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凤鸠都有十足的把握。
而最简单的方式,不过是让青玉死。
说着是让他选,实际他毫无选择……这样明显的处境,青玉虽然有些紧张,却还是绽出笑靥,道:“青丘又不止青玉一人是幻颜师,凤君这般做,着实无任何意义。”
“本仙君知晓。”他说,“可,能修复她面颊伤痕的,恐怕只有你一人。”
青玉:“……”
凤鸠说着,一张古老的铜镜缓缓移来,落在青玉面前,在铜镜中是迷茫的雾气,待这雾气散去时,一张被绷带缠绕着的容颜落入青玉眼里。
那张容颜已经扭曲,整体泛着黑色,眼睑不知被何物撕裂,眼瞳都暴露出来,而她的另一半头被无故削去,裸露的头皮像秃毛毯一样难看。
这样的容颜实在太过惊人,青玉被激得下意识后退两步,咽了咽唾沫战战兢兢道:“这、这是……”
魔化!
——魔化的伤!
原本青葵仙子的面皮被剥落一半,而躯体与面皮主人性格的不适应,迫使这面皮开始溃烂。甚至青葵的眼睛模糊黑成一片,几乎要瞎掉了。
铜镜里呈现的镜面忽而消失,一片雾色再度蔓延开来,将镜面牢牢地遮住。凤鸠沉了沉嗓音,将铜镜复位,严肃且冰凉道:“这张脸,原本就不是她的,对吗?”
青玉颤抖,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还未触碰到木门缝隙。
“刷——!”一道白光闪过,趁着阴暗的光色,落在他脖子上。
他下面的白石灰粉撒出的结界,被冷风吹拂,白灰粉末在此刻随风翻飞,在周围形成一股白霾瘴气,叫人心惊。
而那些点燃的烛火灯盏,微黄色的灯光散散淡淡,在瘴气之中,像一道道鬼火。
他仿佛看见在遥远的地方,一个祭台下,一群人高声咏唱着咒语,嗓音低沉且死寂。那些人浑浊的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躯体,薄薄的刀刃在白皙的肌肤上游曳来去。
没有光,
没有鲜血,
亦没有声音。
有的是阴沉笑容与颤抖的泪水。
青玉感觉自己脑子里混乱了,他甚至看不清自己在何处,也想不清生了什么。而凤鸠,那红衣妖冶的男子,手持紫竹骨扇,勾着唇角,一步步地朝他靠近。
他鲜红的衣衫盛血而开,在瘴气中飘飞迷离
——绝美的修罗。
紫竹骨扇轻轻地拍打着青玉的面庞,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询问道:“现在,想起了吗?”
青玉额间是密密匝匝的汗珠,他浑身都在冷,寒,透心冰凉。
他点点头道:“……想起了一点,可我……并不知晓……呃!”
紫竹骨扇抵住他的喉咙,只要青玉稍微动弹一分,凤鸠便不敢保证这扇子将会对他做出如何之事。
红衣男子笑得极为妖冶,鎏金色的瞳眸阴鸷而不善:“如果还想不起来,那此生此世,都没再回想必要了。
明白吗?”
青玉被威胁在其中,连呼吸都不敢大力,他紧闭着眼睛,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凤鸠强大的气场给镇压住。连一点异于的想法都不敢有。