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谁人都是丑陋的,也没有谁人都是干净的。
凤鸠凝视了她的面容良久,看了良久,最终叹了口气。
目光滑落在她胸前的那块玉佩上。
如果没有那块玉佩,是不是……
‘她’就不是她了呢?
这种感觉好似当初在仙桐林时,玄色站在他身旁,问他心中的执念。
一切证据都指着青葵是‘她’,他宁可相信能看得见的东西,也不肯相信心底的心声。明明青唯就在身边,明明离他那么近……
所以这次。
若玉佩只是一个蔽眼法咒,那么只要抛开这块玉佩,抛开一切,他是不是便能寻着着她了呢?
……青唯。
青唯。
……
……
时间推移过去,青唯当时在山丘上昏倒以后,便没什么知觉。
但隐隐约约间,她感觉自己浮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飘浮在凤翎宫之上,俯身看着下边的一切事物。
仿佛周围的一草一木都那么的清晰可见。
然而一切又都是灰蒙蒙的,仿佛被烟雾所笼罩着。
但在烟雾缭绕之中,仿佛有赤红色的小点在她面前所闪耀着。
那样的光芒很是熟悉,让青唯下意识地感觉到它对自己有何表达之意。
她索性便跟着这颗赤色红光走,身子轻缓地飘荡着,然而这红光落入宫闱的一瞬,便这么消失了,看的她一阵迷茫。
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正欲飘回去时。
一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个子略微不算高,一袭墨仿若乌云,随着一支金簪子高高地盘上去。一袭耀眼非凡的红衣,带着一丝墨色,衬他肌肤如雪,却又不似书生般柔弱。
男子仿佛在对人说着什么,话语叨叨絮絮的,她根本听不见。
好奇心趋势她浮动过去,在男子回眸一瞬,两人视线相碰撞——
那人是,
凤鸠。
……
……
再之后的记忆,便没有了。
她不过是见着凤鸠一瞬,便从那醒了过来,整个人躺在一张硬硬的木板床上,下面铺着稻草。四周空气有些潮湿,但光很清明,这里地方也很干净。
忙着起身时,一老伯笑着进来,手里端着搪瓷碗。
在碗中,是一碗稀得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粥。
“小女娃,你醒了啊?”他笑容很是和蔼,仿佛三月间的暖风。
青唯愣在那里,脑海里还是关于凤鸠的事,全然未注意到这老伯说的话。
待他反应过来时,老伯正问:“在皇城中可有什么亲人?你这身上的伤……”
她连忙接过话语,随意扯了几句道:“这身上的伤是被人打的,不过不碍事。”
“何、何人如此残忍!”老伯有丝愤恨,一拍大腿,铿锵指责道:“你才这么大一点,连你这样的娃娃得都下得去手,真是世态炎凉啊!”
“哎,老伯,若不是你救了我只怕……”
当青唯将这具身躯的大致生世以及自己经历说了个大概,但关于玉佩一事她转而换成了‘母亲遗物’。
人本是有同情心的,当老伯听完青唯说的一切后,眼眶中已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