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啊防啊防盗章~~~~ 本身就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 沈瑶干脆抬腿, 用脚使劲踹了几下门, 再等了一会儿, 随着嘎吱的声音, 本丸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瞬间,她好像gt到这座暗堕本丸正确的敲门方式了。
稍微退开一点, 沈瑶看着门内的动静。然而,除了逐渐敞开的大门,什么也没出现。
开门的刃呢?难道暗堕本丸使用的是遥控门?
上前两步,沈瑶探头往本丸内望去, 下一刻,在她面前突兀的倒挂下一只黑色的鹤。
鹤丸国永!
才经历过生死一瞬惊吓的沈瑶几乎是下意识的后仰,重心不稳之下脚底踩滑, 一屁股跌坐在了本丸门口。
“哎呀, 好像真的吓到了啊。”鹤丸国永跳了下来, 落在沈瑶面前,弯下腰来, 暗堕后猩红的眸子闪现着笑意, “有没有摔疼?抱歉抱歉。”
沈瑶愣愣的看着鹤丸国永,不是,这一把太刀不是那天她见到的鹤丸国永。虽然这也是一把暗堕的鹤丸国永,但是却有着那一把没有的友善。
见沈瑶没动静也没回答, 只是抬头看着他, 清澈的眸子如同泉水般倒映着自己的样子, 这个本丸的鹤丸国永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认识沈瑶的,那天沈瑶把狐之助扔进来的时候,正好躺在树上的鹤丸国永见到从天而降的狐之助,真的被吓了一跳。
说实话,暗堕之后的本丸生活,没有了审神者,自由确实是自由了,也不用再听到那些让刃悲伤的刀剑哀鸣之声。但整个本丸死气沉沉的,剩下的那些刀都不是他能随意吓得到的,让他觉得无趣又沉闷得很,再这样下去,心大概会比身体更先消亡的。
小狐丸重伤,鹤丸国永知道狐之助自告奋勇去找那个最近总听它提起的,看起来单纯又善良的新任审神者帮忙去了,恩,据说那个审神者手还特别黑,上任有段时间了,一把四花的太刀都没锻出来。所以狐之助提了不少次那个审神者,似乎是有意让她来领养这个本丸的稀有刀剑。
其实,在这个本丸的审神者被杀死的那天,所有审神者和刀剑的恩怨早就两清了,鹤丸国永不会因此再迁怒其他人类审神者,但经历过本丸之前状态的他对审神者也再难提起半分的兴趣,也不想给自己再找个主人。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小狐丸,确实需要一位审神者来帮他修复,所以他也没有阻止狐之助,让它去努力一下也好。
而狐之助回来的方式,是鹤丸国永怎么也没想到的,躺在树上的时候,鹤丸国永想过狐之助或许会成功,或许会失败像上次一样灰溜溜的回来。
结果狐之助竟然是以这种超乎寻常的方式落到鹤丸国永面前,当时他在怔了下后,就从树上跳下,捡回了狐之助。
而同样在等着狐之助寻找审神者回归的三日月宗近,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本丸的大门……
所以鹤丸国永知道是沈瑶修复了小狐丸,作为本丸本就剩下不多,相互扶持着存在的刀剑。鹤丸国永虽然不至于就这样对沈瑶产生多大的好感,但善意还是有些的。
今天也是他在树上看到沈瑶来敲门,突然兴起了想要吓一吓这个小姑娘的想法。
既然这个审神者小姑娘胆子大到敢一个人跑来暗堕的本丸,也不带把近侍刀,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吓到吧。或许,会有出乎意料的表现哦。
然而,等待着沈瑶反应的鹤丸国永,怎么也没想到,沈瑶好像被吓呆的样子就这么看着他。
鹤丸国永伸手,在沈瑶眼前摆了摆,“你没事吧?”沈瑶眨了眨眼睛,见她有反应了,鹤丸国永友好的笑着把手递到沈瑶面前,“能起得来吗?”应该,没摔到吧。应该……
没想到,沈瑶眨了眨眼睛之后,又再次眨了眨,而随着这次眨巴眼睛的动作,两行泪水就这么顺着小脸流了下来。
鹤丸国永再次被吓了一跳,他,他,他虽然暗堕了,但是从来没有欺负哭过小姑娘啊。
这还不算,沈瑶委屈的一撇嘴,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个不停。
她最近和鹤丸国永这把刀有仇是吧?而且估计还不是普通的仇,而是什么深仇大恨!
前两天差点被一把鹤丸国永砍了,现在来这座隔壁暗堕本丸找刃,竟然又遇到一把讨厌的鹤丸国永。而且同样是暗堕之后的黑色,哪里看都一毛一样嘛!
哼,欺负她,她就哭给他看!
看到那张脸就来气,越想越气,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啊,就因为遇到了隔壁本丸的审神者,所以接二连三的倒霉吃亏。她上辈子是抢了隔壁本丸审神者的男人还是杀了她全家啊!不过想想,也许就是她给唐筱说的,她现在就是个倒霉的恶毒女配,她都快被隔壁本丸的审神者连累死了,隔壁本丸的审神者大概都还不知道这件事,自己真是乌鸦嘴!
呸呸,她才不要当乌鸦,黑鹤才是乌鸦!
鹤丸国永现在看着小姑娘越来越汹涌的泪水有些懊恼,他可是知道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对这个审神者还是抱有挺大的好感的,让那两把刀知道他把人给吓哭了的话。
想到三条家的大佬,鹤丸国永表示他虽然不怕,但是还是有些……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来得好。
再说了,他可是一只很有原则的鹤,虽然他也吓人,但如果吓过头了,他也得负责。
所以鹤丸国永毫不犹豫的蹲到沈瑶面前,“你别哭啊,我给你变个戏法看吧。”
变什么戏法啊,她没兴趣,沈瑶抽噎着没理会鹤丸国永。
当然鹤丸国永也不是会因为沈瑶这点不理会退却的,他凑到沈瑶面前,双手捂住脸,然后哇的一声猛地打开手,眸中盛满笑意。
沈瑶哭泣的举动暂停了下,她当然不是被吓到或者被逗到,她是被这把鹤丸国永蠢到了。这不是暗堕本丸的鹤丸国永吗?怎么会蠢萌成这个样子?那种被血色染红之后,还保留在本性里的一分天真,在这样一个举动中展露无遗。这分纯真,不是那种不知世事的单纯,而是看透世事,却仍旧对世界抱有的希冀新奇和善意。
似乎,有些可爱啊这个鹤丸国永。
看到沈瑶不哭了,鹤丸国永暗暗得意,觉得是自己的动作起了作用。于是他又把手捂住脸,哇的一声打开,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沈瑶忍不住破涕为笑,泪珠还挂着脸上,就露出明晃晃的笑意。就像一朵初初绽放的花朵,经历过云雨之后,带着晶莹的雨珠在风中摇曳生姿。
“哈哈,不哭就好。”鹤丸国永再次把手递到沈瑶面前,“我拉你起来。”
沈瑶这次也没矫情,把手交到鹤丸国永手里,让他把自己拖了起来,然后忍不住摸了摸屁股,怎么总觉得,自己的屁股最近有些多灾多难,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刚刚摔疼了吗?”鹤丸国永见沈瑶下意识的举动,有些关心的开口问道。
沈瑶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看在你这么卖力的卖蠢份上,原谅你了!
看着沈瑶又点头又摇头的样子,鹤丸国永也被逗乐了,“你这到底是摔疼了,还是没摔疼啊。”
“摔疼了,”沈瑶抹掉脸上的泪水,她的眼泪从来就跟自来水似的,想来就来,关掉就走,“不过现在不疼了。”
小姑娘娇滴滴的样子,看起来又软又甜,就算哭了,也很容易被逗笑。鹤丸国永觉得这小姑娘真有意思,从狐之助接二连三的失败就知道她绝对不是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但如果只看到她本人,却完全觉得就该如此,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子,没有任何违和感。
“你来我们本丸做什么?这里可不是像万屋那种地方。”鹤丸国永低头看向沈瑶,这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窜门的隔壁友好本丸,虽然最憎恨人类的那几把刀已经与前任审神者同归于尽,但从本质来说,这可是一座并不对人类审神者拥有多大善意的暗堕本丸。
沈瑶也没隐瞒,小姑娘的声音又嫩又脆,还有软糯的甜,“我找三日月宗近。”长的绝美爷爷,久违了。
“主人,这里没有路,我抱你过去吧。”长曾弥虎彻皱眉看着荒败的庭院,怎么都不忍心只穿着短裤凉鞋露出一截白嫩小腿的沈瑶就这么踩进去。
“不用啦,”沈瑶拒绝了长曾弥虎彻的提议,嘴角翘起,指着三日月宗近踩过的地方,“这不是已经有路了吗。”世界上本就没有路,走的刃多了,便也成了路。说罢,便踏着三日月宗近走过的地方走了进去。
长曾弥虎彻立刻跟上,手仍旧扶在刀柄上,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就算有三日月宗近在前面开路,总有些不太好走的地方,然而沈瑶却走得很欢快,走惯了好走的道路,这种荒野般的路很是有趣,只不过,“三日月先生,你们这本丸的路不太好走啊,你们平时也是从这里进出?”她没听说过付丧神还有草上飞这门功夫啊,难道暗堕的不一样?(不是!)
“哈哈,”三日月宗近笑着,折断一根挡路的枝条,“大概是很久没人出过门了。”
“那三日月先生刚才不是这么出来的吗?”沈瑶抬头看刃,在这样荒凉的环境中,那双眼睛仍旧清透明澈,清澈见底。就像面对的不是暗堕的本丸,暗堕的刀剑,而是普通得可以友好以待的隔壁本丸。
“我走的是另一条路,”付丧神微微侧头,间的金丝流苏顺着如水的长滑下,越显得姿容端丽,若不是瞳中那弯金色的新月染上赤红的色泽,看起来便与没有暗堕之前无异了,“那条路对于姬君来说,太过于难走了些。”
“这样啊。”沈瑶理解的点点头,“若是这么说的话,这条路确实不算难走了。”顿了顿,“说起来,狐之助呢?”
“姬君不用担心,狐之助已经被本丸的其他刀剑带走了。”三日月宗近答得温和。
沈瑶表示她没担心,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正说着话,三日月宗近突然停下脚步,抬手指向不远处,“姬君,前面就是主屋了。”他说着,回看向沈瑶。但庭院中的枯枝太多了些,转头的瞬间,长随着动作扬起,不小心便挂在了身边的枯枝之上,扯得三日月宗近头皮一疼,“啊呀。”
他低头看了看被缠住的丝,伸手便去扯。枯枝之上,还生着些不大的倒刺,头挂上去之后便有些难解,而三日月宗近实在不擅长这些,戴着黑色指套的手解着头,动作笨拙而缓慢,不但没有将头解放,反而有绕得更紧的趋势。
“我来帮忙我来帮忙。”沈瑶见状,立刻举手毛遂自荐道。
“那就麻烦姬君了,”三日月宗近放弃解开头的举动,唇边笑意平添几分温柔,“我实在不擅长这些。”
“没事,看我的,我很擅长这些。”沈瑶伸手拉住三日月宗近被缠着头的上端,泛着光泽的长,握在手中,如同上好的丝锻,几乎有握不住的顺滑,三日月宗近见状配合的微微弯下腰侧过头,嘴角含着浅笑,任由沈瑶动作着。
长曾弥虎彻眉头皱得更紧,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异常和谐的画面,这个三日月宗近,未免太得寸进尺了,不就是看着主人好说话。
沈瑶看了看和树枝缠成一团的头,试着拽了拽,感觉已经完全缠上去解不开了,而且枝丫之上还有扎人的倒刺。她也没有不耐烦,而是从兜里摸出指甲刀,干净利落的对准,啪啪啪,几声过去,三日月宗近漂亮的头就此秃了一截。
“好啦。”拍拍手,沈瑶把指甲刀放回包里,拍拍手,“我就说嘛,我很擅长这些的。”
三日月宗近看看仍旧缠绕在枝头的头,深蓝色的头挂在光秃秃的枝头上,莫名有种无助的凄凉感,再看看自己明显短了一截的那撮头,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听到噗嗤一声。抬头就看到长曾弥虎彻撇过头忍俊不禁的样子,这一刻,该说长曾弥虎彻和蜂须贺虎彻果然不愧是兄弟,竟然有了心有灵犀的时候,还是那句话,看吧,点都不了解主人是怎样一个人,吃瘪了吧。
怎么都有些幸灾乐祸的虎哥,依然和自己的弟弟一样,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曾被惊的目瞪口呆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他已经踏上了和蜂须贺虎彻完全一样的道路。
只是可惜,长曾弥虎彻到底还是有些小看三日月宗近了,片刻之后,三日月宗近扶着腰,大笑出声,自从这座本丸暗堕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笑过了,“哈哈哈哈。”
沈瑶则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那种,我就知道我很厉害表情,听到三日月宗近大笑,便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露出果然如此的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看来三日月先生也很赞同我说的话呢。”
“是啊,”三日月宗近笑望向沈瑶,血色的弦月像被重新赋予了生命力,也变得鲜活起来,“谢谢你呢,姬君。”
“不用谢呀,小事而已。”沈瑶伸出手比划了下三日月宗近的长,“就是这里凹了一块,有点不太好看。”
“无妨,总会长起来的。”三日月宗近毫不在意的道,“那么,姬君这边请吧。”随着话音刚落,他踏出杂草丛生的院子,开阔之后,几步便走上回廊,“请上来吧。”
“嗯嗯。”沈瑶跟着三日月宗近走上回廊,和院子中的破败不同,回廊被打扫得很干净,赤脚走在上面,也没有什么灰尘。
三日月宗近引着沈瑶的光线良好的廊上坐下,“请稍等,我去泡茶。”
“客随主便。”沈瑶表示自己是个好客人。
三日月宗近掩唇而笑,眸中月色依然熠熠生辉。
待三日月宗近离去端茶,沈瑶坐在回廊上,看看仍旧毫不放松守着自己的长曾弥虎彻,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虎哥,来坐呗。”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三日月宗近如此有礼,多半是有什么事,所以,不会有什么危险。
长曾弥虎彻摇摇头,扛着自己的刀大马金刀的侍立在沈瑶身边,“主人,您坐吧,我站着就好。”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还是保持警惕心比较好。
明白了长曾弥虎彻的意思,沈瑶唇边的笑容止都止不住,长曾弥虎彻很好,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