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天空上面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声音。
黑人抬头一看,三辆直升飞机从远处开来。
而飞机的机身上面印着的是暗夜的标志。
黑人惊恐地看着抱着他脚的聂云峯,他没想到这东方人既然跟暗夜有联系。
押着莫意涵的男人也看见了直升飞机的表情,一把推开莫意涵,跑到黑人身旁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黑人看了聂云峯一眼,一脚踢开聂云峯,跟着男人往停在岸边的小木船跑去。
聂云峯满身是伤奄奄一息地躺在沙滩上,腹部插着匕。
莫意涵疯地跑到聂云峯身边,猛地跪下,想要扶起聂云峯,但她不敢动,她怕伤到他。最后只能呢无助地跪在他身旁。
她呆滞地看着他腹部插着的匕,鲜血从腹部冉冉地流出。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仿佛整个世界没有一丝的温暖。
“涵儿,别怕。我不会有事的。”他眼一张一合,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安抚着她。
她机械般地低头,看着他嘴角挂着的那抹想要让她放心的浅笑。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滑落。
他缓缓伸手覆盖在她捶在身旁的左手,沾着血的嘴角微启道:“别哭,手痛吗?”
她困难地呼吸着,仿若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样。
为什么要放开那黑人,为什么要这么笨。
她想问,但却问不出口,答案其实她知道。只是她不敢去面对,她怕她无法承受。
她看着他的眼缓缓地合,她想叫他不要睡,不可以睡,却现她既然连一丝的声音都喊不出来。
只能用没受伤的左手死死地握着他要垂下的手,用力地握着,即便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掌心,她亦不知。
天空上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但对她而言四周却静得离奇,如死亡般的沉静。
有人在晃动着她的肩头,但她却没有一丝的反应,如同木偶一般。
直到耳边传来莫晓菲的声音。
她呆滞地抬头看着跪在她身边的莫晓菲。
莫晓菲满脸是泪,看着她道:“意涵,松手。”
她呆滞地跪坐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反应。
莫晓菲眉头紧蹙,按住莫意涵的肩头微微用力,莫意涵受伤的右手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回神。
她呆呆地抬头头,看着跪坐在她身旁的莫晓菲,嘴唇动了动,却未出一丝的声音。
莫晓菲凝视着她道:“意涵,放开云峯。他需要救治。”
她心里一紧,低头看着昏迷过去的聂云峯,愣愣地松开手,他在她面前被人给抬走。
莫晓菲扶着她站起来,双手抓住她的胳膊道:“意涵,没事的。我来了。”
莫晓菲匆匆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跟着用担架抬着聂云峯的老外离开。
她呆滞地看着前方,她看着聂云峯被抬上了停在不远处的直升飞机上。
莫晓菲跟着上前,一脸担忧地跟一名外国人交流。
外国人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生。
她呆呆地看着带着聂云峯和莫晓菲的飞机升上天,而后开走。
旁边有人在跟她说话,她听得不太真切。
见她没反应,旁边的人直接打算拖着她走。
但一拉才现她的右手骨折了。
外国人愣了愣,而后改成推着她往前走。
她就如同木偶一样,任由他们推着离开。
直升飞机带着她离开了她和聂云峯待了半个月的孤岛,而后去哪她不知道。
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中文,她才知道他们回国了。
她被带到一家医院,在手术室的门口她看见了莫晓菲。
莫晓菲见她上前道:“云峯正在动手术,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她没有一丝的反应。
莫晓菲看了她一眼,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而后便走到一旁坐下。
她一直呆呆地站在手术室门口,她知道她的行为很古怪,会让莫晓菲怀疑。
但这一刻她不想顾虑这么多,而且除了这样,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在手术室门口足足站了五个小时,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
医生带着口罩走了出来。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莫晓菲立马上前问道:“云峯他没事吧?”
医生看着莫晓菲道:“血已经止住了,但因为流血过多,所以现在病人陷入了昏迷。待会儿我会让护士把病人推荐ICU做进一步地观察。”
莫晓菲听后身体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莫意涵呆滞的瞳孔微动,冷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觉。
聂云峯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莫晓菲立马跟着过去。
她却呆呆地站在原处,这一刻她竟然害怕靠拢,她怕看到他没有血色的脸。
周围变得安静了起来,她一个人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
过了多久,她不知道,直到耳边传来孟峄城的声音。
“意涵!”孟峄城轻唤了她一声。
她缓缓转头,呆滞地看着孟峄城。
孟峄城眉头紧蹙,将她拉入怀里,安抚道:“别怕,没事了。”
她张嘴想说话,才蓦然现她喉咙里干得痛,连最简单的声音都不出来。
孟峄城微微将她退出怀抱,看着她呆滞的脸心痛不已,伸手欲抓她的手臂,却突然现她的右手似乎有些异常。
孟峄城大惊,轻轻抬起她的右手,“意涵,你的手怎么呢?”
莫意涵眼睫毛微动,而后整个人往后倒去。
孟峄城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的身体。
痛是她此刻唯一的感受。
她的头好痛,喉咙也好痛,手也好痛,就连好了的脚腕似乎也开始痛了起来。
但比起生理上的痛,她更痛的是心。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和聂云峯来到一个世外桃源,这里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
只是,这梦里的画面却突然被一阵血雨腥风给取代。
世外桃源在她梦里坍塌,奔溃。
肆意的暴风雨怕打着她的身体。
刺鼻的血腥味包裹着她。
她脚下是一片黑,看不见尽头的黑。
她狂奔着,大喊着,到处找他。
但周围除了黑,什么都没有。
她被噩梦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