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以琰伸手动作宠溺的捏了下我的脸,笑容格外温柔,也格外渗人。
“杜小姐,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他突然问我,细长的丹凤眼似有似无的扫了眼聚在长廊正后方搔弄姿的姑娘们,唇角噙着的笑意越的意味深长:“这里便是花满堂。”
几天前,我和他立下赌约,我如果有本事让傅越在花满堂睡一个姑娘,他就会回答我一个问题,并无条件的帮我做一件事。
只可惜,时间紧迫,杜凉笙已经被我送到傅越那里去了,说不定今晚就会被傅越秘密送回北城,我虽然是个人渣,但给自己妹夫找鸡这种事还是干不出来的,所以这个赌约,只能作罢了。
但这并不代表我赌输了。
因为我在和晋以琰立赌约的时候,耍了个小聪明。
——赌约里并没有规定时限。
也就是说,这个赌局可以无限延长下去,今天我没办法让傅越在花满堂睡一个他喜欢的姑娘,那我可以改到明天再试,甚至是明年,十年后,二十年后……只要我有生之年做到让傅越在花满堂跟一个姑娘生关系,这局赢的便是我。
晋以琰玲珑心思,竟忽略了这点,可见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不过现在我并不打算戳破这点,我今天是来和北条时野过招的,可没时间跟晋以琰纠缠太久。
所以我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颇为遗憾的表示:“只可惜傅军长不在这儿,否则的话,我就能破了晋先生这‘专克赌圣’的称号了。”
晋以琰似笑非笑:“这可不见得。”
他这话有两层含义,一是傅越未必不在花满堂,二则是即便傅越到了花满堂,我也未必能破了他“专克赌圣”的称号。
我理解成了第二种意思,因为今晚是黑党们的盛宴,傅越一个军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花满堂?
可我错了。
告别晋以琰后,我和秦煜卿来到三楼的后厅。
三楼的后厅是花满堂的主场,头牌的姑娘,招牌的酒全在这边儿,听门口招待的人说,北条时野先生也在那儿。
过去的路上,秦煜卿不知从哪儿搞来一肚子的火气,劈头盖脸的就把我训了一顿:“你他妈怎么谁都勾引?见到男人下面就痒是不是?”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挑着眼尾看向秦煜卿:“你管的怎么这么宽?我又没勾引你!”
“可你是我的女伴!”秦煜卿怒不可遏:“你当着我的面四处勾搭别人,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觉得他说的有点儿道理,于是摸着下巴深思熟虑的为他出注意道:“那要不你就……欸!有了,你可以勾搭小姑娘们去啊!你看那边,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大美女,胸大腰细腿长屁股还翘,别犹豫,上!把你在我这儿折了的面子在她们身上全找回来!”
说到“上”这个字的时候,我还很应景的拍了下秦煜卿的屁股,示意他策马奔腾,不用管我。
秦煜卿却完全不领我的好意,非但没有策马奔腾,还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我毫不在意,把他凶恶的一瞪当媚眼儿接了,还悠闲自在的拦下一个使者,从他端着的点心盘里拿了两个和果子。
“吃吗?”我很善解人意的递给秦煜卿一个。
秦煜卿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傲娇,把脸往旁边一扭,赌气般的开口道:“不吃!”
我侧过头去眉目染笑的看向他,逗小猫儿般逗他道:“真不吃啊?”
秦煜卿不耐烦了,直接把我伸到他跟前的手打到了一边,没好气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不吃!”
我不死心,继续逗:“我用嘴巴喂你你吃不吃?”
秦煜卿额角暴起了青筋,终于侧过头来把目光定格到了我身上:“杜凉烟,你没完了是不是?”
我撇了撇嘴,怏怏的把头扭了回去,小声嘀咕道:“……真小气。”
“这跟气量没关系。”秦煜卿拧着眉头瞥了我一眼,冷声道:“你看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对别的男人骚?”
我更莫名其妙了:“可我不是你的女人啊。”
闻言,秦煜卿愣了下,像是突然间从某种虚假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了一般,岑黑的眸底有错愕闪过,但那抹错愕很快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冷峻:“装的也算。”
“神经病啊你!”我冲秦煜卿竖起了中指。
竖起中指的那一刹那,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顾言晟那张亦正亦邪的脸了,我清楚的听到他凑在我耳边语气暧昧的跟我说:“竖中指确实有骂人的意思,可女人对男人做,更多的是指求欢。”
我悲哀的现,貌似只要我竖起中指,顾言晟的这句话就会鬼使神差的在我耳边响起,赶都赶不走。
妈的!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顾言晟你个王八蛋,你毁了我最爱做的手势。
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我决定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要毁掉顾言晟最爱的一个上床姿势,让他每次和用这个姿势和女人上床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说不定,想着想着,他就没性趣上别的女人了,身下硬的要死,可我远在天边,他只能一边怒骂着,一边窝火的打飞机,身边纵便有美女万千,他却唯独想念我的味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顾言晟,我可够格做你巫山中那片念念不忘的云?
胡思乱想中,后厅很快就到了,这边的装饰风格更加的趋向日化,原本极具西方韵味的玻璃制的桌椅被搬走,换成了浅色的榻榻米,和厚重的木桌,霓虹灯也换成了日式灯笼,进去以后,颇有种突然穿越到日本的感觉。
作为主场,三楼的后厅极其的大,一眼根本望不到头,整个后厅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姑且可以被称为“商谈区”,黑手党和富商们衣冠楚楚,推杯换盏,谈着见不得人的生意,另一部分则算是“娱乐区”,各种娱乐设备应有尽有,赌桌,台球桌,女人……有钱人爱玩儿的东西,这儿都摆着。
比较令我惊讶的是,花满堂的老板居然在三楼的后厅里开出一个人造的日式温泉来!
一般情况下,这种大型娱乐场,都会在主厅开个泳池出来,毕竟比起华丽的礼服,男人们更爱看能多节省布料,就多节省布料的比基尼。
但是为了迎接北条时野,花满堂的主厅改成了日式风格,极有韵味的日风和狂放的泳池实在格格不入,我本以为今晚比基尼不会登场,谁曾料想,花满堂的老板竟想出了用温泉来代替泳池的方法。
这下可好,部分姑娘直接裸着进了温泉,场面比泳池还香艳。
怪不得花满堂名扬世界,人家老板精明这样,店不火才怪!
我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跟秦煜卿说:“北条时野应该不在这里。”
秦煜卿拿眼梢瞥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在黑党界,越是位高权重的人,仇家越多,也就越忌讳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我漫不经心的解释道:“这里乱七八糟的人这么多,谁知道北条时野的仇家有没有混进来?北条时野疑心那么重,才不会在这儿久留呢。”
秦煜卿皱了下眉,闷声道:“那他会在哪里呢?他手下明明说他在三楼。”
“应该还有里间。”我说:“走吧,北条时野虽然不好找,但山口组其他的大人物还是挺好找的,过去搭搭话让他们引见一下应该不是难事。”
秦煜卿凌厉的眉越皱越深,犹豫道:“……这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先前山口组派人到我家来求合作的时候,我父亲没给他们好脸色,现在我们反过来求见北条时野,我不觉得他会愿意见我们。”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摸着下巴认真的思索了两秒,然后飞快的和秦煜卿拉开了距离,正色道:“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女伴了,你爱干嘛就干嘛去吧,我要去找北条时野喜欢的黑党,然后当他的女伴。”
秦煜卿额角再次暴起了青筋:“杜凉烟,你他妈的过河拆桥是吧?”
“哪儿有!”我掩面娇笑:“人家只是现你这座桥已经断了,所以打算换座桥走罢了。”
秦煜卿眉目间怒意更盛,他横眉瞪向我,正欲说些什么,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那声音里,染着浓浓的笑意:“不知道杜小姐有没有兴趣,上我这座桥?”
我呼吸猛然一滞:这声音是……
来不及多想,我快速的转身,一抹修长且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红色的日式灯笼下,顾言晟含笑凝向我,他穿着笔直的黑色西装,日式灯笼的红光和黑色的西服交相错映,衬得他的肤色更加苍白,也衬得他五官更加触目惊心。
他就这样站在我面前,唇角微扬,将身后极乐的盛宴都对比的毫无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