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鹿说出口之后,便觉得不合适了,可是左右闪避着眼神,还是看见了池启诧异的眼神。
“不……不好意思,池总,时间不早了,我先出去了。”
池启一时不慎,倒是让路鹿顺利的逃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你、你不要碰我!你再碰我就要报警了!”
一个猥琐油腻的男人将小琪压在办公桌上,低下头厚厚的嘴唇就要亲到她脸上,腥臭的气息几乎令她快要吐出来。
她刚来这家医院上班一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地方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作为一个打杂的小护理,作为管理的总务是对她动手动脚,刚才他打电话让她送咖啡,但没想到是想借机侵犯她。
小琪左右躲闪想要挣开他。
总务有恃无恐:“你尽管去报,那地儿我有不少熟人,我会怕?”
小琪脸色一白。
见她不老实,一巴掌甩到她脸上:“我给你说,你不过是个专科毕业的学生,跟我拿什么乔?我想上你是看得起你,少他妈在我面前装清纯!”
说完,他便开始撕扯小琪身上的内衣。
小琪绝望的阖上眸子,尽管明知道如果一直这么懦弱下去,终究是无法避免被夺掉……
砰——
一声巨响。
小琪只感觉身上一轻,陡然睁开眼。
一道修长欣挺的背影出现在她面前,孙骁骁突然挡在她的身前,趁总务不备,把他一把推了出去。
小琪感觉心跳忽然加速起来,骁骁姐最近在竞选护士长,不能得罪总务的。
孙骁骁先是愤怒,可看到是总务后,脸色瞬间变了,可是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总务,我不管您在这家医院有多大的权利,这里都不是你可以任意妄为的地方!”
“孙骁骁,不要以为你现在有了晋升机会,就可以在我面亲这么放肆。”
总务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看着孙骁骁目光凶狠。
“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医院的地盘上做这种恶心的勾当?”又是一脚踹到总务的小腹上,声音又冷又狠,“三分钟,把这里收拾干净,不然我让你知道医院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地方!”
总务目光凶狠,却看着门外的人聚的越来越多,还是收拾好东西跑了。
孙骁骁虽然这段时间在医院有被提拔的苗头,可是,给他等着,作为医院的总务,他多的是时间和手段整治她。
小琪看着不远处的影子,心再次砰砰跳动起来,不管医院里的人多么冷漠,至少,骁骁姐是一直真的对她好的。
她是为了救她吧,才会这么直接的跟总务杠上……
勉强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想要跟她说声感谢,微笑:“骁骁,骁骁姐……”
熟料,她侧身目光冷冷地向她射过来,声音透着恨铁不成钢:“小琪,不是早就让你离他远一点吗?”
小琪心陡然沉入谷底。
骁骁姐是早就提起过这件事,但是,她初入社会,资历和学历都没有,如果不多多的妥协,怎么可能能在这么大的医院呆下去。
聂氏大楼,聂萱和聂远两向对立着,她终于知道,原来陆晨,就是那个被她遗忘了却一直在睡梦中遇见的人。
也对,毕竟八年前是她狠心的甩了聂远,怎么能奢望他还像以前一样保护她?
“凉……人事,不是,是他骚扰我……”不管他信不信,她都想解释给他听。
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聂远就冷冷地打断她:“我不想知道原因,对我而言你还敢不怕死的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一个错误!”
在梦里,在那个时候,她对他说出那些凶狠的话的时候,他曾卑微的想要留在她身边恳求她,不仅遭到拒绝,甚至还让他看见她跟另外一些小朋友走了。
他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自己欺骗玩弄。
想到这里,聂萱看了一眼聂远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道:“你确定是他?!”
聂成的脸陡然惨白无比。
她已经八年没接触社会,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如果没了就等于丢了生存的饭碗。
眼看着聂远将要离开,聂成稍一冲动冲过去想要抓住他的袖子,被他的助理拦下来:“聂小姐,我带你去财务结实习工资吧。”
望着聂远决绝的背影,聂成想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看向助理,无比坚定道:“我不去,我没有做错事,不会主动离职的,我会找人事讲清楚!”
她知道他可能是因为八年前的事情恨她,可她签的有劳动合同,就算凉夜是老板,他也不能随随便便赶人。
更何况他还在这里……
见她纹丝不动,助理也不能去拽她,耸耸肩:“随你吧,不过人事现在要接待一个客户,大概没时间见你。”
聂成道了一声感谢,便在外面等聂远从会客室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时,母亲的电话打来。
“成成,你现在有工作了,下个月我们就有钱给宁宁买药看病了,你可要珍惜这份工作。”
八年前她跟男朋友分手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孕期营养不良,宁宁生下来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可是那个时候,聂家的人因为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对她大为不满,本就是私生子,还是个女儿,早就被聂家的其他人厌弃了,因为有了这个借口,她本扫地出门。
这些年来母亲偷偷的接济着他们母女,甚至为了给宁宁看病把自己的养老钱都给她了……
而她的梦想是做一名挣足够的钱,可是只有高中学历几乎没有能够进入大公司的可能性,所以在聂氏上班,还是拖了聂萱的福。
只有留下来才能在完成梦想的同时兼顾宁宁的医疗费。
“我知道了。”
她语气显得格外冷漠,电话那头的听出来,语气多了几分愧疚:“也怪我当初瞎了眼做了选择,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也不会让你年纪轻轻就当了妈妈,对……”
“不用道歉,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会好好工作赚钱给宁宁看病。”
挂断电话,聂成忍不住捂住嘴巴。
她也宁愿没有那件事的生,只是这个秘密,她希望宁宁永远不要知道。
即便宁宁长大了恨她,不想见到她,但为了生存,为了给宁宁赚钱买药,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这份工作。
只是她没想到最终,她还是要离开这家公司,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处境里。
聂远始终没有出来。
不知等了多久,忽然听到助理喊道:“去个人,送两杯冰水到会议室给人事。”
聂成蹙眉,她记得聂远有喝冰水的习惯。
“我来吧。”
没人跟她抢,她本来就是个打杂的助理。
聂成倒了两杯温水。
推开会客室的门,除了聂远外,意外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池昭。
高中时期校花,曾经疯狂追求过聂远,但被他不客气的拒绝了,现在的池昭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精致。
池昭也意外:“聂成,你怎么在这里?”
她不是被赶出池家了吗?
聂远否认道:“不是,她现在是我的助理。”
他解释的有些平淡,像是聂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聂成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下,端着盘子的小手微微收紧,淡定的放下水,解释道:“我刚进公司……才当聂总的助理不久。”
池昭哦了一声,看起来很诧异:“我记得你当初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一个,怎么样,现在过的好吗?”
聂成深迟疑了好几秒,有些恍惚:“我退学了,大学没有读完。”
“那你岂不是只有高中学历了。”池昭笑的尴尬,说不出是同情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聂远微侧着脸,看着聂成的目光深了深。
端起桌上的水杯想要喝一口,察觉水的温度不对,他皱了皱眉,重新放回桌上,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出去做自己的事去!”
或许,他不希望她打扰他们。
聂成应了声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池昭喊住她:“聂成,作为老同学,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她从池昭的眼神中看出来并不仅仅是吃饭那么简单。
或许是想告诉她些什么。
聂成走出会客室。
她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同学,尤其是,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她的池昭……
约莫过了半小时,聂远出来送走了池昭,回来的时候指了指她,让她跟着一起进了会客室。
聂远坐在皮椅上,桌上放着一杯水,一口没喝。
水渍已经干了。
他一言不的看着她不知道多久,终于开了口:“聂成,谁允许你把我的水换成温水?”
聂成怔了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颤声:“喝冰水对身体不……”
“聂成!”他的语气比刚才稍沉一些,“身体是我自己的,我不认为我俩的关系已经熟到可以让你关心我的地步,或是你认为这样讨好我会改变主意让你留下来,我建议你省一省时间,聂氏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他的神情极冷,甚至眉宇间都泛着冰封的寒意,像是从来都不认识她。
陌生的让她将要窒息,哪怕他只是心平气和的说话也好……
聂成强忍着喉咙的酸涩:“聂总,你、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闻言,聂远冷冷勾了下唇角。
那支满水的杯子狠狠地砸到她脚下。
聂远字字刻骨:“聂成,你已经被赶出聂家了,不管你是怎么欺骗我姐来到这里的,我希望明天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亲。”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时宁愿被赶出家门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的聂成有多坚决。
聂成身子震住,一个字都不敢说。
当初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的确,她拒绝过很多人的好意。
包括聂远的……
可那不是她的初心……
聂成低头望着地上的玻璃碎片,颤着睫毛,委屈的不知所措。
她总是这副样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像是所有人都是加害者,只有她一个人处于弱者的地位。
换做以前他还是心软,但以后再也不会了。
“收拾东西赶紧滚,以后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你应该很清楚,我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
字字狠戾。
聂成身子哆嗦了一下,她当然清楚。
聂远以前经常为了保护她在学校里和那些欺负她的人打架,再外人眼里他就是个不良学生,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可是只有她知道,他把她当成亲妹妹,所以在聂家其他人都把她当成多余的时候,还护着她,对她好。
他甚至为了她,有了第一次打女人的经验。
她没亲眼看见,但她知道那是他唯一一次动手打女人。
聂成垂在身侧的小手握紧,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膝盖跪在玻璃渣上,很疼。
她睫毛微颤,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咬牙:“那、那你打我吧,我很能忍的。”
如果打她一顿就能留下来,反倒简单了。
聂远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做,看到她膝盖的位置已经渗出血丝,瞳孔开始收缩,仿佛极力的压制着怒气:“聂成……”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砰的巨大声响,他像是怒极反笑:“你好得很,你是算准了我拿你没办法是吗?”
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刻薄低冷,“好啊,你想留下来,我倒是想知道你能留下来多久!”
聂成不说话,只要她能留下来,能够赚到足够的医药费,他想怎么折腾她,她都愿意。
接下来的时间,聂成几乎一个人当成三个人来用。
办公室所有的杂事都压在她身上,每天只有她一个人加班到深夜。
纵然累,但至少留下来了。
毕竟赚到足够的钱是她的梦想啊……
直到池昭找到她,微笑的对她说着:“聂成,我们出去吃顿饭吧。”
聂成知道,她说吃饭只是个幌子而已。
当初高考结束,池昭考入帝都的外国语大学,她却早早就辍学了,只是从小到大都被聂成压一头的池昭,早就将怨愤的种子埋在了心底。
尤其是,如今在池昭的衬托下,她就更像是一个不起眼的丑小鸭。
聂成局促的捧着咖啡杯,垂沉默。
池昭傲慢的睨着她:“聂成,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是聂氏真的不适合你,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我可以帮你。”
“我……不用你帮,我现在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