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呀——”云画雨笑了下,还想说话,只是见章羽枫一直拉着脸,像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平日里那么明亮温熙,此刻却凶巴巴的盯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一口吞下去似的。
云画雨委屈地扁扁嘴,“大哥,我哪儿惹到你了?你干嘛这么恶狠狠地看我??”
少女嘟着小嘴儿,眼神委屈,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雪白的肌肤似牛奶般光洁,她真是美啊,如仙如梦,像是月下的小精灵,可偏偏,却是个对情事一窍不通的小精灵。
章羽枫心口宛如被电流通过,突地笑起来,一下子就不气了。
她不过才十六岁,从小与师傅住在山中,她离开师门才一个月,没有江湖经验,更没有男女相处的经验,她单纯得似雪山的泉水,而今落到了他的掌心,他应该庆幸才对,为什么还要生气??
“我刚才的样子很凶吗?”章羽枫放柔了声音问。
云画雨点点头,“嗯,很凶,尤其说话时还粗声粗气的好不耐烦,跟你往日里都不一样啦!”
“那么,我往日是怎样对你的?你说说?”
章羽枫笑吟吟地看着她,目光如水,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云画雨双颊粉红,睫毛扑闪了两下,眸子波光潋滟,却说不出话来。
叫她怎么开口呢?
难道要她说,大哥,你往日里对我很温柔很体贴,很关心很迁就?
……她实在说不出口啊。
场面僵住了。
“云儿,过来!”他轻声开口,习惯性地伸手去握她的手,想问问她何时离开许家,还没问,却见已有一个人影从远处大踏步的走过来,身影很是熟悉,章羽枫展目一看,竟是许千真。
“小涵,”许千真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我娘已经都承认了,她也知道她错得太过,她明日便要去笼月庵落,不会再留在许家了。”
云画雨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许千真顿了顿,正想提婚约的事,章羽枫面无表情,突然开口道:“许兄,她不是邱小涵,她是冒充的,真正的邱小涵早已逃走了。”
“你说什么??”这话太出乎意料,许千真又是错愕又是惊疑,脸色也变了,盯着云画雨问:“你……你不是邱小涵??”
“嗯。”云画雨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儿,有些羞愧,“许掌门,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真的不是邱小涵,我顶替了她的名字……你若不信的话,可派人去邱家打听,真正的邱小涵,大概已经回到邱家了。”
许千真怔怔望着云画雨,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那你为什么要冒充她?为什么要混进我们许家来?”
……你让我动了心,却又告诉我你是假的,这样真的很残忍。
云画雨皱着眉,为难极了,可是又没有什么话可以搪塞,索性心一横,就准备实话实说了,“那是因为李家庄的李达辰死在千魂透骨钉下,他家悬赏三万两银子捉拿凶手,我想赚这笔银子,所以就冒名混到许家,想查查这桩案子。”
为了银子!!许千真苦笑了下,问道:“所以那夜你就跟章羽枫一道闯进听风楼里察探?”
云画雨承认了,“是啊,可惜我还是没有找到千魂透骨钉的图纸。”
提到图纸,许千真目光一沉,面上神色仿佛有些异样,站在一旁的章羽枫已淡淡笑着,开口道:“许兄,李达辰的死只是个开始,千魂透骨钉既然出现了,事情就不会到此为止,你若知道什么,就该早点说出来,若是等到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到那时只怕就迟了。”
许千真黯然垂眸,神情凝重之极,双眉深锁,似是有极其严重的事件生,良久后,他才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们,这个秘密,原本只有我一人知道,连我娘都不知道。”
“千魂透骨钉的图纸,确实没有烧毁。我父亲临终之前对我说,他实在舍不得烧掉这张心血之作,所以将它藏在听风楼的密室里,他命我将它永远封存,不许再重现江湖。”
“我一直禀照父亲的遗命,封存了图纸,可是在三个月前,有人闯进了听风楼,而且死在了机关之下,可不知为何,那张千魂透骨钉的图纸,却神秘的消失不见了。”
章羽枫亦觉有些疑惑,“有人闯进了听风楼,而且死在了机关之下?”
许千真点点头,“是的。”
“自那后,图纸就不见了??”
“是的。”
章羽枫问:“你确定那人真的死了吗?”
许千真道:“她触动机关,被万箭穿身,我确定她是真的死了。”
“那人是独自进来的,还是另有同伙??”
“我根据现场的脚印和机关被破坏的情况来看,我肯定她是独自一人来的。”
章羽枫微微一笑,“听风楼险境重重,那人能够独自闯进密室,武功必是相当了得。”
许千真道:“她武功怎样我不敢说,但轻功必定是绝佳的,不然也到不了密室。”
“许兄,你现他时,他已死了,是吗?”
“是的,当时她周身被长箭洞穿,躺在血泊中,早已咽了气。”
“这人的长相是怎样的?他既然武功了得,或许是江湖上什么成名的人物?”
许千真摇摇头,“不是,她的容貌我很陌生,我从来没见过。——对了,她是一个女人,二十上下,相貌很标致,当时穿的是夜行衣。”
“是个女人?”章羽枫沉吟着,又突然笑起来,“那么事情真是很有趣啊。一个年青标致的女子,凭着绝顶的轻功闯进听风楼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了千魂透骨钉的图纸,可惜一招不慎,触动机关,最后无法脱身,被钉死在利箭之下。”
许千真急忙否认,“不,不,图纸并不是她盗走的,当时我就仔细搜过了,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图纸。”
“许兄,你真是太老实了!”章羽枫慢悠悠地摇了摇头,淡然一笑,“你有没有想过,若她身上随身带了一只信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