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已经有鲜嫩的肉长出来。
时兮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棉棒沾了药慢慢擦拭伤口边缘。
龙桓看着她认真的表情,面色清秀俊丽,眼睫毛好长,在灯光的照耀下落下一层影子,真好看。
“能不能别盯着我看?”时兮没有抬眼,只是说道。
“不能。”龙桓回道。
他火辣辣的眼神直勾勾的,把人看得很不好意思。
时兮无奈,抬头看着他,突然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龙桓没想到她会突然主动吻他,只是蜻蜓点水一下,却挠人得很。
“看窗外。”时兮已经低下了头,说道。
龙桓胸膛起伏得快了些,因为突然被吻,心里像被浇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我觉得……”龙桓听话的看向窗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嗯?”时兮认真的给他把残余的那些药用药水擦洗掉,一边应声。
“这样的,以后可以常做。”
这样的?
时兮一怔,抬头看他白皙的脸,听话的看着窗外,她抬起头也没有回头。
忍不住的,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抬起手捧着他的脸,凑过去唇贴着他的唇,细细吻着。
温暖水润,两人之间的气息交汇,浓重的气氛逐渐升腾。
龙桓胸膛鼓动得更加厉害,抬手一下抱住时兮的腰,就要化被动为主动。
“别动。”时兮退开,挑眉看着他,手指贴着他的唇摇摇头:“墨医生说,在你还没好之前,我们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该死的墨丽珊!
龙桓不爽的很,纵使感觉被跳起来了,还是听话的点了头。
真乖!
时兮嘴角含笑,这次不再逗他,认真的帮他把药上了,贴好纱布。
“墨医生说大概要多久才能好全?”时兮把东西都收回去,一边问。
“半个月。”龙桓回答。
其实以前更重的伤他都受过,这个真不算什么。
时兮嗯了声,收好东西去洗了手,回到床上躺下。
龙桓穿好睡衣,也上去躺下,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这样能抱着她睡的日子真好。
“睡吧!”龙桓低头亲了下时兮的额头,沉声说道。
时兮点头,尽量不去碰到他的伤口,闭上眼睛安心休息。
她很快就睡着了,安静的脸就在旁边,气息平和,面色却有些苍白。
龙桓本来一腔热火还燃烧着,一直隐忍着不动,美人在怀也听话得很,但此刻看她憔悴精神不济的脸色,心脏猛的揪了一下,只觉得酸酸涩涩的。
抬起手在她的脸上拂了拂,龙桓慢慢的闭上眼睛。
他一定要找到办法,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翌日,外面下去了小雨,没有任何风声雷声,淅沥沥的雨落在窗户上蒙了一层水珠。
时兮很累,明明昨晚睡得早醒过来还是全身软弱无力,翻了个身,龙桓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重新闭上眼睛,只觉得困意袭来,又昏昏欲睡了。
过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
时兮坐起来,挠挠头去刷牙洗脸。
出了房门,却看到二楼的客厅里,一个人端坐在哪里。
“锦书?”时兮不太确定的喊道。
坐在那里不动的人闻言扭头看去,起身点头笑道:“是,时小姐,您起来了。”
“嗯。”时兮应声。
楼下的纳月听到声音,匆匆上来看到时兮立刻笑了,说道:“小姐,早餐已经做好,快吃早餐吧。”
时兮这才下楼去,吃过早餐,纳月把一碗参茶端过来,放在时兮的面前。
时兮端起,几口喝完之后,出去。
纳月跟上,身后跟着寡言少语的锦书。
教练场很宽大,是因为时兮的关系而修建的。
纳月去健身房把弓箭什么都搬出来,放在桌子上。
“小姐,快来试试,你的准头行不行。”纳月说道。
“嗯。”时兮笑着,拿起一张弓,拉开弓铉,放箭……
很可惜的,并没有射中靶子。
这些其实并不重要,时兮很淡定的再次拉起,放箭。
锦书就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一只手压在戴在手腕上的手表,表情不变,眼珠子却极其认真的看着时兮。
眼眸里的神色复杂得很,期待,满意,和揪心。
万景花园里。
一夜没睡的时临胡渣子冒了出来,神情憔悴。
刘慧语也睡不好觉,但还是把早餐做好了,喊丈夫儿子吃。
“结果怎么样?”刘慧语问。
“……”时临说不出话来。
时兮的态度可想而已,是不可能松口的,不会放过母亲。
时孝诚咬了口面包,说道:“大姐这样做也没错。”
“孝诚。”刘慧语瞪了儿子一眼,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二姐和奶奶确实很过分啊,大姐不心软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以前大姐被虐待什么都没说,忍了十几年那是说不恨就不恨的吗?那时候大姐才几岁啊?大伯母死了本来就够难过的,奶奶还这样虐待大姐,大姐一直都恨着,那就是仇人,谁面对仇人会心慈手软?”时孝诚哼哼道。
“吃你的早餐,小孩子懂什么?”刘慧语瞪着他说道。
“是,我不懂,我不懂怎么了?那大姐做的也没错啊,你们都没人站在大姐的角度想一想,她是有多难过?”时孝诚气恼的说完,起身就要回房。
一旁的时临抬手拉住他,咬牙说道:“你跟我一起,去求你大姐。”
求?
能求得动吗?
时孝诚是知道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了多少折腾,可是苦肉计都出来了,一个人三番两次的为难人家,本来就是不好的。
“能求得动?爸,你昨晚不是也求了?”时孝诚说道。
“再去,一次不行就两次。”时临咬牙道。
“爸。”时孝诚瞪眼,甩开父亲的手退后两步,说道:“你也想学奶奶,去逼大姐是吧?”
逼?
不,不是逼,是求,是求她。
时孝诚咬着牙,怒气冲冲的看着父亲和母亲,怒道:“我终于明白大姐是有多难过了,你们,你们从来没有站在大姐的角度想过,爸,你当初在大姐被奶奶虐待的时候甚至没有出手救她,你现在是在怪大姐冷情寡义吗?”
薄情寡义?
“是你们薄情寡义,是你们对不起大姐,奶奶她那样做现在被抓了,本来就是罪有应得!”
啪!
猛的一巴掌,时孝诚差点摔倒,捂着脸看着面色铁青的时临。
“那是你奶奶,她已经七十岁了,她是长辈,就算有什么过错那也是你奶奶。”时临怒吼出声。
巨大的声音扩散出去,刘慧语连忙起身想要劝着。
家丑不外扬啊,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那也是你们对不起大姐,是你们对不起她……”时孝诚转身回房,拿了公文包迅速出门去了。
时临跌坐回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手愣愣呆。
薄情寡义!
自己的儿子懂事了,其实他们都知道是因为时兮的关系,那是恩情,可是却……
儿子说得没错,他们……确实薄情寡义!
练了一早上的时兮很累,回去洗了个澡之后吃午饭。
然后回房睡午觉。
公馆恢复了生机一样,因为主子回来了,有了主心骨,佣人们工作都带劲儿了。
“纳月,纳月。”冯管家招手。
从楼上走下来的纳月听见了,小跑下去。
“冯姨,怎么了?”
“你把这些东西都送去凯瑞,跟小周一起去,还有,这些是送去镇上的,给时桡先生的年礼。”
冯管家一一说道,又拿出两个红包塞给纳月。
“这是一些钱,你拿给时桡先生和她妻子,知道怎么说吗?”她问道。
纳月一听顿时笑了,说道:“是小姐给的,还有这些都是小姐和时先生送的。”
“机灵。”冯管家笑道。
因为镇上的时家那边认识路去过的只有纳月,所以这事儿得她去办。
小周和另外两个佣人把年礼一一搬上车,当然不是小车,是一辆大的商务车,吃的用的塞得满满,不过都分开两份。
“快去快回,要是那边给你东西,别拒绝都带回来。”冯管家说道。
纳月点头应着,上车跟小周出门了。
眼看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呢,冯管家看着车拐了出去,回头看几个人站着不动,顿时说道:“快干活去。”
“是。”一众人应着散开了。
警局那边,被关了一夜的李氏和时菲菲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吃饭了。”
一个女警把两个盒饭提过去,打开门放在地上又重新关上门。
李氏呆呆的眼一动不动的,看起来像是要死了一样。
时菲菲走过去,把盒饭拿过来打开,安抚李氏道:“奶奶,先吃饭吧。”
先吃饭吧,再不吃就要饿死了。
“菲菲,你三叔怎么还没来?”李氏抬头,抓着时菲菲的手臂问道。
怎么还没来?怎么还不来救她们?
都一夜了,都一夜了要。
“就来了,奶奶别怕,三叔不会丢下我们的。”时菲菲安抚道,眼里却透着不确定。
怎么救?那时兮就不是好惹了,他们被抓还带着个程局长,龙桓那个人到底是有多厉害?
为什么局长都对他恭恭敬敬的,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应该跟李氏闹这一出。
对啊,不应该的……
时菲菲抓着饭盒的手指越来越紧,捏得里面的菜汁都漏了出来。
外面喧喧嚷嚷的,有人过来喊了几句,时菲菲耳朵嗡嗡的响,听不清楚。
待她站起来去看,外面的喧嚷又散去了,重新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生了什么?
一个女警走过,她连忙喊住,问道:“怎么了?刚才怎么那么吵?”
“呵,怎么了?有人来定你们的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