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莞尔一笑,嘴巴比蜜还甜:“当然是因为师父大人您英俊潇洒,气度非凡,即便刻意把自己搞狼狈,也遮掩不住千面佛这无人能及的气场,所以我一进门就认出您来了。”
“哈哈哈!”爱德森大笑出声:“小丫头嘴巴倒是很甜,别跟格尔森混了,跟我吧,在我这儿,可比在格尔森那儿自由的多。”
他当着教父的面儿,冠冕堂皇的挖教父的墙角……恩……看来他和教父的关系真的很不错。
但我听说大约十五年前,千面佛和教父因为某些缘故闹掰了,千面佛退出黑十字,并离开的意大利,自此隐姓埋名,再不见踪迹。
教父则成了黑十字的老大,黑十字在他的带领下,逐渐走向了黑手党界的巅峰,他也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意大利教父。
但现在看来,这俩人的关系好像挺融洽的,一点儿闹掰的意思也没有啊。
传言什么的,果然不能相信。
可若是如此的话,当初千面佛为什么要退出黑十字?
“师父不要打趣莉莉丝了。”心中虽思绪万千,可我脸上却波澜不惊,仍甜甜的笑着:“莉莉丝现在不就在您这儿吗?”
我的意思是,千面佛和教父本就是一个组织的,我在教父这儿,不就相当于在千面佛那里吗?
可千面佛好像会错了我的意,表情稍稍变了变,目光幽幽的盯着我,扯了扯嘴角道:“呵……格尔森,你这女儿,眼睛真是毒的很。”
格尔森.怀特浅笑:“莉莉丝看人确实很准。”
千面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将手中那瓶威士忌一饮而尽,然后“啪”的一声放下酒瓶,从沙上站了起来。
他扭头瞥了眼谢子珏和谢子珏带来的劣质模仿男,漫不经心道:“人带来了?”
谢子珏慌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低头恭恭敬敬的回答千面佛:“回四叔,带来了,您看这长相可以吗?”
说着,他把目光投到了劣质模仿男身上,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还愣着干什么?抬头给我四叔看看!”
劣质模仿男哆嗦了一下,慌忙把头抬了起来,他貌似很紧张,肌肉绷的极紧,呼吸也有些不稳。
千面佛瞥都没瞥那男人一眼,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一边儿用火柴点着烟,一边儿语气懒散的说:“就这心理素质,能行吗?”
谢子珏表情僵了僵,有些尴尬的回答道:“不好意思,四叔,澳口意大利人不多,再加上时间比较紧迫……”
他话还没有说完,格尔森.怀特突然打断了他:“没关系的。”
千面佛侧头,拿眼角的余光瞥了格尔森.怀特一眼。
格尔森.怀特垂下小扇子般又长又密的睫毛,淡笑道:“心理素质这种东西,训练训练也就出来了,谢铭,你只管给他易容,剩下的,我来做。”
谢铭?我猛然睁大了眼睛,瞳孔有刹那间的收缩:难道爱德森.怀特的本名叫谢铭?他……他……他是谢家人?
一滴规模不小的汗水顺着我的额角滴落了下来,我吞咽了一口唾液,有生以来第一次,表情失控。
应该不会出错的,爱德森.怀特本身就是华人,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故乡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刚才谢子珏一直叫爱德森.怀特四叔,教父又喊他谢铭……他肯定是谢家人,澳口就是他的故乡。
离开意大利后,他应该是直接回了澳口,而教父显然也是知道他的行踪的,所以一下船,便找我借车说要去拜访老朋友。
怪不得谢子珏会出现在这里,感情他的四叔是教父的拜把子兄弟!
可奇怪的是,我在澳口呆了半年多,从没听人说过,谢家有谢铭这号人。
据我所知,谢老爷子只有三个儿子,谢子珏的父亲排行老二,名叫谢瑜,为人比较懦弱,在谢家没什么实权,算是吃白饭的。
谢家现在当家的,是谢三爷谢霆。
谢霆这个人是个狠角儿,阴险毒辣,铁石心肠,对亲兄弟都不曾手下留情过,当年夺权的时候,他为了上位,直接开枪崩了他大哥。
也幸亏他二哥谢瑜是个懦夫,不然估计也得被他弄死。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谢老爷子还有第四个儿子。
听到格尔森.怀特的回答后,千面佛哼笑了一声:“也是,论洗脑没人比得上你……那行吧,我带这货去对面上妆了,你给你的小辈儿们开会吧。”
说着,千面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转身顺了两瓶没开口的白兰地,然后带着劣质模仿男和谢子珏离开了。
这下,屋子里只剩下我们黑十字的人了。
教父扭头看向我,沉声道:“莉莉丝,你也入座吧。”
我恭恭敬敬的回了声“是”,然后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待我坐好后,教父往沙靠背上靠了靠,清声道:“先来汇报下工作下,亚瑟,从你开始。”
亚瑟稍微直了直身体,凉声道:“回教父,我们的线人已经挖出澳口到申州这段路线的负责人都是谁了,其中大部分人都表示愿意听命于黑十字,但是也有一小部分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应该是在拖延时间。”
澳口到申州是北澳通道的一部分路线,大概占整个路线的三分之二。
亚瑟的意思,是黑十字已经控制了北澳通道三分之二的路线。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不到三分之二,毕竟还有一部分人正在跟我们打太极。
“秦家也已经归顺,让他们讲出申州到北城路线的负责人应该不是难事。”亚瑟继续汇报道。
听到这里,格尔森.怀特突然嗤笑了下,摆手道:“秦家的事先不提。”
我和亚瑟隔空对视了一眼,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教父这话的意思,是在……怀疑秦家的忠诚度吗?
我背后泛起一阵冷意:教父怀疑秦家,就是在直接质疑我的能力……若是秦煜卿真有二心,我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莉莉丝。”格尔森.怀特突然侧头,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你呢,你有什么需要向我汇报的吗?”
我慌忙收起凌乱的思绪,坐直了身体,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教父,关于北澳通道的情况,大概就像阿波罗说的一样,我没什么好补充的,至于顾言晟那边……我已经成功把顾言晟引到了澳口。”
阿波罗是亚瑟的代号,寓意是太阳神。
我停顿了下,犹豫着开口道:“另外……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顾言晟身边有一个人,给我的感觉特别不对。”
格尔森.怀特来了兴趣:“谁?”
“他的军师,晋以琰。”我如实回答。
听到这答案,眼镜王蛇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军师?莉莉丝,你没搞错吧?一个小小的军师,你也值当提出来?”
“晋以琰?”小剥皮也插了句嘴,语气恶劣道:“没听说过这名字呀。”
“莉莉丝,你不会是装太久的小绵羊,忘了怎么做狼了吧?”百步蛇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我的机会,嗤笑道:“一个小小的军师,你都对付不了,还要请教父出马……丢不丢人呐!”
他们毫不客气的嘲讽着我,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恼怒。
屋里的这伙人,都是道儿上响当当的狠角儿,身经百战,杀人无数,恶名早就传遍了全世界,要他们害怕亚洲某个国家的某个城市里的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们的军师……怎么可能!
他们没有接触过晋以琰,嘲讽我是必然的。
唯有亚瑟为我说了句话:“晋以琰这个名字可能是个假名,莉莉丝曾拜托我查过这个人,我也确实找人查了……”
亚瑟突然停顿了下,后面的话良久没有说出口。
“调查的结果呢?”格尔森.怀特问。
亚瑟锁紧了眉,有些吞吐的回答道:“结果……结果太普通了,反倒让人觉得不太对劲儿。”
“阿波罗,你怎么也这样子?”眼镜王蛇不以为意的笑着:“一群小混混的军师,背景当然普通了,不普通才奇怪吧?”
我没理睬眼镜王蛇他们,沉冷着眼眸看向格尔森.怀特,表情凝重道:“教父,我跟这个人交过手,可没讨到便宜,他绝不是普通人,留着只会后患无穷。”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出茶几,在格尔森.怀特面前跪下,冷声道:“教父,莉莉丝在这里向您请命,请您派我去杀了他。”
我仰着头,和格尔森.怀特对视,桃花瓣一样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坚定。
面对强敌,就该早早的把他掐死在摇篮里,绝不能给他韬光养晦的机会,否则待他反杀回来,局势可就不一样了。
我有预感,晋以琰将来一定会成为我的强敌,所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