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天险山的路,似腾云驾雾般的快。
尤其是在两匹照夜狮子马比赛般的奋蹄狂奔之下,仅仅两日时间,就跑了千余里的路。
云画雨骑得畅快无比,喜笑颜开,“大哥,大哥,这马儿简直像飞一样呀。”
她开心地说,暖春的风在耳边吹拂着,乌黑的丝飘散在风中,她穿着一身湖水色的衣裙,眉眼比盛春的桃花还要明媚,笑靥如花,声若银铃。
章羽枫含笑望着她,心中涨满了似水般的柔情,这世上无人能比得上云儿的美,哪怕是九天仙女下凡来,也不及她万一啊。
就在暮色时分,两人已到了青月城。
章羽枫投了一家最大的客栈,要了上房,又与云画雨一道吃过饭,见云画雨休息了一会,精神不错,章羽枫笑道:“云儿,在青月城我有一位故人,几年未曾拜访了,趁着这次路过,我带你一道去见见他。”
云画雨好奇道:“大哥,你那位故人是谁呀?”
“是劈雷刀柯滔。”
“柯滔?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呢?”
章羽枫一笑,“你这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自然是不知道他。他是青月城有名的侠客,年青时曾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单挑了整个土匪寨,杀敌无数,为一方百姓扫清了祸害,因此十分受人景仰。”
“我在两年前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他为人旷达宽厚,不拘小节,我与他虽年纪相差大,却甚是相投,所以这次来青月城,我应去拜访一下他的。”
云画雨笑眯眯地点头,“好呀,他既是你的朋友,又是前辈,那我也应该与你一道去拜见他。”
“很好!”章羽枫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小脑瓜,“我俩真是夫唱妇随,琴瑟和谐啊。”
“去!你讨厌!”
两人一道说笑着出了门,向人打听了柯滔的住址,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已到了柯府。
一座清幽宅院,院墙外栽了几株垂柳,碧绿茵茵,环境秀雅,看上去似是更像一个员外的府弟,而不是一位侠客的居所。
章羽枫叩开门,向管家说明了来意,管家将章羽枫与云画雨引进正厅,有个中年妇人正站在花廊前迎接他们。
这妇人四十上下,相貌娟秀,举止端庄,穿着身家常青裙,温婉大方,向着章羽枫笑了笑,“原来是章公子来了。我常听我家老爷提起你,说你是江湖后辈中的佼佼者,今日见了,果然是一表人材,气度不凡。”
这妇人就是柯滔的妻子,章羽枫与云画雨一齐揖了礼,柯夫人将两人让进厅内,命丫环们奉了茶,章羽枫朗声笑道:“我与柯大侠两年前结识,一见如故,是为忘年之交。今晚路过青月城,感念故人,特来拜访柯大侠。”
柯夫人含笑道:“我家老爷还在书房,我命人去告知一下,章公子请稍等。”
章羽枫已站起来,彬彬有礼地道:“柯大侠是前辈,何劳他大驾?我自去书房求见就行了。”
柯夫人微微一笑,“章公子温文有礼,我便亲自带你去书房吧。”
书房在宅院的东南角,需要转过几道长廊和月亮门,柯夫人带着章云两人走了一阵,在一处房门前停下,房内烛光明亮,柯夫人伸手叩了叩门,“老爷,你往日里常常念及的章羽枫章公子来看你了。”
里面无人应答。
柯夫人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里面仍然是悄无人声。
章羽枫微微一怔,朝着房门抱了抱拳,高声说道:“柯大侠,晚辈章羽枫特来拜见!”
柯滔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就算是睡熟了,这样大的声音,他也不可能听不见。
柯夫人有点纳闷,用手推了推门,竟推不动,“这房门怎么反锁住了?”柯夫人惊讶地说。
章羽枫皱了皱眉,突走到旁边的窗户旁,一推,竟然也推不动。
房门和窗户全都被反锁住了,里面又无人回答。
章羽枫立刻意识到不对,当机立断,猛地一脚踹去,那扇厚厚的房门“咔”的一声,终于被踹开了。
书房很静谧,明亮的烛光一闪一闪,柯滔不在书案前,而是睡在了屏风旁的一张软床上。
“老爷,老爷!”柯夫人匆匆地跑上前去,“老爷,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轻轻摇了柯滔两下,柯滔毫无反应,章羽枫眼疾手快,大跨步的过来,伸手探了探柯滔的鼻息,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仁,才沉声说道:“柯大侠已经过世了!”
柯夫人哀号一声,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个不停,“这、这怎么可能??晚饭时老爷还好好的,他怎么会突然过世了??”
云画雨亦是骇得不敢置信,“大哥,这柯大侠是因何而死的?难道是突了什么疾病么?”
章羽枫微微拧起了眉,朝着软床上的柯滔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柯滔正是壮年,又是习武之人,身体一向健康,此刻他静静躺在床上,穿着银灰色的长袍,衣裳很整洁,没有什么挣扎褶皱的痕迹,整个面容虽然呈现出一种死亡的青灰色,但神色亦很平静,双手垂在身旁,也不曾显露出什么痛苦的表情。
除了没有呼吸,他简直就如同是睡熟了一般安详。
柯夫人伏在柯滔的脚边,痛哭不已,章羽枫安慰了她两句,眼光一顿,突地看见柯滔的衣领之上,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
他心中一动,走近前去,小心地揭开了柯滔的衣领,“大哥,你现了什么吗?”云画雨不禁睁大眼睛望过去,就见柯滔的衣领被揭开后,咽喉那里,现出一个小小的血点。
这血点周围,隐隐有一层干涸的血迹,但因为被衣领遮住了,看上去并不显眼。
章羽枫缓缓道:“柯大侠并不是突疾病死去,而是被人用尖锐的器物刺穿了喉咙,因此致命。”
“这怎么可能呢?”云画雨诧异地说:“这间书房的房门和窗户都被反锁了,凶手怎么会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