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然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觉得并没有什么大碍,出了呛水以外,并没有受伤,从浑身依旧湿漉漉的衣服判断,自己应该昏迷了没有多久。
缓缓的侧头,目光望向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的周围。
这是一片足有五六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一座由八根圆柱支撑着穹顶,没有围栏的大殿屹立在不远处,一条小溪将其环绕。
五颜六色的帐幔轻纱高高的挂在穹顶的四周,仅仅留了正前方一处如门口的空隙。
一副足有五米多长三米多高的鎏金大匾横于穹顶边沿,上书:西子水晶宫五个苍劲如银钩金铸般的古篆字。
大殿紧里面的位置摆放着一张足有一丈宽,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却散着金黄色宝光的龙椅。
像极了电视里播放过的水晶宫的模样。
大殿后方隐约可以看到是一片片琼楼玉瓦,左右侧尽是如叫不上名的花草,两侧各有一条蛹路穿过。
各种足有磨盘大小的蚌壳、螺壳,装饰点缀在各处。
一颗颗足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几乎布满了整片空间。
凌落然有些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
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宫么?
挣扎着起身,长长的吁了口气,抬起头,放眼望去,上空就好像有一个巨大的罩子一般将整个空间罩住,湖水在夜明珠的光线映衬下,出五颜六色的光芒,一束束,一簇簇,霎是好看......
一向冷静的她仅仅片刻就已经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缓缓向前走去,
支撑着大殿穹顶的八根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的圆柱上,雕刻着各种水兽,或狰狞,或威严,或大或小......
栩栩如生,光泽艳丽,就好像随时可以脱离石柱走进现实一般.....
凌落然忍住心中的惊诧,继续向前走,身子刚刚迈上台阶,
“沙沙.....”
忽然,一阵轻微的碎裂声传来,
凌落然心头一紧,
只见原本从穹顶垂落的纱幔,竟然一下化作了齑粉,如同尘埃般纷纷飘落.....
这......
凌落然急忙往里紧走了几步,然而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香风,似乎搅动了整片空间,刹那间,
‘簇簇......’
那些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纱幔就好像尘埃砂砾一般纷纷化作了齑粉,又好像是漫天的烟花般泯灭于此.....
这一刻,凌落然竟然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伤,
这是岁月的凄苍,
是历史化作尘埃的悲忧......
整片空间都弥漫气一股浓浓的凄凉。
凌落然穿过大殿,走进后方的玉宇琼楼,无一例外,全部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然而却没有了任何生命的延续。
这真的是水底龙宫么?
凌落然开始了怀疑。
这里没有任何生命,只有岁月留下的沧桑。
是龙族离开了么?
它们为什么离开?
亦或者是有别人在此居住,这里不过是一个被遗弃的水府?
没有只言片字,没有任何可以依托的证据,
这到底真的就是龙宫,就是传说中的水晶宫么?
凌落然绕回了原来自己出现的地方,因为她总是感觉在里面有种不踏实,不真切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总是在盯着自己,
这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可是这里面明明没有任何生命,后面的屋舍楼阁明显是用来或居住,或存放杂物的地方,但是里面却干干净净,连一个纸片都没有,显然是这里的龙族或是原住民在搬离的时候带走了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
即便是很多书写或雕刻的石刻上面,大多也是凌落然不认识的文字,像是钟鼎文,或是繁琐的古篆字。
不行,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都要先出去再说。
凌落然忽然觉得这里无论怎样似乎都与自己无关,当下紧要的是先离开这里,否则自己一样活不成。
因为她此时已经感觉到了饥饿......
“哗啦啦.....”
就在凌落然转身走向光罩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环绕着大殿的溪水里传来一阵水花翻腾的声音。
还有活物?
凌落然猛的回头看去,却现清澈的溪水里除了潺潺的清水,别无他物。
难道里面有鱼?
凌落然心中一阵疑惑,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仔细看过的,那道两米宽,不足一米深的溪水清澈见底,除了水底随意摆放着的不少夜明珠外就是和夜明珠混在一起,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别说鱼了,就连一根水草都没有。
可是那水声......
想到这,
凌落然忽然有种头皮麻的感觉,
难道是,有鬼?
在这样一个毫无生气,荒无人烟,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湖底古建筑空间中,凌落然无法联想到其他。
除了鬼,难道还能有什么?
自己经历过生死,更是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世上是否有鬼?
凌落然深信不疑。
而此时的状况,也只有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冷静,一定要冷静,不害怕......
凌落然不停的给自己打气,想要让自己已经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可是当恐惧席卷而来的时候,不管如何,她都无法再如同之前那般从容。
她甚至有些后怕之前那样莽撞的去大殿后方的建筑里游走观看。
不行,得赶紧出去......
此时的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啊......”
然而就在她转身跑向光罩的时候,忽然现外面的湖水中竟然闪烁着两只足有灯泡大小,冒着猩红色光芒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吓得她顿时花容失色,惊叫出声,
‘蹬蹬蹬....’一连往后退了数步。
“哗啦啦......”
身后再次传来一阵水花翻腾之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溪水里跃出一般。
凌落然整个人瞬间冒出了冷汗,下意识的回头,然而和之前一样,水里就连气泡都没有,就好像那个声音从来没有出现过......
“咕咕咕......”
一串如同放大了数倍的鸳鸯鸣叫的声音传来。
凌落然心中猛的一颤。
这声音......
好熟悉。
与此同时,一种自灵魂的恐惧蔓延至全身。
就好像遇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恐怖存在一般。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惧怕这个声音,这不是对未知的那种应有的害怕,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然而此时她也才真切的看清,光罩外面的那怪兽竟然是一只拥有超大鸳鸯头和巨大的如鲤鱼般的身子,后面长着一条布满了鳞甲足有磨盘粗细,长约六七米的尾巴,那形状像极了传说中的龙尾.....
是虎蛟,
天呐,竟然是传说中的洪荒异兽,
想到这,她的脑海里竟然生出一个念头。
难道这里是它的老巢?
念头一起间,她的心里更加的感到了不安。
就在凌落然无比惊诧的时候,
忽然,那头虎蛟缓缓向后退去,
而后,身体猛然摆动,庞大的身躯如同炮弹一般撞向光幕。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嗷!!!”
虎蛟吃痛下出一声惨叫,
然而那道光幕却纹丝未动。
凌落然更是吓得心惊肉跳,
前有洪荒异兽虎蛟,后有不知道是什么的未知生物。
这让她一时间进退两难。
不过此时她心里竟然冒出了一丝欣慰,似乎已经看出这头虎蛟应该是进不来。
然而她的欣慰并没有让她的不安褪去,因为她不知道光罩的空间内,是不是还存在着未知的危险。
......
清晨的曙光洒遍大地,童义早早的起床,伸展了一下筋骨,在院子里打起了军体拳,这是在银龙的时候刘强等人教他的,当然,还有很多近身格斗之类的技巧。
“童义,起这么早啊......”
一名三十上下,一身西式正装,长相俊朗的男子从对面的屋子出来,和童义打了个招呼。
男子正是童义的姐夫,名字却是与他文弱俊朗的外表有些不符,叫做张虎。
和童义的姐姐童倩一样,名牌大学毕业,不过却是痴迷于祖传酿酒工艺,因为家中多子嗣,又地处大山之中,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张虎选择留在了中海,倒不算是入赘,只是暂居童义的家里。
张虎为人随和谦逊,颇有儒雅之风,颇受童义的父母以及童义喜欢。
听到姐夫的声音,童义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笑了笑说:“姐夫不是也起的挺早么?”
“呵呵!”张虎轻笑一声道:“这不是给你姐做点吃的么。你也知道,里面不比家里,她又向来体寒......”
“哼!”童义却是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说:“还不是她自找的。”
童义也很无奈,有时候他特别不理解姐夫,为什么自己的姐姐都给他戴帽子了,他却还能这样深爱着姐姐,从来对她的关心都是无微不至,然而姐姐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似乎永远都看不上这个深爱着她的男人。
他真是不理解姐姐,既然看不上,当初为什么要和张虎结婚呢?
而张虎听到童义的话,嘴角却是苦苦的一笑。
“她可是你姐姐,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就别再这么说了,其实你姐也很苦的。”
说完独自去了北房靠紧东边的厨房,做饭去了。
“哎!这个男人可真是奇怪。”童义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无可救药。”
就在童义话音刚落,童倩便从屋里走到了门口,看着张虎的背影眼神很是复杂,似是自语,又似是对童义喃喃的说道。
“你才无可救药呢,告诉你,就这一次,以后别指望我给你求人。”
童义白了童倩了一眼,想想姐姐婚后出轨心里就来气,干脆收住拳势不打了。
回屋洗漱了一翻,便往院外走去。
“童义,替我谢谢方墨......”童倩见弟弟要走,急忙面带愧色的说道。
童义脚步没停没好气儿的说道:“管好自己就行了。”
童倩秀美的脸庞有些憔悴,幽幽的叹了口气,眼睛里顿时布满了水汽,心情也有些复杂。
“倩,你别在意,其实童义他心里还是心疼你的,回屋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时张虎走了过来,看到童倩的样子满是心疼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虎子,你,我对不起你......”
童倩说着话,一下就扎进了张虎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虎紧紧的搂着妻子,心里的苦涩袭上嘴角。
“我知道你也委屈,你也无奈,我理解,倩,先进屋吧,让爸妈看到不好。”
一句我理解,让童倩的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这些年来张虎为自己承受了太多太多,也许一切都如他说的那般,都会好起来吧,也许家人慢慢会理解自己的苦楚......
......
“大爷,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
童义走到村口的一家路边摊,笑着对一位六十来岁正在往油锅里放着油条的老大爷说道。“嘿,小胖子啊,好久没见你来了,放假回家过年来啦?”那位老大爷熟络的对童义说道。
“嘿嘿,这不是刚回来么,快馋死我了,您忙您忙,我自己来就行。”
童义拿了油条后对专门给客人盛豆腐脑的老大娘说道:“大娘,帮我舀一碗豆腐脑。”
小摊儿上的人很多,童义从小就经常来这里吃早点。
老两口是邻村的,不仅油条豆腐脑做的地道好吃,为人也都很好,对谁都笑吟吟的,和和气气。
“好嘞!”大娘应了一声。
“谢谢啊大娘。”
待老大娘端上来以后,童义道了声谢后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油条豆腐脑,一定要趁热吃,味道更佳。
不一会儿,童义就吃光了,虽然不怎么饱,但是回头看了看围着油条桌子等着拿油条的人不下十几个,想想还是算了,心里也有些庆幸自己来的早。
不然还真不一定来了就能吃上,这里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老板算账!”
就在这时,三名青年站在老大娘收钱的地方喊道。
“稍等一下,马上马上。”
人有点多,老大娘一时间有些顾不上,光是给客人舀豆腐脑甚至连抬头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我自己找了啊,两根油条两块,您看看,这是一百啊。”
其中一名青年说着话把一张一百的红票子直接丢进了摊位的钱匣子里,然后自顾自的就开始找零,其他两名青年却是身子掩了掩两边的空间,将里面围住了。
“哦,你自己来吧。”
老大娘仅仅是瞄了一眼那百元大钞,便再次低下头去忙乎,不过在她低头的时候,眼神里却是露出了一抹无奈与厌恶。
这时童义刚好也走到边上。
“大娘,我这是四块,给您放里了啊。”童义一伸手,将一名青年扒拉一边去才说:“兄弟让让,一个人付钱就行了,都围着干嘛?”
那三人同时瞄了童义一眼,并没有说话,那个找零的青年似乎找够了,和其他两人说道:“走吧。”
三人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转身就要走。
然而就在这时,童义忽然大声喝道:“你们三个,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