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儿,我跟章羽枫比,谁更俊?”
卓少祺仿佛感觉到了云画雨在看他,眯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笑吟吟地问。
云画雨愣了愣,想了半天,“嗯……都很俊。”
卓少祺已经为云画雨涂好了药,正在帮她穿鞋袜,一边穿一边笑,“我觉得我更俊一些。章羽枫那厮,貌似英俊斯文,实则阴险狡猾,论人品,他哪及得上我如此老实忠厚,为人体贴呢。小云儿,依我看你不如踹了章羽枫,以后就跟着我吧!”
这个男人哪,永远是这副德性。
云画雨面无表情,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真没眼光!”卓少祺耸耸肩,满脸遗憾。
云画雨急忙岔开了话题,“这荒凉野地里,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药汁?”
卓少祺站起身,懒洋洋地说:“我略通药性,刚才在这附近现了几棵药草,有去淤活血之效。于是我采了些,用石头捣出汁来,给你敷一敷,这样你的脚就没那么痛啦!”
云画雨哦了声,轻轻动了动足腕,还是疼得厉害,不过伤口处敷了药汁之后,微微有些清凉之意,比起刚才,已是舒服一些了。
卓少祺伸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打了个呵欠,“这一宿可把我给累得!要是能有张软绵绵的床铺睡上一觉就好了。”
云画雨很是同情,“卓公子,都是我连累得你这么辛苦,很抱歉……”
咕噜,咕噜,咕噜。谁的肚子在叫?
……人是铁饭是钢,这一夜过去,两人的肚子都饿了。
卓少祺无奈地叹息了声,“看我这劳碌命啊!罢了,我去外面找点吃的回来。”
云画雨点了点头。
“等着我!”卓少祺大步匆匆地走了。
云画雨心中还不免有点担忧,这里荒凉偏僻,渺无人烟,卓少祺是个娇生惯养的阔少爷,又没有什么武功,他能顺利找回食物吗?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一盏茶的功夫后,卓少祺就回来了,一手拎着只肥硕的兔子,另一手用衣角包着十来个野果子。
“厉害啊,”云画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居然能逮到兔子?”
卓少祺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那当然!小云儿,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有这个——”
伸出手腕晃了晃,原来他的衣袖里藏着两支袖箭。
云画雨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佩服佩服!”
卓少祺身上带着火折子,而且是用油布包着的,因此就算他跌入了深潭,火折子也没有沾到水,所以他捡了一堆枯枝后,很顺利的就把火堆升起来了。
剥了皮的兔子在火上翻来覆去的熏烤着,油脂“滋滋”地响,香气扑鼻。
“好了没?好了没?我饿了,你快点啊!”云画雨被勾得馋虫大,已经急不可耐了。
卓少祺一面烤着兔肉,一面横了她一眼,“果然不是自己的男人不知道心疼,小云儿,你这是拿我当杂役使唤呢!!”
虽然这样说,他还是撕下了兔腿上的一大块嫩肉,递给了云画雨,“臭丫头,你慢点吃哈,嘴唇要是烫肿了就越难看了!”
云画雨真的饿了,没心思再跟他斗嘴,吃了一大块兔肉,又吃了几个酸甜的野果,终于觉得饱了。
卓少祺朝她扑哧一笑,“脸都吃花了小馋鬼。”
云画雨怔了怔,摸了下自己的脸,原来腮边有油渍,“给你!”卓少祺笑着扔给她一方丝巾,“把脸擦擦。”
这块丝巾是用淡蓝色的绸缎制成,上面绣着一朵极精致的白梅花,右下角还绣着一个小楷的“玥”字。
云画雨困惑地问:“这丝巾是哪个女人送给你的吗?”
“应该是吧?!”卓少祺眯着一对桃花眼,沉吟着作思索状,“但我不记得是哪个姑娘了。可能是樊家堡的樊姑娘,也可能是吴家庄的吴姑娘,还有可能是翡翠钱庄的女掌柜,或许还是拢香庵的明慧……”
“拢香庵?!”云画雨简直不敢置信,“你居然还跟尼姑——”
“尼姑怎么了??”卓少祺严肃地说:“尼姑里也有漂亮温柔的,尼姑里也有动凡心的,尼姑也是女人,是女人就抵挡不住我的魅力!”
……这位公子,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爹,娘,爹,娘……”大概是药力已经过了,一直昏迷的果果终于醒转过来。
云画雨欢喜得想要站起来,右脚却不能动弹,她只得伸过手,将果果揽抱到怀里,“别让她压到你的脚了!”卓少祺皱着眉头提醒,云画雨不理他,抱住果果,柔声说道:“果果,你的爹娘还在家里,我很快就送你回家与他们团聚。”
果果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云画雨,“姐姐,你是谁?”
云画雨道:“我是你家客栈的房客。昨夜有坏人抓你,我追出来救你。只是我俩不小心跌到了这个山谷,姐姐的脚受伤了,不能走路,等过两天我的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家。”
果果虽只有四五岁,却还机灵,很快听懂了云画雨的意思。
她见到这个“房客姐姐”长得好似画上的仙女一般美丽,神情又极和蔼亲切,小小的孩子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依恋之心,用小手拉着云画雨的衣裙,怯生生地问:“你的脚受伤了?还疼吗?”
云画雨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这么个瘦小的稚嫩孩子,竟然也如此乖巧懂事。
她连忙说:“不痛了不痛了。果果,你饿了吗?姐姐这里有兔肉吃。”
转头对着卓少祺招手,“快,快把你烤好的兔肉和果子拿给她吃。”
卓少祺撕了一整条兔腿递给果果,然后狠狠白了云画雨一眼,显然是对云画雨如此关心果果感到不满。
云画雨作了个抱歉的表情。
从心底来说,云画雨还是能理解卓少祺的,似他这样一个娇生惯养而且风花雪月的男人,一夜之间历经险境,阴差阳错地被自己连累得困在这个偏僻山底里,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四处找药材找食物,唉,也难怪他的脸色沉得好似锅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