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用的人,身上也是有长处的,比如说曹皋曹大公子。这位曹大公子虽平时瞧起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其实他也确实是如此。曹大公子专以坑爹见长,并且在这个领域从未被超越过,他坑爹的效率极快,可谓是说坑就坑,出手毫不含糊,由此可见,他办事还是极有效率的。
他一仰头将药干尽,而后用袖口抹了抹嘴:“爹,儿子身子有些不舒服,暂且上不去山,这事若交给旁人去做,儿子委实不放心,便请爹代儿子上山走一趟,请山上的大王们好酒好菜一顿,而后再请大王们下山替儿子报仇!”
眼下世道乱,山贼亦是多,通常是这批刚下山抢完没多久,另一批又浩浩荡荡而来,当真是前赴后继。要说山贼们也是胆大包天的很,青天白日的便敢做那当街强抢民女的勾当。这事传到秦家,自然是让告假在家的秦良玉寒了脸,她去到后院的练场,随手抄起把长枪便要出门,被闻讯赶来的容氏给拦在门口。
“你这是做什么去?”
“平山贼。”秦良玉将长枪一收,立于身边,线条略显坚毅的面容上沉静不已。
“不许去!你爹去郡学之前是如何叮嘱你的?你一转头便忘了?街上的山贼那么多,你一个人又能救多少?不行!不能去!”容氏满面控诉:“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让为娘怎么办?”
秦良玉被容氏哭的没了脾气,面上的冷凝之意有些微的松动,沉声道:“这……可是……。”脑海中又想起被抢姑娘们哭花的芙蓉面,稳了稳心绪,硬声道:“我必须去。”
容氏纹丝不动,挡在秦良玉身前哭的梨花带雨。秦良玉见容氏如此,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她自幼面上便不爱带着表情,但这不代表她没情绪。她开心时,会面无表情的大笑,生气时,会面无表情的冷笑,连睡觉时,若是做了好梦都会面无表情的轻笑。诚然,这几种笑,哪种都足以叫人毛骨悚然,但她记得,每每她笑时,容氏便会开怀许多。思及此,秦良玉轻咳了一声,而后面无表情的朝着容氏朗声笑了笑,毕竟她开怀了,容氏便不会再哭了吧……
孰料容氏听闻笑声,更是哭的快背过气,秦良玉委实没了法子,只得让人去请陆景淮。
陆景淮赶到时,秦良玉正面容沉寂的站在容氏身前,身形略显僵硬,长枪扔在脚边,十分孤单。
“母亲。”陆景淮上前唤了一声,而后看着秦良玉:“你是越能耐了?”
秦良玉被问的哑口无言,半晌才一板一眼道:“是我的错。”
容氏见陆景淮来了,顿觉有人撑腰了,老四从小怕老三,这事她是知道的,当下紧紧握着他的袖子:“景淮啊,将良玉看好了,莫要让她出门,啊。”
陆景淮点头:“知道了,儿子这便将她送回房,您莫要再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