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意涵从电梯里走出来,缓缓地走到孙浩跟前。
对于她的出现,孙浩和孟以柔都显得有些惊讶,只是相对于孟以柔的惊讶,孙浩眼里更多了一份失望。似乎比起她,孙浩更希望看到的是另一人。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她看着孙浩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不明缘由的人脑补了许多画面,她的身份在别人的眼里百分之一百地冠上了一个极具戏剧性的角色——抢婚的人。
不过也差不多了,只是她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古岚。
很难想象她会做出今日的举动来,不过想着古岚那绝望的眼神,她也豁出去了。
孟以柔挽住孙浩的手,相比于其他人的无知和胡来的猜测,孟以柔应该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孟以柔的挽留更多了一份害怕。
孙浩轻轻地拍了拍孟以柔的手背,用眼神示意孟以柔放心。
孟以柔低头咬了咬嘴唇,接着抬头看着孙浩露出一抹浅笑道:“我等你。”右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
如果她不是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孙浩身上而错过了这个细节,她会早一刻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
但即便早一刻知道,为了古岚她想她还是会试试的。
宴会厅的隔壁是一间较小的会议厅,大概容得下二十人的样子。孙浩让服务员打开给了他们两人僻静的空间。
“她在楼下。”她看着背对着她,面对着窗户站在的孙浩道。
孙浩身体很明显地僵了僵。但却没回她的话。
她细细地观察着孙浩的举动,“她没有勇气上来。所以我带她来了。我只想问一句,孙浩你对古岚是否真心过,或是从一开始就不过是想玩玩而已?”
她问得很直接,如果孙浩对古岚是真心的,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会把孙浩带回古岚身边。同样的,如果孙浩一开始不过是玩玩,她会让他有一个难忘的结婚典礼。
孙浩眼睛低下,眼神有些弥散地看着某处,“我爱她,从未变过。”
她瞳孔微紧,她没想到得到的会是如此的回答。她以为最好的结果孙浩不过会说他曾经爱过古岚,不过现在变了而已。那对古岚而言,也不过是一段该放下的过往了。
“那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决绝地跟古岚分手,现在却又要娶别人?”她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当初分手最开始是因为我的懦弱,但到最后因为一个错误我不得不对小柔负责所以必需跟古岚分手。如今也是因为要负责任,所以我必须娶小柔。”孙浩低沉的声音道。
她眼睫毛微颤,一个错误,不用想她几乎都可以肯定是怎样的错误。
“孙浩,你口口声声说对别人负责。那古岚呢?古岚和你在一起几乎是付出了一切,你对别人负责说得那么轻松,那古岚。她活该被你忽视吗?”她有些激动道。
孙浩瞳孔紧了进,“你不明白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我是不明白,既然如此你就让我明白,让我有一个可以让古岚死心的理由。”她紧逼道。
“小柔怀孕了。”孙浩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眼睛猛地撑大,这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不管古岚如何放不下,不管孙浩如何说至始至终只爱古岚一个,在一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面前都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她冷笑,“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打电话让古岚来参加你的婚礼。你想看着她难受,看着她因为你而痛苦吗?”她的话有些尖锐,但却是如此古岚心境的真实写照。
“我怎么舍得让她痛苦,我只想让她死心。让她能跟面对现实,放过自己而已。”孙浩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难过和无奈。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
孙浩,不管怎样,他终究是辜负了古岚。
她走出会议厅,门外孟以柔一直站在那等着,看着只有她一人出来似乎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从孟以柔身边走过时脚步微停,嘴张张合合了几次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她找不到可以说的话。
孟以柔其实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赢了,因为孟以柔有最大的筹码,肚子里的孩子。但孟以柔依旧压抑不住心里的恐惧,这是否能说明孙浩所谓的只爱古岚一人是真的了。
她走进电梯,电梯的门合上,跳动着的数字缓缓朝下。
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古岚站在原处,以从她离开后就未曾改变过的姿势。
见她走出电梯,古岚疾步向她走来。
绕过她看向后面,没有一个古岚所期盼的人。
古岚凝视着她,嘴张张合合了几次,却未出一丝声音。
她瞳孔跳动,猛地将古岚拉入怀里,嘶哑的声音道:“古岚,我们回去吧!”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古岚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拉着完全呆滞的古岚从酒店出来,上了出租车。却未现身后一直跟随着两道目光。
孙浩偷偷地从楼上下来,看着莫意涵带着古岚离开用嘴型住着,“岚儿,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以后照顾好自己。”
而黄河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眼里充斥着阴狠的光。
她一路带着古岚回到出租屋。
一进门,原本呆滞的古岚便一头钻进厨房接着拎着一听啤酒走了出来。
古岚跪坐在茶几旁,拉开易拉罐,仰头猛灌。
她没有阻止,只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古岚。因为她知道,今天古岚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的感官。以为这样的痛她很清楚。
没多久,九只啤酒全下了古岚的肚子。
以古岚的酒量,喝十二只是完全没问题的,但今天不过才九只古岚却醉了。也许是因为古岚自己想醉。
醉后的古岚趴在茶几上大哭,哭得十分悲切。
她没有安慰,只是慢慢地拍着古岚的背。
闹腾了接近一个小时,古岚终于安静了下来,似乎睡着了过去。
她叹了口气,靠近古岚轻轻地将古岚贴在脸上被打湿了的头揭开,挽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