
许愿灵验与否不得而知,可是平安寺老方丈的降妖除魔本领高强。每次下山必定有所建功,魑魅魍魉皆被镇压。
只是最近三年出现了一头厉鬼,周围大大小小百十余村镇都出现过厉鬼伤人事件。
此厉鬼是老方丈唯一无法降服的妖物,如同穆阳镇一般。每次出手最多封印一年,到时间会再次出来作祟。
刑真对此满心疑惑,问过香客到底有多少头厉鬼。不是被封印一年了,为何其他乡镇仍然有厉鬼伤亡事件。
凡俗香客无法得知,甚至没人见过厉鬼模样。确切的说见到厉鬼的,全部死翘翘。
曾怀疑过是同一头厉鬼所为,奈何没有真凭实据。周边又只有老方丈一人可以封印,各种疑虑也就不了了之。
临**安寺遇到了一个熟人,小和尚清平驾着马车匆忙离去。马车挺简陋的,一头马牵着一个平板车。
车上载这小和尚清平和一口大箱子。刑真本想打招呼致谢一下,前几日在树林附近的出言劝解。然而小和尚口诵了句佛号后,便匆忙离去。
所谓进寺烧香,经久不变的规矩。刑真来到平安寺,在所难免礼拜 一番。
平安寺不大,前殿供佛着过去佛、现在佛和未来佛。刑真苦着脸购买佛香依次祭拜,原因无他,这里的佛香价格高的吓人。
还有一个狗皮膏药小年,分文不出蹭吃蹭喝不说,现在居然连祭拜的佛香也要搜刮。
不等刑真反驳,小年儿拿着香扔下一句:“后面的负剑公子付钱“。人则快速点燃檀香,有模有样跪拜祈祷。
为穆阳镇的事情而来,祈祷自然是为穆阳镇祈福,望早日除掉厉鬼。刑真不敢说出声,只得在心里默念。
三座偏殿分别供奉的菩萨。罗汉和金刚。菩萨大多慈眉善目,罗汉则金身刺目。一百零八罗汉形态各异,演绎人世间百态。
一圈游荡下来现寺庙的和尚不多,大概十多位而已。另外有一些眉清目秀的小沙弥,来来回回奔波忙碌,打点各项事宜。
经打听老方丈不在寺庙中,外出降妖除魔去了。过段时日才能回来,具体时间没人能给出答案。
刑真借个方便机会,和张柔商量一番。毕竟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手头的钱财也不是特别充裕。
只能在寺庙暂住三天,实在等不到方丈归来,刑真只得作罢。或是带着张柔一起回穆阳镇,或是将张柔留在平安寺。花钱雇佣高僧们做场法事将其超度。
张柔对此无可反驳,刑真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在有过多苛责,会显得强人所难。
刑真这次学聪明了,一个人偷摸付了房钱和晚餐。借着此次机会偷摸溜回房间。
正当一人一狗看着寺庙准备的素斋,眼底是无尽的兴奋。刑真撸起袖子,小狗崽坐在加高的板凳上,两只小前爪跃跃欲试。
刑真一声号令:“甩开小年儿已经三个时辰,看样子不能来了。终于可以安静的吃顿饭,开动!”
突然门外又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个没良心的,枉我两日来教你练剑。苦口婆心的唾沫星子费了好几斤。你们这对忘恩负义的人和狗,居然背着我吃饭睡觉。”
“做人要厚道做狗也要厚道,你们两个没救了。以后记得要在中午时分出门。”
刑真一拍额头无奈叹气:“又来了“。随后看向小狗崽问:”我猜他自己会推门进来。“
小狗崽连连点头很是配合,刑真倒数:“3.2……”
剩下的没数出来,房门吱嘎一声打开。披肩长腰悬石剑的男子推门而入,像是老熟人一般,自顾自搬张椅子坐下。
一边动手扒饭一边安慰房间主人:“你俩没胃口,我先吃了。”
刑真问:“为什么中午出门,早晚呢?”
小年儿低头扒饭没时间理会,随意说了一句:“早晚遭报应。”
刑真又问:“你干嘛去了,这么晚才找到我们。以您的神通广大,应该早早就会出现。”
“我嘛。你猜。”
“我猜你个大头鬼,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猜得着。”
小狗崽儿在旁边焦急的:“汪、汪汪汪。”
刑真定睛一看,饭菜下去了一半。立刻闭嘴不在言语,迅速抢过来一部分,自己留点儿给小狗崽分点儿。
蹭吃蹭喝的小年儿相当不耐烦,没好气说:“抢什么枪,今天晚上保准你们有大鱼大肉吃。先让我这个忙碌一天的人垫垫肚子,免得空肚子喝酒上头。”
刑真抬起头小声提醒:“别胡说,这里是佛门重地。”
小年儿突然一改往常的不着调,说了句佛语:”真亦假时假亦真。“
迷迷糊糊的刑真习惯性挠挠头,再低头是赫然现,自己旁边的饭菜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手给了小狗崽一巴掌,怒骂了一句:“吃里扒外的东西,不帮我看着点粮食。”
小狗崽“汪汪汪汪汪汪”抗议,意思是在说:“给你看着我的怎么办?该死的狗皮膏药该抢我的粮食了。
刑真没心情理会小狗崽抗议,飞奔而出抢夺口粮。结果这黄牛嘴够大,三下五除二消化得一干二净。
蹲在地上喂牛的小年儿,抬起头一脸无辜问:“还有没有了,黄牛没吃饱。”
刑真简单回了一句:“我想吃牛肉。”
随后转身麻利的跑回房间,一个飞扑窜上床铺,口中嘟囔:“至少得保住一个阵地,不然晚上要睡桌子。”
小年儿喂完黄牛走进屋子,直勾勾的盯着小狗崽儿问:“还有没有粮食了,黄牛没吃饱。”
刑真下意识紧了紧手臂,怀中的小狗崽缩了缩脖子。
刑真直接回绝:“没有没有没有,黄牛吃草不吃肉,别惦记我家刑水。”
小年谄笑:“想哪去了,我怎么能吃可爱的小狗崽儿呢?对天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吃。”
刑真懒得理会这个狗皮膏药,翻身后留给小年一个后脑勺。自顾自拿下腰间的小葫芦,哀怨一声:“吃不饱饭来个水饱吧。”
小年儿却相当执着,默默叨叨:“我都说了,今晚有肉有酒。就是没有美女,留着肚子多吃些。”
刑真放下小狗崽,双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我要睡觉劝你安静。”
小年丝毫没有觉悟,巧舌如簧没完没了。说累了就喝口寺庙的清茶润润嗓子,然后继续长篇大论。
一人一狗受尽折磨。好不容易听到小年有住嘴的意思。说什么:“差不多该来了,你安心睡。别怪我没提醒你,被吵醒不许生气。”
刑真在心里默默烧香拜服谢天谢地,安静不久一双眼皮开始打架。一声肚子的咕噜叫声传来,少年气得想骂娘。
回头看了一眼小年儿,黝黑少年差点被气吐血。狗皮膏药趴在桌子上双眸紧闭,脸上荡漾着猥琐笑容,口水如连线的水流,哒哒哒哒往下掉落、
气呼呼的刑真狠狠灌了一口清水,调整心绪再次入睡。昏昏沉沉中梦到了好友大将军、季冷、苏清漪和商洛奇。
四人围坐在桌子边有酒有肉,刑真迫不及待上前。顾不得互道感情,找到碗筷立刻开动。
一口清炒肉刚到嘴边,忽听得外面吵吵嚷嚷。似乎有很多人,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男子多是哀求,女子小孩儿多是哭泣,老人大多念叨着:“造孽啊,老天爷开眼吧。”
刑真嘟囔了一句:“让不让人吃饭了。”
而后突然惊醒,自己刚刚在平安寺中。现在是梦境,可是吵闹声音异常清晰。躺在床铺的黝黑少年,猛然睁开双眼后直挺挺起身。
赫然现小年儿一脸贱笑看向这边,老气横秋道:“我就说吧,你睡不消停,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刑真没好气儿怒骂:“上一边去你个大恶人。”
随后不在理会狗皮膏药,仔细聆听耳中的吵闹声音。
小年似早有预料,幸灾乐祸道:“你听到的都是真实声音,在平安寺大殿传来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哭哭啼啼好生烦人。”
“他们怎么了,大半夜来寺庙吵闹,扰乱寺庙清修,和尚们不管吗?”
小年冷笑:“倒是想管,能管的住吗?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尝,怪得了谁?”
刑真无奈:“神神叨叨懒得理你。”
迅速起身抓起熟睡的小狗崽飞奔而出,来到大殿后惊得不轻。一路汪汪乱叫,在空气中狗刨的刑水,来到大殿后瞬间安静。
足足有上百人围住平安寺的几个和尚,据理力争争吵不断。
刑真听了一会大致明白其中缘由,东面五里外的落池村早早上缴了今年的降妖除魔费用。
平安寺方丈却迟迟未到,今日夜晚村子遭到一头厉鬼攻击。死了二十多人,尸体正摆放在村子内,要和尚们去给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