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酒,喝?替顾一川解决掉所有麻烦,也解决掉自己的麻烦。
不喝?
盛夏知道,许荣就是为她设的局。即使现下,顾一川喝了他面前的两瓶酒,他也拿到了海域使用权,但日后,这只老狐狸必然会再找他的麻烦。
犹豫间,盛夏只好轻轻侧过头,微微看了一眼顾一川。
而他,却正好也在看着她。
在碧蓝深幽的灯光映照下依旧漆黑的眼眸里,有着等待,有着促狭,也有着他稍不可见的耐心。却唯独没有阻止。
盛夏陡然明白了。
他拦住她的胳膊,等的不就是这一刻?他这么精明算计的人,许荣眼里的掠夺和占有,他怎么可能看不出?
盛夏在心里嗤笑。
亏她将他当护身符,因为害怕,从一进门就一直挨着他坐。
却不想,不管坐哪里都一样,身边不是豺狼,就是虎豹。
可是,他今天要她来的目的,本来就是这一纸许可书,他这样等着她,也是情理之中。
难道,还指望他帮把手?
盛夏也不再看顾一川了。
俯身向前,伸手端起一杯威士忌,“许厅,多有得罪!”
语气跟上沙场的战士一般,毫无半点婉转,然后端起一杯酒,一仰头,尽数吞进。
紧接着,毫不犹豫,又将第二杯一饮而尽。
到第三杯的时候,盛夏明显有点扛不住,却也没有退步,而是咬了咬牙,又将这第三杯喝下。
等酒杯一放下来,视线立马就模糊起来,盛夏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不过,她才不能让自己示弱。
原本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立马紧握成拳,牙齿也咬着唇边。以力量和疼痛让自己维持住五分的清醒。
“抱歉,我先失陪下。”她带着酒意说话。脚步一抬,就要往门外走。
顾一川抬眼看了一眼对面蠢蠢欲动的许荣,长臂一伸,毫不犹豫的绕上盛夏的腰,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扣了下来。
盛夏未曾预料顾一川会这样,又被他强迫扣着坐下,身子一晃,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顾一川眼疾手快,在她频临倒下之际,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她头一歪,他的唇就堪堪擦过她通红滚烫的耳朵。
刹那间,一阵女人的清香,伴着威士忌的烈酒味道,忽然盈满鼻尖。竟然,也觉得甘之如饴。
他眉眼微动,随手将她搂在肩窝里靠着,还往外坐了坐,降低身体的高度,让她的下巴抵在自己肩膀。耳边,满满的都是她呼吸出来的灼热味道。
即便心里被如此撩拨,面上,顾一川仍是心无旁骛。
他也没管对面许荣此刻深沉的黑脸。他视线放在包厢的外间,清晰地拍了拍手掌。
一直守在门外的万子便提着一个鞋盒子大小的红木箱子进来。
“打开。”他淡漠吩咐。
万子便也眉眼无波,轻轻将匣子打开。
刹那间,一道金光从匣子慢慢打开的细缝里露了出来,随后,则是金灿灿的一片!
待众人的视线在金光中适应以及清晰下来,入目,就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块跟匣子几乎一个大小的金砖。
表面平滑,四角凌厉,色泽金艳而亮丽。足有150斤重。
就连已经迷迷糊糊的盛夏,就不得不被这刺眼的金光弄醒。
她耷拉在顾一川背上的手,也因为此刻心里的震惊而微微蜷缩。
顾一川似乎察觉到了,加了点力道搂着他,要说的话,倒是没耽搁:“许厅,顾某偶然去南非,得此宝贝,听闻许厅对黄金独有偏爱,不知小弟这金砖,入不入得了许厅之眼?”
这许荣虽说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但是,毫无准备的被这么一大块金砖闪到眼,这一时半会,也难免有点挪不开眼。
他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金砖,显然也没注意听顾一川的话。
顾一川自然也不恼。而是笑了笑,又拍了拍手,示意万子将匣子合上。然后,他则搂着盛夏俯身,宽阔的手掌落在匣子上,一指按着匣子的一边,将它缓缓推到许荣身前。
金光消失不见,转眼匣子已到自己身前。许荣自然就惊喜的清醒过来。
他脸上的兴奋毫不掩饰的露了出来,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手里动作也不掩饰,而是毫不犹豫的伸手拍了拍匣子,“果真是后生可畏。顾兄弟,别说是海域使用权,就连海事局,海洋局,许哥我也已经帮你搞定。
赵海?”
他抬高调子,冲身侧的秘书一喊。
赵海立马拿了身旁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叠已经盖好公章签好字的红头文件递过来。
顾一川亲手接住。
而就他接文件的一瞬间,茶几上装了黄金的匣子,已经被许荣老匹夫以飞快的速度搬了下去,放在他脚边。
“那在下就谢谢许厅了,秘书喝多了,小弟就先告辞,改日再请许厅吃饭?”
“有机会吃饭,吃饭!”
许荣已经快被那块价值近2000万的金砖给搞得合不拢嘴了,眼里哪里还有顾一川和盛夏的影子。只盼他赶紧走,他得赶紧摸摸这金灿灿,滑溜溜,比白嫩嫩的女人胴体还要好上十分的金疙瘩。
顾一川自然也在不愿意看他这贪婪样,当即就搂着盛夏起了身。
万子走在前面,则赶紧去开了门。
“呸,真是个老王八!没见过这么贪婪的,他那两眼珠子,都恨不得嵌在那金砖上面了!”
一出普罗旺斯的门,万子就忍不住开骂。
顾一川则斜斜看了他一眼,“有点喜好总好过无从下手好,守在这里,有情况立即通知。”
“啊?”这什么意思,丢他在这里的节奏?“你去哪里?”万子赶紧问出声。
顾一川才懒得回他,连视线都从他身上收了回来,然后闪身进了电梯。
万子则怔怔的看着电梯停在了五楼。
不需要掩饰身份了?
还是,这个对着三杯纯麦威士忌毫无畏惧的女人,不需要顾忌?
万子一时半会儿,竟然有点搞不清楚了。
他只能盯着面前电梯上,红光已经暗了下来的按键,深深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