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以为他们很有默契,于是从决定好要去参加婚宴后,便再未提及过‘沙水珠’谋划一事。
……
……
四处颓唐、破败,一处处镀金梧桐木横立在断壁残垣中,这里是一片荒废的宫殿。
红衣男子手执一盏桐寐琉璃盏,缓缓推开了破败的木门。
那陈旧的木门出‘咯兹’脆响,仿佛随时要断裂一般,终是由他推开。
“——轰!”
木门重重地砸在铜墙上,出沉重的金属声。
夕阳的光从这推开的门内渗透而入,却无法将里边的黑暗照亮。
红衣男子步伐轻缓,徐徐而来,在身姿踏入黑暗的一刻——
外面的光,没了。
整个荒废宫殿中唯一的光亮,便是他手中这一盏桐寐琉璃灯。它出幽绿色的光芒,像是暗夜里的幽灵,肆意、张狂,袭击在黑暗里孤独的旅人。
厚重的铁链从青玉的锁骨处穿梭而来,将他高高地吊在宫殿屋顶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如此明显。
被关押了好多天,他已经颓废不堪,纵然是仙身,也经不起这长时间的冷折磨。
在听闻木门阖上的一瞬,青玉睁开眸子,看到那一袭红衣,恍若艺术品般精致的人,缓缓朝他走来。
来者面容绝世风华,衣袂间的鲜红宛若彼岸之花。他手中的提灯一晃一晃,像冥界的渡魂使者。
“你还是不打算开口吗。”
红衣男子抬起眸,一双鎏金泛暗光的凤眸紧紧盯着他,嗓音低沉且入骨冰凉。他看着青玉,将桐寐琉璃盏随意搁在地面上,着凉地上的灰尘,以及无数只黑暗的手!
青玉笑,笑得虚弱,赞扬道:“你真美……哪怕是我将死还是无法……咳咳,告诉你……”
“……”
“你的容貌,值得我为你做任何的事。可是这一件,不行……我不能说。”
他记得,这事是当初他方攀上第一幻颜师宝座,做的第一件事。
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他若是开口透露,不仅会毁了青丘两位嫡女,还会……
毁了青丘!
过了这么几天,凤鸠已经没有耐心了。不是他无法杀了青玉,而是青葵与陆墨离的婚礼即将举行,他们二人要去那确实容易。
可青唯,她毕竟是堕仙。
堕仙之印是无法藏匿的,普通的妆容技术亦无法将其遮盖。唯有……
凤鸠眼神更加冰凉,他最厌恶这种想杀一个人,却无法下手的感觉。
就像是有人在软威胁他似的。
然而,凤鸠思考到了个细节……
“若青葵的脸并不是她本人的,而在三界中,甚至本仙君!——竟然都觉得她本该如此,难道不奇怪吗?”
桐寐琉璃盏透出的绿色光芒,开始在暗中席卷青玉浑身上下每个细胞,他能感觉到他被侵蚀,身躯甚至不由自主地变成白色。
他能感觉到,凤鸠似有心想要放他一马,但性命还是想要攥在手中。
否则也不会拿这样‘刑具’出来了。
青玉笑,大笑:“——青葵仙子本就是长这样的!有什么不对吗?难道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