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云吹澜心神一震,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没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想告诉你,耍你我很快乐。”许坏玩味地说了一句,伸手一指云吹澜手中的断臂,“就你手上拿的那个东西,会要人命你信不?”
云吹澜下意识地惊了惊,旋即失声狂笑,“许坏啊许坏,我还以为你又要鼓捣什么阴谋诡计,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会被你这样毫无意义的虚张声势吓到吗?”
“看来你是很不以为然了,那你可就别怪我了…”
许坏邪邪一笑,突然张嘴吐出一个雷音滚滚的字眼:“着!”
就这一刹那,云吹澜手中的断臂,猛然伸长,居然一下子震开了云吹澜的手掌,迎头对着云吹澜的脸上一巴掌扇了下去!
砰!
极其响亮的一记耳光声,瞬间传开,就像是一种极其清脆的声音直接渗透到了每个人的心坎上。
云吹澜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地摔飞了出去,本来英俊的面孔竟是血肉模糊,大口血沫吐来,清晰可见里面几颗触目惊心的白牙。
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几乎让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
好像都能感觉得到云吹澜挨这一下耳光的痛楚似的。
没人能反应得过来。
嗯,应该说云吹澜反应过来了,毕竟是极限强者,这一下耳光打疼而了他,也将他打回了神。
他凄厉地怒吼一声,翻身跃起,见到的却是许坏招回断臂,轻而易举地续接到左肩上,顷刻间完好无损,好像从来都没有断过手似的。
两个侍卫直接被许坏一手一个拍碎了脑袋,梅姑也已经被许坏救回身边。
这简直是瞬间形势急转,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云吹澜乐极生悲了!
仅仅这一下耳光,云吹澜已然明白,许坏所说的都是真的。许坏根本就不怕断臂,从一开始许坏就在戏耍他。他从来都没有在许坏面前占过一丝上风。
他所以为的战胜许坏,所感觉到的得意,所显露出来的每一分得意表情,所说过的每一句得意洋洋的话…在许坏看来,根本就是如同小丑在戏耍。
许坏根本就是将他当成一条狗在遛…
瞬间的恍然大悟,直令云吹澜心脏欲裂,比吃了一坨屎还更加难受。
“吼!”
“许坏,我跟你势不两立!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咻!
云吹澜竟然疯狂地向上空蹿去,直接撞开大厅顶部的棚顶,刹那间消失在夜空之中。
形势说变就变,快得不可思议。在场的人都很难马上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许坏已经笑眯眯地站在厅中央,看着云吹澜逃开时撞破的棚顶一脸玩味。
青龙神将肖古城目中闪过一丝骇然,突然大步冲到许坏面前,大声喝道:“许坏,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明明可以轻而易举收拾云吹澜,为何还如此拖延,让我们为你如此担忧。”
“没错!许神将你这也太过戏谑了…而且你两次将云吹澜打伤,应该是有机会将他留下,为何还放任他逃走?”
……
云吹澜是被打跑了,可是很显然,厅中人并没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反而是将许坏当成了出气筒似的,兴师问罪。
倒是皇甫成峰竟然难得地没有倚老卖老,目光忽闪忽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出声道:“你们都别责怪许神将了,许神将做得没错。许神将年纪轻轻,却心思缜密,淡静自若,用心良苦,实在令人叹服。”
“啊!”
众人尽皆愣住。
许坏这才收回目光,微笑地看着众人。
徐徐道:“老哥老姐们…你们以为那云吹澜真是好斗的吗?”
肖古城愤然道:“没错,那云吹澜的确是厉害,可好像还不如你吧,难道你出手还留不住他?”
许坏摇摇头道:“看来除了皇甫长老以外,你们还真都是低估了云吹澜。实话告诉你们,其实在我出现之前,我已经到了十多分钟了。我掩藏气息观察了那小子有一阵了,那小子的实力的确不同凡响,比我想象中的要强。”
“你们以为他两次被我打伤,就以为我出手很容易拿下他。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会被我打伤,那是我取巧算计,而且他也不完全知道我的手段。”
“我与云吹澜如果真刀真枪地打起来,我未必就能擒拿下他。就算我与皇甫长老联手,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反而会把那小子给急了…这后果你们想过吗?”
众人闻言,不禁目露骇然,也若有所思。
皇甫成峰接口道:“不错,许神将说得一点都没错。你们可别忘了,这里是是哪里,这里是武神宫呀!把云吹澜惹急了,武神宫会是什么后果?”
众人猛地一震,倒吸冷气。
没错没错。
凭许坏与云吹澜这种极限强者的实力,一旦真的生死大战,放开手脚对攻,造成的破坏是不会有任何掩饰的。动辄数十公里内的一切尽皆毁灭。那时,武神宫还不得成为一片废墟。
许坏用心良苦,其实是为保护武神宫。
难怪连皇甫成峰这个老家伙,都对许坏赞不绝口。
一时间,肖古城、南萱陵、水绝峰等人都感到老脸烫。都是有把年纪的人了,平时的反应也没这么慢的。这次竟然被云吹澜气得思维都凝滞了,实在是丢人了。
皇甫成峰走到许坏面前,真诚地说道:“这回真是多亏了许神将了,要不是许神将及时赶回来,恐怕武神宫千年基业都要毁于一旦了。”
许坏连忙摆手道:“皇甫长老,你快别这么说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武神宫的麒麟神将,任何对武神宫居心不良的人要对付武神宫,就是我的敌人,我所做只不过分内之事。只是忙活了一阵,还是没能彻底收拾云吹澜,终是有些可惜。”
许坏谦虚的话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肖古城叹道:“是有些可惜,想到让云吹澜以及云家人都完好无损地逃脱了,我这心里就不好受,真是不甘心。”
说到这,又想起刚才对许坏的责怪,连忙又向许坏道歉。其他人见状也一并表示了歉意。
皇甫成峰则道:“倒也没什么可惜的,许神将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想必云吹澜这一次肯定受到很强烈的打击。恐怕短时间内,情绪都无法稳定下来,会很失志。”
听皇甫成峰这么说,众人也不禁想起云吹澜被许坏整治的过程,脸上不由都露出了笑意,这才真正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一阵面面相觑之后,大厅里便传开了响亮的笑声。
方才的阴霾与凝重,顿时一扫而空。
大笑中,皇甫成峰忽然又问道:“许神将,我还有一事不明。”
“什么?”许坏回看他,嘴角勾起了一丝淡笑。
“许神将,恕我直言。虽然你是考虑到武神宫的安危,没有放开手脚与云吹澜一搏,但你刚才似乎仍有充足的时机进攻云吹澜,一旦出手恐怕能给云吹澜造成不小的伤势,为何你放弃了这个机会?”
许坏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姜还真是老的辣。那么短暂的瞬间机会,别人都没现,就皇甫成峰现了。
许坏不由赞叹道:“还是皇甫长老眼睛明亮,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呀。实不相瞒,我不是不想重伤云吹澜,为下一次大战赢得先机,而是不敢伤,也不能伤。”
“噢!”皇甫成峰心神一震,惊疑不已,“这话又从何说起?”
其他人更是觉得十分茫然!
肖古城急迫地追问道:“许神将,你这话怎么让我们都听不懂呢?你都将云吹澜那小子羞辱成那样了,为何却偏偏不敢将他重伤,你在担忧什么?”
“是啊,许神将,这很不合理呀!有机会将云吹澜重伤那是好事,说不定还能因此将云吹澜擒拿或者弑杀掉,你怎么反倒犹豫了?”
“太不解了,许神将!”
许坏微微一笑,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道:“其实这件事如果皇甫长老不问,我未必就会说出来。不过既然问了,我就让大家都明白明白,只是希望大家明白之后,心思不要太沉重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啊!”肖古城还从来都没这么急切过,那种急切就好像是过去几十年的涵养与定力,突然间都失控了似的。
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别人都失控了,肖古城又岂能例外。这本身就是事关武神宫生死存亡的一件事。
“你们觉得武神宫与戕人组织之争只是我与云吹澜两个人之间的事吗…没那么简单,这是一个局,一个已经笼罩了全世界的大局,整盘棋现在还未到最生死存亡的时刻…”
许坏洪亮的声音响起,忽然微微一顿,目光朝厅外的夜空扫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皇甫成峰也是如此。
“先不说了,先让你们知道另一件事…哈哈,谭先生你把人带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