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子咧着嘴笑得很殷勤,余沅希却哪有心情理他,手掌一推,冷冷道:“我不要,让开!”
“姑娘,你买一串吧,不甜不要钱。”
“我不要,快让开!”
余沅希很不耐烦,推开那汉子就要往前走,哪知那汉子突然变脸,掌心一转,手里已多了柄寒光闪闪的匕,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余沅希还未反应过来,那柄匕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啊!你是谁!?”余沅希花容变色,她武功虽然平平,本也不至于这样快就被人制住,但只因她感情受挫,心绪烦躁,所以才丧失了警惕之心,被人瞬间擒住了。
“小美人儿,跟我走吧!”那汉子嘿嘿地笑,伸出腥红的舌头在余沅希的脸颊上舔了舔,“哥哥带你去享受几天快活日子!”
“救命!救命!”
余沅希吓得惊叫起来,旁边的行人却都不敢惹事,反倒四散着逃开,那汉子拖着余沅希在人堆里走,就在这时,他的手臂陡然一麻,似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穴道,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一个轻灵的身影晃到眼前,玉手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余沅希从他匕下拉了出来!!
“云画雨?”余沅希眼前一亮,什么也顾不得了,缩在云画雨身后,那汉子斜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弹着舌头啧啧几声,“乖乖,一个美人儿还不够,又来了一个更美的!小姑娘,快过来,哥哥疼你!”
“吕汾,你一见了女人,骨头就酥了!”人堆里突然窜出一个老者,眼光幽黑,阴沉沉地训斥道:“做正事要紧!等会误了事,老钟不得扒了你的皮!!”
双指如钩,带起一阵冽然的劲风,径直朝着余沅希抓过来,“他是郑天侯!”云画雨已经认出了这个老者,一探腰间,长剑出匣,剑气如虹,瞬间与他打斗起来。
吕汾一声呼喝,四周的人群竟不断的有人扑上来,形成合围之势,如同铁桶一样,将云画雨与余沅希困在当心!
郑天侯武功深厚,云画雨与他打得极其激烈,只是余沅希却完全不是吕汾的对手,勉强挡了十来招,气喘吁吁手忙脚乱,云画雨听到余沅希惊呼连连,心中着急,飞身过来想帮她抵挡,却又被郑天侯缠住。
百忙中把眼一看,余沅希已被吕汾一掌掼到地上,四周刀光烁烁,吕汾的匕抵在了余沅希的喉咙处,云画雨心急如焚,拼命冲出郑天侯的掌风,飞掠着冲了出去,一剑刺向吕汾的眉心!
吕汾急忙偏头躲开,说时迟那时快,余沅希趁着吕汾分神之机,就地一滚,滴溜溜地滚出了三四米,吕汾目光狰狞,低嚎一声,“死丫头想跑!”追上去就是一刀,“啊!”余沅希痛呼一声,刀锋扎入她的肩膀,入肉三分,鲜血顿时如泉水般涌出来!
云画雨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她见余沅希伤得不轻,已是无法动弹,她急忙提剑奔上,护卫在余沅希身边,“两个女的都捉回去,师傅看了一定喜欢!”吕汾怪笑几声,率着教中弟子,与郑天侯一齐围住了云画雨。
拳风掌风刀光剑光,一齐笼罩在云画雨的四周,按理说云画雨轻功高超,本可以从包围中逃脱,但她又不忍心丢下余沅希不管,仍是强自咬着牙,独力抵挡这群敌人。
片刻后,郑天侯寻着了一个破绽,左手拍出一掌,右手的尖刀斜刺过来,“当”的一下,砍中了云画雨的肩膀,火星四溅,刀刃却被反弹了回来!
“这丫头穿着天蚕软甲!”郑天侯大叫道,吕汾狡猾至极,已从背面窜出来,匕朝着云画雨的手腕一扎,云画雨顾此失彼,一时不慎,被他的匕扎破了手腕,鲜血像小溪一样流淌出来,染红了她的半边衣袖。
剧痛袭来,云画雨疼得眼前一黑,软甲包住了她的身体,手腕却是包不住的,她秀眉微蹙,略退了两步,用剑光护着自己,但——
事情有点不对了,只是中了刀伤,为何头会晕起来?身体像泡软了的面条一样无力,云画雨的目光有点模糊,拿剑的手越来越没有力气,她虚虚地晃出一剑,踉跄着后退,靠在路边的一株树干上,好似缺了水的鱼,大口地喘息着。
耳边听到郑天侯的声音道:“她撑不住了,两个丫头一齐带回去。”
“嘿嘿,你来抱这个姓余的,我来抱这个大美人儿。”吕汾得意地笑。
云画雨死死咬着唇,一只手扶在树干上,另一只手虚软地提起剑,勉强指在吕汾的面前,“你、你滚开……”
眩晕感越来越重,眼前的人仿佛都是一团影子,摇摇晃晃地看不清楚。
“云儿!云儿!”就在那片朦朦胧胧的光影中,好像有个白色人影像疾风一样的纵掠过来,“云儿!云儿!”声音里是满满的惊怒,仿佛是须臾间,那抹白影已奔近前来,掌心温厚,一把揽住了她。
晕,越来越晕,身子仿佛是被灌了铅,连站都站不稳,云画雨只能尽力地攥紧章羽枫的衣襟,双唇微动,努力地吐字:“大哥,余姑娘还在那边,……救她……”
“嗯,我知道,你等我一会。”章羽枫温柔道。
她虚软地靠在树干上,看见章羽枫好像闪电一般的掠出去,少年的脸上似笼着一层寒霜,白衫若雪,俊面如冰,剑光,漫天全都是剑光,刺,挑,戳,削,他每个动作都仿佛行云流水般的一气呵成,快得好似风雷闪过。
朦胧的眼睛已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听到尖叫声哀号声不绝于耳,血水像泼天的雨,四处飞洒,好像是谁的胳膊被砍断了,痛嚎的声音一直响一直响,震得云画雨的耳膜都疼了。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仔细分辨,竟是郑天侯的声音。
“老郑,咱们快走,这姓章的疯了!”
吕汾惊慌地叫喊,撮唇出一声刺耳的长啸。
他们逃得很快,连带着那些七阴教的教众,黑泱泱的一群人,好像退潮的海水,飞快地隐到人群中,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都散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