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许坏也已经认定凤淑琴身上的凤凰血跟坟谷禁地有关,甚至就是从坟谷禁地里得到的。他当下就想潜到坟谷禁地去看看,可转念一想就放弃了。凤凰宫禁地哪有那么好闯的,当人家凤凰宫的人都是瞎子聋子吗?
一个不好,让凤凰宫现了,不仅泄露秘密不说。还会当场与凤凰宫结下深仇。到时候再让有心人一撩拨,事情就闹大了。一不可收拾并不是许坏想要的局面。
还是得找理由,找时机。
许坏想了想,一时之间并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闯入凤凰宫的禁地,而且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天一亮就是正月初七,就是凤仙竹的百岁寿宴。
许坏在沉吟着,凤淑琴也凝眉思索,她也在帮着许坏想办法,必须得有条合适的理由才有可能让许坏进入到坟谷之中。
不过事情就是这样,有时候临时起意,想要完美实在太困难了。
偏在这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争吵声猛的传来,许坏眼神一厉,目光猛扫天字号园林之外的方向,此时此刻,已近午夜时分竟然有一大波人在朝他的居处涌来?
“妈的,怎么回事?”许坏正为想不到合适理由进入坟谷禁地而烦恼,这会儿不啻于是火上浇油,令许坏心生三分怒意。
凤淑琴也觉得特别奇怪,驿站里的人都知道这里住的是许坏,是武神宫的麒麟神将,驿站里的天字号第一客人。按说,没有什么人会来得罪许坏才对。这样闹闹哄哄地朝这边涌来,不啻于是在向许坏挑衅。
换在之前,凤淑琴头一个念头肯定会考虑凤凰宫,尽量不让不好的事情生,扰乱凤仙竹的百岁宴。
但是现在她先想到的不是这些,而是愤怒,因为许坏被挑衅而愤怒。
正觉得好没来由呢,苏曼红与年修容也匆匆跑进来,惊讶地看了眼凤淑琴后,急声道,“阿坏,不好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十几个宗门的人涌过来说要向你讨一个公道。”
“什么?找我讨公道…你麻痹老子又不是他们爹不是他们娘,找老子要什么公道。”
许坏怒色更深,“走,我倒要看看是谁找老子要公道。”方走几步又顿住了,他忽然间觉得不对劲。毫无来由的有人要找他讨公道,莫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故意要找茬?
这只是一闪念的功夫,许坏又大踏步走出去,心里已经起了警惕心。一行四人刚走到外边的大厅,许坏就听到闹哄哄的一片,有人大声在吼。
“叫许坏出来,我们要问问他,凭什么这么狂妄。武神宫凭什么这么霸道?”
“对,叫许坏出来,叫他解释清楚,凭什么杀人。武神宫有今日的地位,还不是天下各宗各门给的,凭什么到头来胡乱欺压人?”
怒吼声连成一片,义愤填膺,竟然有人说到了杀人。杀什么人,什么人死了?
许坏剑眉凝起,神色泛冷,忽然间一缕杀机凛冽地一闪。他竟然看到几十个人挤压在大厅口,居然有人伸出手掌就往拦住他们的兰慧云与陶然推去!
“哼!”
许坏鼻端瞬间哼出的声音,如同炸雷般猛烈。身影更是咻的一下猛蹿而出,犹如一道不可思议地光,转瞬间来到兰慧云身后,极不客气地推出一掌,就冲着那伸向两女的手掌拍去!
砰!
一道身影顿时凄厉惨叫,被打飞而起,越过人群落在了门外地空地上。那是一个神色阴邪的男子,两只手已经耷拉下来,显然是被许坏猛烈的一掌震碎了骨头。
“无缘无故来本将这边吵闹,还敢对本将的女人下手,你们是在把本将视作无物吗?”
许坏的出手显然让喧闹的人群立即静了下来。许坏冷目电张,迅速扫了一眼人群,竟不见云吹崖、肖思恩、水道成、玉仙荷四位统领,也不见其他武神宫的人物。
许坏脸上怒色更深,正待追问怎么回事。被惊住的人群,再一次轰的怒吼起来。
“许坏,你居然还敢出手伤人?”
“武神宫真是了不起,越来越霸道了,杀了人不给公道也就算了,竟然还出手伤人。”
“住嘴,你们太过分了,刚才明明是那个人先偷袭我们的…”兰慧云气得俏脸白,她虽然跟许坏修炼了武功,也经历过一些战斗,甚至杀掉了人,却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场合,一大堆人堵在门前,唾沫四溅地指责与谩骂。
最可气的是他们竟然还颠倒黑白,不说自己先出手,反而指责许坏这个反击者,各种言语不断几乎把许坏骂成是一个仗势欺人的邪魔,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兰慧云虽然愤怒,她的声音面对几十双愤怒的嘴,简直就是苍白无力。她的声音直接就被淹没在讨伐声中。陶然试图帮衬,也没有丝毫作用。
许坏眼中突然间冒出了盛怒的火焰。他现在无比确定,突然间的讨伐就是有人在背后捣鬼。针对的不仅仅是他,可能还有武神宫。因为在诸多骂声当中,讨伐武神宫的声音不时就弹出来。
再看这些人,分明是来自十几个宗门…隐约之间,他们竟然形成了一种联盟。
“反武神宫的联盟…”许坏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反武盟!已经消失了近两千年的反武盟难道又要出现?”
前有一个戕人组织,后再有一个反武盟。武神宫不啻于是要腹背受敌,陷入史上最危险的境地之中。
不过这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证据表明一定会生。而仅仅是这一个猜测也足以令许坏迅速冷静下来。如果真有人在背后捣鬼,要推动反武盟的再现,绝对要扼杀在萌芽之中。此刻也不能再有杀机,否则只会中了别人的诡计…幕后的人更是会躲起来偷笑大乐。
“安静!”
许坏放声喝道,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充满霸气。自然而然便令人平静下来,只是仍旧个个脸带不岔。
“本将这两天几乎足不出户,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突然间找上门来,约好了似的找我讨公道,讨什么公道?谁能告诉本将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坏,你别装傻充愣。你手下的统领做的好事,你会不知道?不是你授意肖思恩敢胡乱杀人?”一个老者站出来直指许坏怒喝连连。
“肖思恩杀人?”许坏惊疑道,“肖思恩杀了谁,谁死了,肖思恩现在人呢?”
“许坏,你到现在还装作不知道,肖思恩杀人后就跑了,其他武神宫的人也全跑了…不是被你藏起来,谁信?你赶紧把肖思恩交出来,叫他出来交代清楚。否则,我们必不善罢甘休,绝不能让武神宫如此仗势欺人。”老者再一次喝道。
许坏目光微冷,深深地看了一眼老者,“如果本将记得不错,阁下应该是阴月宗顾太清吧!”
“不错,正是老夫!许神将你虽然位高权重,老夫也不见得不敢在你面前承认身份。你要是觉得老夫掉了你的脸皮,要找老夫报复,老夫也随你。反正豁出去这条命,也要为门下讨一个公道。”顾太清义正言辞又充满悲愤地喝道。
“这老狗才!”许坏心里怒骂一声,他几乎敢肯定,就算是顾太清门下被杀,煽动讨公道的事也跟顾太清脱不了干系,如果这背后真有阴谋,这个顾太清更是被人控制的一颗棋子。
就在这时候,一声冷哼传来,“顾太清,你未免太激动了些吧!你连事情的经过都不说给许神将知道,你就口口声声讨公道,你讨什么公道,有你这么讨公道的吗?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故意找麻烦是真。”
人群中忽然一男子推开众人走进来,正是太玄门门主堵世凡。许坏心中一喜,堵世凡来得太是时候了。有些话他不能说,堵世凡却能说,而且能说得痛快。
再看那顾太清果然是被堵世凡三言两语呛得满脸成了猪肝色,三步两步冲到堵世凡面前,“堵世凡,别人怕你太玄门,我阴月宗可不把你太玄门放在眼中。你敢血口喷人,你又是何居心?在场的哪个没看清楚肖思恩杀人时的狠辣与狂妄?”
堵世凡不屑地哼道,“是啊,你阴月宗了不起。天不怕地不怕,你张口闭口煽动四方讨伐武神宫,你胆子真肥。顾太清,我真想问你,你想干什么?你想以天下各宗统领自居,再煽动一场针对武神宫的大汉江山内讧吗?”
堵世凡不愧是老奸巨猾,越是不能说越是忌讳的事在他嘴里竟然成了收拾顾太清的利器,震得顾太清当场哑口无言。边上的人更是因此脸色剧变,下意识地退开了些。摆明了不想被当做与顾太清联合讨伐武神宫的人。
堵世凡看都不看顾太清,上前道,“许神将,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