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游轮鸣笛声传来,接着游轮开始前行。
聂云峯看着渐行渐远的游廊冷眸眯起。
莫意涵蹒跚地站起来,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聂云峯明明射了信号弹,为什么没后人来救他们,游轮反而在重新起航离开。
聂云峯低头看着站在身边的莫意涵,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然而他这句话却无法安抚她内心的恐惧。
莫意涵看了眼靠坐在她身边的聂云峯,眼睫毛低下。
他们已经在海上漂了两天两夜了,他一直给她说没事,有他在不会有事的。但随着救生筏上的压缩饼干和淡水的喝完,她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在想什么?”聂云峯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微鄂,轻轻咬了咬嘴唇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会在游轮上的?”
不想对他袒露心里的恐惧,她便找了话题聊。
“东方号每年都会在不同的城市启航,各国的富豪全部聚集上游轮。说是消遣,实则就是几大经济体系聚集一块,商议明年世界经济的走向。以往都是我爸上东方号,今年我代替他来。”聂云峯简要地说了一遍。
“这样啊!”难怪她在游轮上这几天,看到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对了,你怎么跑到海里来的?”这么凑巧。
聂云峯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我现你失踪,找过去时你已经被他们给放到了海里。所以我跳下来找你。”
她心猛地一紧,抬头与他的视线交汇,一种电流从她心里窜过。
她猛地低下头,不去看他逃避道:“你不用跳下来的,找人救我岂不更好。这样才理智嘛!也好过现在咱们在这儿漂着。”
一个阴影从头上投影了下来。
她微愣,抬头却见他不知道何时靠到她身旁。
他伸手覆盖在她脸上,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道:“菡儿,遇见你对我而言没有什么理智的选择。”
她瞳孔微紧。
她看着他缓缓地朝她靠拢,一切的生应该自然而然的。
但她脑中突然闪过莫晓菲的脸,她猛地将头撇开,他的吻落空。
她眼珠闪动道:“聂云峯,我谢谢你不顾危险来救我。但是,不要再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你是我姐夫,记得吗?”
聂云峯黝黑的瞳孔猛地一紧,捶在身旁的手缓缓握弄,凝视着她。
两人彼此不再说话,救生筏里静得只剩下海浪的声和海鸥声。
海鸥!
聂云峯瞳孔微动,而后猛地爬到救生筏前面。
莫意涵见状眉头微蹙,“怎么呢?”
聂云峯看了她一眼道:“海鸥常着落在浅滩、岩石或暗礁周围。”
莫意涵愣了愣。
他的意思是说,有暗礁,还是说——
正想着,聂云峯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是陆地。”
半个小时后,她和聂云峯上了海滩。
聂云峯将救生筏拉到沙滩上,将绳子固定在沙滩后的树上。
在海上漂了两天,叫能踩到地面的感觉别说有多舒服了。
聂云峯看着她道:“我去周围看看。”
她点头,但在聂云峯转身的那一刹那却有想要抓住他衣角的冲动。
她害怕一个人待着这陌生的地方,但仅仅是一瞬间,理智让她刚要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一起去吧。”走了两步的聂云峯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道。
她愣了愣,点头小跑到他身边。
聂云峯看着站在身旁的莫意涵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倔强的笨蛋。
他们绕着沙滩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最后竟然绕回了她出的地点。
聂云峯坐在巨上看着她道:“看来这是一个无人的小岛。”
她眉头紧蹙,“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以为上了陆地就能找到人帮忙。
聂云峯对着她淡淡一笑,安抚道:“不用担心,这附近是一条航海线路,我们只要等到有船经过射信号弹就可以。”
她点头,有他在她心里有底。
“那我们今晚吃什么?”她问道。这可是民生问题,干粮早上就吃完了,她现在饿啊!
聂云峯愣了愣,而后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带着宠溺的声音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这小笨蛋饿肚子的。”
她脸微烫。
她不得不佩服聂云峯,就这样的环境下,他既然能弄到鱼,而且还能用木棍搭起烤架来烤鱼。
十分钟后,聂云峯将插着鱼的木棍递给她,“好了,吃吧。”
她点头,接过来,直接上嘴。
“烫——”她吐着舌头。
聂云峯伸手在她额头一敲,“笨蛋,有这么饿吗?”
她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地把鱼吹了吹,吹冷后再咬。
她眉头一扬,“嗯,好吃。”虽然没有调料,不过就这天然的味道真的不错。
聂云峯嘴角微扬,拿起另一条鱼动作优雅,斯里慢条地吃起来。
两条小鱼下肚,她肚皮总算是饱了。
夜幕开始降临,聂云峯往火堆里添了一些干柴。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海风的声音。
这突来的静让她有些局促。
她抬头看向他,却不期然地跟他的视线对上。
她猛地把头埋下。
“涵儿——”
“那个,我困了,我先去睡了。”她猛地站起来,往着救生筏走去。
待顶的救生筏此刻成了他们能用的帐篷。
她钻进救生筏躺下。
突然救生筏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里一紧,他该不会要跟进来吧。
但想想,就一个救生筏,除了这里面他也没地方去睡觉。总不能让他睡沙滩吧。
脚步声在救生筏外停了下来。
她心提到了嗓子口,虽然在海上的两天他们也算是一同待在救生艇里,晚上也睡里面。
但那是没办法,总不能把他踹海里去。而且那时担心活不了,也没想这么多。
但眼下这情况,让她不由地胡思乱想起来。
“把这个放在里面可以防蚊虫。”他低沉的声音从救生筏门口传来。
她心里一揪。
聂云峯探了半个身进去,将手里的野草放下,而后把门卷放下,以防海风灌进救生艇。
接着她感觉脚步声远离,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一整夜聂云峯都没有进来,救生筏外的火光隐隐约约地透了进来。
她怀着忐忑的心在黎明前疲乏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