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未遂,马特·达蒙先生被莎拉嗔了一眼,在这房子女主人恼怒之前,他先一步揉着脑袋做头疼状,用恍惚地语气询问莎拉:“生了什么?我正在想象变-态女心理医生舔血的画面,身体忽然就不受控制了,我的天,难道是因为那个女心理医生太美,把我蛊惑了?”
“那你知道接下来她会干什么吗?”莎拉点点头,好整以暇示意面前的编剧先生继续,同时自己已经拿起了之前切生日蛋糕的刀子,一根手指轻轻从刀面抚过,像是在抚摸最亲密的爱人。
“……”马特·达蒙咽了下口水,像是梦呓一样低喃,“然后,她把我变成了一把刀……”
“扑哧~~”莎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丢开刀,顺手将手指蹭上的奶油直接抹上了马特·达蒙的脸颊,不管这男人是装样子还是真的如此迷恋她,反正,有个连刀子都羡慕的追求者,真挺有意思的!
转眼时间便进入了12月,每年这个时候莎拉早就忙起来了,好莱坞的颁奖季迎来新一年的狂欢,大大小小的明星、制片人、猎奇者、投机者涌-向了洛杉矶,即便像莎拉这样的非派对爱好者,也会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出席一些派对。
然而今年或许是因为莎拉和莱昂纳多的关系,大家不知道两人到底是和平分手还是从此恋人变仇人,所以邀请了莱昂纳多的派对,很识趣的没有再给莎拉邀请函,而给了莎拉邀请函的却基本都因为莎拉忙于学业被遗憾婉拒了,所以整个颁奖季前期大家就只能看到莱昂纳多。虽然谁都知道莎拉正泡在学校,大学期末考折磨的学生们裸-奔跳楼,他们的奥斯卡最年轻影后大概这时候也分身乏术,但每每看到莱昂纳多独自一人频繁出席各种活动,仍旧会条件反射的想起缺席的莎拉,更有好事八卦者早就开始期待莎拉寒假归来的场面了。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哎,又要打包行李了!”刚刚结束考试周迎来自己寒假的莎拉,此时语气颇有一些消极怠工。
“颁奖季那么多人涌-向好莱坞,可不仅仅是为了一座奖杯,即便你已经决定未来三年都窝在学校,也不能彻底在好莱坞销声匿迹吧!奥斯卡加凯瑟琳·赫本留下的展大好时机居然就这样被你浪费了!”迈克尔·奥维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十分没好气的传过来,心中腹诽——果然是他之前在《哈利波特》片场的话说错了吧?虽然莎拉没有给他惹麻烦,没有吸-毒、没有斗-殴、更没有滥-交,但是他大概已经被之前两年省心的姑娘宠坏了,以至于现在莎拉只是犯一下懒,他便已然觉得心绞痛了。
“知道知道,亲爱的迈克尔叔叔,求你别再念我了……”莎拉也知晓迈克尔还在因为她最终又反悔放弃《携手人生》而怨念极大,过了一个月仍然没有消气,所以这会儿她只能赔笑投降,才交完考卷就打包收拾行李,一句牢骚都不敢再多,乖乖跑去好莱坞供人围观。
没错,围观!她今年只有一部《碟中谍》,虽然票房拿到了年度冠军,她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塑造了有一类全新人物形象,但是她可从来没有指望过凭借这么一部商业大-片去冲奖,尤其是在刚刚拿过了奥斯卡影后的第二年,不论是哪个协会还是工会,都不会连这两年给她分猪肉的,所以,这个颁奖季她便仅仅是以颁奖嘉宾加“单身女贵族”的形象,作为稀奇展览品供人围观欣赏。
于她而言,整个颁奖季唯一能够吸引眼球的,也就只有《卧虎藏龙》缔造传奇的一幕而已。
当然,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些正事要忙,比如……《纽约黑帮》的配音补录。
“需要重新配音的地方并不多,一两天就能全部完成,你这丫头,难道真的准备做学问去,拍完戏就窝在学校,要是我不叫你,恐怕这个颁奖季你都要缺席了吧?”马丁·斯科塞斯小眼睛眯着,看不清他的目光是调侃多一些还是感慨多一些。
“反正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电影,这不是只能指望您的《纽约黑帮》赶紧给我赚赚人气嘛!”,莎拉笑着讨好卖乖,却也是实话,《指环王》里是闪瞎人眼的头号大花瓶,《哈利波特》一共出镜镜头不到五分钟,反而只有《纽约黑帮》虽然也是个花瓶,但至少角色更立体。
“为了节省时间,加上这两段戏都是你和莱昂纳多的对话,所以我把他请来了,没关系吧?”随着马丁·斯科塞斯的问话,侧门后面早就到了的男人不由屏住了呼吸,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上午9点,莎拉早到了二十分钟,莱昂纳多却早到了足足一个小时,等人来了,他却又躲了起来,也不知是图什么!
“当然没关系。”莎拉闻言笑了笑,目光不着痕迹扫了一眼马丁·斯科塞斯身旁的桌子,那上面之前有两个杯子,大早上的还有谁来陪马丁·斯科塞斯喝咖啡?
“好吧,那你先去准备一下,等莱昂纳多来了咱们就开始。”马丁·斯科塞斯摆摆手,早有人将需要配音部分的剧本准备好,这些是莎拉自己演的,酝酿感情、情景重现完全不在话下。
大概不到三分钟后,莱昂纳多就走进了录音棚,莎拉没少不可察的挑了一下,这还是他们在威尼斯吵架之后第一次见面,莱昂纳多似乎瘦了不少,难道是和太多美女贴身热舞所以消耗体力过度?莎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派对王子回归,美女超模们应该都高兴疯了吧?往莱昂纳多身上扑的架势一定前仆后继,如果第二次世界大战,所有士兵都有她们的冲劲儿,别说珍珠港沦陷,怕是某个岛国早就已经换国旗了!
莎拉在心中腹诽,那边莱昂纳多却有一些手足无措,两只手在棒球帽上揉搓,仿佛那是个面团,而不是帽子。莎拉看着好笑,实在不忍自己亲手给莱昂纳多买的帽子就这样变成油条,主动开口调侃:“你是在训练手劲儿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买的那个帽子,可以还给我。”
这是他们见面除了“你好”之外的第一句话……
“哦,没有,怎么会呢?”莱昂纳多讪讪的,目光又落在了莎拉的脚上,嘴唇蠕动,明知道过了这么久,莎拉的伤早就没问题了,但还是很在意那只脚,因为那天玻璃深深扎入白-嫩小脚丫的画面,给他印象实在过于深刻,也不知多少次都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我的脚早就好了,所以请不要总是盯着它看,这会让我怀疑你和昆汀·塔伦蒂诺一样有恋足僻呢!”莎拉将自己的脚向椅子下面缩了缩,忍不住刺了莱昂纳多一句。这样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莱昂纳多,实在让她感到陌生,心头不禁也莫名有些堵,装什么可怜,明明最近各种派对、排队不是很热闹吗?跟赶场子似的!
“……”不论是好友还是敌人,两个人在一起气场总会有强弱,而眼下莱昂纳多的气场毫无疑问是比较弱的那一方,这还是两人相处两年以来的第一次,莎拉因为这节奏而颇感新奇,莱昂纳多却十分不习惯。看到这一幕的马丁·斯科塞斯直摇头,心道,按照这个节奏不会连几段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配音,都要让他喊‘cut’吧?
“莱昂,电影里你的气势可是很足的,如果你们两个有任何私人问题需要先解决,我可以把录音棚空出来,让你们先好好聊一聊,等情绪酝酿好了我们再开始,否则工作效率慢谁也不开心。”马丁·斯科赛斯虽然很欣赏面前两个小年轻,甚至曾经希望他们在自己以后的电影里继续情侣档,然而分手这种天灾*实在难以调节,所以还是着紧眼前的工作吧!
“我没问题,你呢?”莎拉用手弹了弹剧本,面对莱昂纳多时她或许的确有些感情用事,但如果进入工作状态,她会表现得比谁都专业。
“我当然也没问题!”莱昂纳多下意识挺了挺腰杆,同样毫不犹豫的拿起剧本,视线在莎拉的身上又多停驻了一秒才移开。
他们配音的这一段是两人刚刚擦出来爱情火花,男主角却察觉到女主角和杀父仇人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于是男主角愤怒质问,在这段戏里男主角无疑是更强势的。
按理说应该是很简单的几句话,没什么难度可言,若不是拍摄现场收音失误,也不用几个月后重新配音。可就是那么几句话,还真叫大导演马丁·斯科赛斯在这小小的录音棚里连吼了几声cut:“我就说你们得好好谈谈,瞧瞧!念个台词还不如群众演员呢!我不管你们当时分手是为了什么原因,也不管莱昂你究竟干了什么对不起莎拉的事情,但是在我的片子里,真正那个生气的人应该是你!”
“吼出来!大声的吼出来!现在,把剧本放下,站到莎拉面前去!”
“什么?”莱昂纳多疑惑的看过去,结果又被马丁·斯科塞斯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让你站到莎拉的面前,直视她的眼睛。”马丁·斯科赛斯干脆动起了手,把莱昂纳多推到莎拉面前,并且固定他的头,让两人保持对视,“现在,我要你用最大的声音冲着莎拉怒吼,听到没有?她不是你的前女友,她是你杀父仇人的情人!所以,就算你现在恨不得想要匍匐在地亲吻她的脚趾,也给我忍着!你要表现出愤怒,你应该懊恼,你甚至要嫌弃她才对,懂了吗!”
马丁·斯科塞斯动了真火,莱昂纳多哪里敢说“不懂”?什么情绪也得暂且抛到脑后,否则,大导演的怒火不知要把他烧成灰嘛,可惜,他刚刚酝酿了那么一点点情绪,就见面前的女人眉梢一挑,像是煞有介事地附和马丁·斯科塞斯,颇为认真道:“没错,你是嫌弃我的,我都和别人睡过了呢!”
剧情没错,话也没错,可是从莎拉的嘴中说出来,还有她那眼神里夹杂的一点点意有所指,马丁·斯科赛斯和旁人都看不出来,莱昂纳多却已经被一把刀子戳中了心口。在旁人眼里,莎拉口中那个别人自然是电影里丹尼尔·戴·刘易斯饰演的屠夫,可是只有莱昂纳多知道,这句话是在暗指威尼斯时他对莎拉和伊恩乱搞的指控。
于是,就在马丁斯科赛斯以为强制要求可以奏效时,莱昂纳多吭哧憋了半天,竟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天哪,我真是疯了,就这么几句台词……我当初就说不能让你们这对情侣一起出演电影,瞧瞧,这就是我当时心软的后果!该死的,给你们十分钟够不够?莎拉,你负责给我把莱昂纳多的问题解决掉,任何委屈,任何要求,就算是你想让这个男人给你下跪,也没关系,只要跪了十分钟之后能把工作顺顺利利完成!”马丁·斯科赛斯本来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这会哪里有心情陪这两个小年轻胡闹?话一说完,便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摔门而去。
十分钟的时间……
莎拉看了一眼表,现他们已经就这么一言不安静的过了一分钟,如果按照这个节奏,一会儿马丁·斯科塞斯一定要杀人了!看着面前的男人,莎拉却忽然笑了,她现自己见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莱昂纳多,或许真的是因为分手的缘故,她现在看莱昂纳多的心态都似乎变了,也正因如此,她才有机会重新认识这个男人。
莱昂纳多听到笑声看过来,终于也鼓足勇气打破了沉默:“你果然还是在生我的气吧?对不起,我该怎么让你原谅我?我那天说的都是气话,人们在生气的时候说话根本不过脑子的……”
“正是因为没有带脑子,所以你说的才是真心话。”莎拉摊手,其实经过这么久早就已经不气了,想到那些揣测她和伊恩如何如何的话,虽然心里还是会有些堵,却明显不会再像当日那样气愤的不管不顾直接扇莱昂纳多一个耳光。既然如此,为什么刚刚又忍不住要故意说话刺他呢?莎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默默反省。
“……”莱昂纳多张嘴想要辩解,可是对上莎拉清明的眼神,话到喉咙口便哽住了。他抓了一把头,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那你现在……是和马特·达蒙在一起了?”
“正在考虑,他是个很有意思的男人,听说我要和你配音,他甚至还让我…咳咳…替他跟你说声谢谢……”莎拉啧了一下嘴,随即勾起了嘴角,似乎想到马特·达蒙她就忍不住笑似的。
这个笑真是刺痛了莱昂纳多,他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一瞬,似乎无法接受莎拉因为别的男人这么笑。
莎拉见状,歪头故作困惑:“干嘛这么看我?分手这么久,如果我没有追求者才奇怪吧?莱昂,难道你想让我去当修女吗?明明你在派对上就玩的很hgh……”
“派对?好莱坞最常见的社交场合不就是派对?我去并不代表我会做什么啊!莎拉,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带哪怕一个女人回家过夜,真的,那些女人在旁人眼里千好万好,可是面对她们我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致……”莱昂纳多急着辩解。
想到那些往他身上凑的女人,他甚至还有些厌烦的情绪在眼中闪过,立刻便把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说了出来:“从前和你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无聊,可是身边没了你,干什么都枯燥乏味,亲爱的,你没法想象那些派对上的模特有多么庸俗。她们满脑子就想着能和我亲热,然后被狗仔拍到一夜成名,她们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和我搭讪的方式都一样,我都不知道自己被多少个女人不小心撞到了,衣服也不知多少次被她们不小心泼上了酒水……就像是最无聊没有创意的低俗剧本,完全不可能令人享受。”
“哈,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但不论如何你不还是去了,难道报纸上变着花样报道的派到新闻都是杜撰的?还是托比他们用刀子逼你去参加的?”莎拉听到这话径直嗤笑出声,莱昂的描述太有画面感,但莱昂这么诉苦又有几分可信度?他真的没有和别的女人过夜?他没法享受派对又如何?和她有半美分关系?
“因为只有在那么乱糟糟的环境下我才能暂时停止想你,亲爱的,不论我做什么总能找到你的影子。”莱昂纳多往前靠近了一步,语气里有明显的委屈,“我读不进剧本,看不下电影,骑单车会想你,喂宠物也会想你,躺在我们的大床上我总是失眠,即便睡着了,梦里也全都是你。”
“所以…”莎拉笑了一声,她知道如果莱昂说的是真的,那这份心着实难得,但她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不开心,还要怪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